◎ 文 by 白夜行
◎ 本文經原作者授權後發布,轉載自微信公眾號白夜行(id:baiyexing220)
導讀——
前些日子去上課,老師說了這樣幾句話,讓我印象頗深。他說:「不要用自己的嘴去幹涉別人的生活,也不要用自己的道德觀去綁架別人。」這句話,用在本篇裡要談到的這個女人身上,恰如其分。
人自出生開始,就像一個個獨立單一、形狀各異的多面體,會受到七情六慾的支配利用,有的人,能夠守住一方淨土,堅守道德底線;而有的人,本著人性利益的驅使,選擇了對自己而言最有利的人生。選擇本身無關對錯,許多時候,一念之間,或成佛或成魔。
如果沒有林洙,林徽因的人生或許會被渲染得更加精彩紛呈盡善盡美。但身處病榻之上的林徽因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儘管臥病在床也還是親授英語的家鄉人,居然會在自己死後成為婚姻裡的繼任者。而作為林徽因逝世後,梁思成的第二位夫人,林洙的人生軌跡總是有那麼些不得不讓人注意到的「黑點」。這些「黑點」註定讓她成為一個頗具爭議的人。
◤ 與第一任丈夫程應銓
首先,林洙與第一任丈夫程應銓的經歷奠定了她不怎麼光彩的人生基礎。
他們相識的過程據說是這樣的:抗日戰爭時期,林洙在昆明天祥中學讀書,是程應銓哥哥程應繆的學生,二戰過後,程應銓來到昆明看望哥哥。經程應繆介紹,程應銓與林洙一家相識。當林洙的父親第一眼看到程應銓時,就被他的一表人才和在建築方面的才華所吸引,在心裡默認程應銓為當仁不讓的最佳女婿,由此竭力將女兒林洙和程應銓撮合在一起。1948年,程應銓經介紹去往清華大學建築系任教,當時完成高中學業的林洙隨他同去。
後來,程應銓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林洙的第一任丈夫,他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呢?
▲ 程應銓
「在師友眼裡,他極Gentleman(紳士),個性十足,一身才氣,一身傲骨。對志同道合者,披肝瀝膽;對不入眼者,不置一語。」
身為學生,他將自己獨特的藝術眼光和建築思想運用在城市規劃和建設上,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得力助手,得到梁林二位先生的極高評價;身為教師,程應銓教書頗受學生好評,深受學生愛戴;身為建築學家,他時常將國外的高水平建築學著作譯成漢語,填補了國內建築藝術方面的某些空白。當時的程應銓,滿腹才華,志向高遠,憧憬在建築學領域大展拳腳。
「可惜,他失之於太單純。1957年鳴放,沒有必要地捲入當時建築界在城市規劃上的爭論。在系裡的一次小組會上,他激昂慷慨為華攬洪、陳佔祥被調出北京建築設計院而抱不平,因而獲罪劃右。」
在程應銓被劃為右派而受盡打壓污衊之時,林洙選擇了一條自保的路,她第一時間選擇和程應銓撇清關係,與他離婚並帶走了兩個孩子,真真是應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老話。她事後是這麼解釋的:"我不得不考慮這個家庭將給孩子帶來的影響。孩子長大以後會不會來問我:『媽媽,你當初為什麼沒有和右派劃清界線?』我將何言以答?最後我決定離開他……"可事實卻是,林洙不僅不讓孩子見自己的生父(見一次打一次),反而把兩個孩子都送到了農村,自己一個人留守在北京「艱苦的陣地上」,這一擱就是十年。這兩個孩子錯失教育長大之後都平庸無為。
◤ 與第二任丈夫梁思成
眾所周知,林洙後來博得梁老先生的垂愛,轉身做了大她27歲的梁思成的第二任夫人,而她當初和程應銓的婚禮請的證婚人就是梁思成;不但如此,林洙當時初到北京,想要學習英文,於是跑去請教林徽因。林徽因彼時正在病中,肺結核晚期了,但仍是抽空在每周二周五的下午細心教導她;她在清華的工作也是梁林兩位老先生從中幫忙落實。她和程應銓在清華相處時著著實實得到了他們許多照顧。後來林徽因病入膏肓行將就木直至最終逝世,林洙也沒有去看過她一次。
這可不是我瞎掰,這是林洙後來在接受採訪時自己說的,只不過人家說得委婉一些:「林先生去世時,梁公也因肺結核病在同仁醫院住院,後來聽說他出院了,住在諧趣園養病。於是我帶著『 請罪 』的心情去諧趣園探望他。一路上我盤算著怎樣問候他,並解釋一下沒能去探視林徽因的原因。自然什麼原因也不能自圓其說,反正不管怎麼說,我無論如何也得去看望他了。沒想到一見了他,我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不住地往外滾,一下便伏在他肩上哭了起來,反過來倒是梁先生來安慰我,他輕輕地撫著我說:……」按照這個說法,林洙和梁思成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林徽因逝世不久之後即已產生。而此時的梁思成剛剛喪偶,林洙卻並未離婚,甚至1955年她和程應銓的第二個孩子才出生。
