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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棉花呀彈棉花,半斤棉彈成八兩八,舊棉花彈成了新棉花……」彈棉花,是中國傳統手工藝之一,隨著一聲聲弦響、一片片花飛,一堆棉花便壓成了一條整整齊齊的棉被。如今,羽絨被、蠶絲被等被子受到追捧,手工彈棉花製作的棉被在城市裡已不多見。
多年前,大街小巷裡經常能聽到這樣的吆喝聲,彈棉匠挑著裝滿工具的擔子,走街串巷吆喝。
如今隨著蠶絲被、鴨絨被、駝毛被等種類繁多的被子佔領市場,彈棉花的行當在人們的視線中漸行漸遠,但舊時,一家人為了一床新彈出的棉被期待不已的心情,和棉花弓發出的「嘭嘭嘭……的聲響,卻始終不曾被遺忘。
彈棉花,又稱「彈棉」、「彈棉絮」、「彈花」,是中國傳統手工藝之一,歷史悠久,我國至遲在元代即有此業,時至今日仍有操此行業者,被人們稱為棉花匠或是彈棉郎。
棉花彈弓,消失的彈棉工具
把支弓的管子綁在腰間,彈弓便被懸起,左手持弓,右手握彈花槌,雙手靈活配合,敲打弓弦把棉花彈松,槌落聲起,只見彈弓起落,棉絮輕飛……
年齡超過40歲的人,腦海裡都會有一個揮之不去的獨特節奏,那就是彈棉花的大弓,伴隨著漫天飛舞的棉絮譜出的「樂曲」。
然而,隨著經濟的發展,很多棉花郞都採用了機械製作棉被,這樣的手工彈棉花場景,早已消失在街頭巷尾。
在九襄鎮老街上,一棉被製作作坊吸引著眾多遊客注意。
勾線、磨棉……
棉花匠除了勾線和縫線為全手工外,其他步驟全由機械完成。
這位棉花匠名叫任碧敏,今年40歲。早年他曾是一名大貨車司機,因為開車辛苦再加上要照顧家裡的老人和小孩,他從30歲開始跟堂哥學習彈棉花。
「除了第一年全手工外,都是用機械完成的。」任碧敏說,彈棉花不僅是費力活也是個精細活,一天棉花彈下來,腰酸背痛,於是他就購買了機械代替手工。
在作坊內的牆上,掛著一筒紗布。
「我只勾底線,然後就將紗布鋪上……」任碧敏製作棉被的過程,因為了有了機械,速度變得很快,「每天可以製作5至10床棉被」。
在九襄老街上,任碧敏和雅安鄉鎮上的眾多棉花匠一樣,為村民們製作著溫暖的棉被。
「以前生意好時,每月要做三五十床棉被,現在越來越少了,去年總共才做了150床新棉被。」當問到如何維持生計時,任碧敏說,「主要收入來源還是以舊翻新,掙工錢。」
彈棉花雖然是他的主要行業,但因為生意不是很好,他還要管裡家裡的果園,有時還要出去做生意。
現在,老街上僅他還在堅持製作棉被。這幾年來,隨著漢源旅遊的興起,與國家級文物九襄雙節孝石牌坊相連的老街,常常會迎來各地的遊客前來參觀。
去年,有一個外國人來看他彈棉花,就要他用老式手工的方式來製作棉花,並想出錢購買老式彈弓。但任碧敏的老式工具早已不在,在向外國友人表示遺憾後,他答應外國友人幫找彈弓。
外國友人和諸多遊客的參觀,給了任碧敏一些啟示。
「我準備在店裡也準備老式工具,向過往遊客展示手工彈棉花的過程。」任碧敏還思考著,「可以製作一些小棉被,讓棉被也成為一種旅遊紀念品……」
九襄老街上的補鍋匠
在漢源縣九襄鎮建國街,眾多的小商鋪林立其中,老街上人來人往。
在街邊,擺放著一個木櫃,上面堆放著各式工具。
木櫃之後,一位戴著老花眼鏡的老人,正拿著工具,認真地修補著一口鋁鍋。
這位老人,名叫宋光友,今年77歲。
宋光友雙手布滿老繭,他說這是因為長年累月敲敲打打而產生的。在面前的木櫃裡,還放著很多鋁板,一個大工具箱內裝滿了剪子、錘子、鉗子等工具。
「這些都是我補鍋的工具。」宋光友說。
補鍋匠又叫修鍋匠,是個比較古老的行當。
相傳從「黃帝作釜甑」,「始蒸谷為飯,烹谷為粥」(三國譙周《古史考》)起,人類便有了鍋釜,與此同時,也便有了補鍋匠,但真正出現修補鐵鍋的補鍋匠,還是到鐵器出現以後,至今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
補鍋匠,需要有好的手藝,才能把鍋補好,保證其不漏水。
「老宋,我的鍋有點漏了,幫我補一下。」正說話間,住在老街上的馮克俊拿著一個鋁鍋來到宋光友的面前。
「你這個鍋燒穿了,你看,有個孔。」老人戴上老花眼鏡,對著陽光,找到了鋁鍋的孔洞。
宋光友拿出鉛筆,在孔洞處劃了一個小圓圈。然後從工具箱拿出一根粗鐵絲,再把粗鐵絲塞進孔洞裡,接著用一把特製的剪刀剪下一小截,隨後拿起小鐵錘開始敲打……
宋光友一邊敲打著,一邊解釋說:「別看敲打簡單,也是技術活,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鐵絲與鋁鍋對接後,接著敲敲打打。銜接處不上膠、不點焊,完全靠細緻的敲打和均勻的錘擊。
幾分鐘後,經過敲打,鐵絲與鋁鍋徹底融合在一起,鍋就補好了