許是林洙記憶力欠佳,在她的另一則採訪回憶裡,內容變成了這樣:林徽因逝世七年之後,梁思成用老來再度話春風的精氣神寫了一封類似於求婚的情書給林洙,林洙深為感動,當場就哭著撲在了梁思成的懷裡.若按照這樣的時間點來算,就說明在這之前,林洙以照顧梁思成的名義,已經在他身邊幫忙了七年。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林徽因剛去世,林洙就來安慰陪伴老先生了,而且這一呆就是七年,這七年裡,她迅速地生下了與程應銓的第二個孩子,然後離婚閃人。
明眼人這個時候應該瞧出些什麼了吧?多長的一場戰役啊。但是穩贏不輸。
再說回程應銓,林洙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帶著孩子離他而去就算了,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自己的師母,兩個人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各種環境帶來的壓力終於讓這個為人忠義學識淵博真性情的男人走上了不歸路。1968年12月13日,程應銓換上訪問莫斯科時所穿的嶄新西裝,跳入他無數次如魚般遊弋的遊泳池,將自己和水一道冰封……
1962年,林洙與梁思成完婚,儘管這段婚姻遭遇了比徐志摩和陸小曼當初還要激烈的阻擾和抨擊,但是梁思成最後仍然鐵了心地娶了林洙。據林洙自己後來的爆料說,他們生活得一直很幸福。
我一直覺得相由心生,年齡越大越明顯。這張合影裡的林洙34歲,很有...福氣的長相...但已然透露出市井之氣。
◤ 與梁思成的婚後生活
後母可不是好當的,林洙住在梁思成家裡後,取下了大堂林徽因的一幅畫像,開始慢慢清理之前女主人的痕跡,這事兒被梁再冰知道了,梁再冰氣衝衝跑回家裡,扇了林洙一巴掌走了。林洙就是有怨氣也得忍著。而且因為嫁給了梁思成,她和之前的兩個孩子的關係也疏遠了很多,並沒有盡到母親的全部責任。林洙再嫁之後的生活完全是圍著梁思成轉的,她在梁思成這裡收穫地位,收穫尊敬,收穫金錢和名譽,當然也要為這個家付出全部心血。文革期間,梁思成被人污衊,沒有了工資,工作也受到限制,他們的生活陷入困境,林洙用自己一個月62元的工資養活一家老小直到生活逐漸好轉起來。梁思成晚年病重,需要人盡心操持服侍,她默默守候在他身邊陪伴照顧,直到梁思成最終逝世。當老友陳佔祥來看望病重中的梁思成時,梁思成感慨地對他說:」這幾年,多虧了林洙啊!「林洙到底做得好不好,只有當事人才最有資格評價。在這一點上,林洙還是值得肯定的。
梁思成逝世後,沒了他的保護,她在清華園裡甚至連走路都抬不起頭,知道他們之間事情的人對她都是冷眼相看,她很難得到人們的尊敬。之後的她開始耐心整理梁思成的著作,替他完成一些瑣碎繁雜的身後事。2004年,林徽因百年誕辰之際,她出了一本書,叫做《梁思成,林徽因和我》,她一下子出現在公眾視野裡,惹來風雨一場。對於這本書我不做多說,感興趣的人可自行搜索。
▲ 林洙
在《靈魂有香氣的女子》一書對她的介紹裡,有一段話,我覺得說得很好:
人到中年之後,生活早已成了一灘泥濘,哪裡分得清千頭萬緒裡的曲直?中年人都有一些自私的事,不過是有人願意反省,有人不願意而已。夫妻間的是非別人豈能判清?猶如站在地上的人仰望飛在高空的風箏,遠看俏麗醒目,離近才發現,鮮亮的風箏背後居然拖著兩條黑色的尾巴,不過,卻也正是這不光線的尾巴保持平衡,風箏才飛得穩當。或許,有尾巴的風箏才是完整的風箏,猶如有弱點的人才是常態的人。
說到底,林洙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普通通的女人,她只是活得很清醒很現實,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怎麼去做才能得到。對程應銓來說,她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對梁思成而言,她又是一朵溫柔體貼的解語花。她本著人性的驅使,選擇了自己的人生。
他人的故事,我們看一看也就過去了。畢竟別人的幸福、歡樂、曲折、心酸……又豈是我們這些局外人能真正明白的?收起無謂的評判,有時候,寬容和慈悲才更有力量。
落紅流水應常在,清風滿月合新顏。當時多少悲歡事?只留今人共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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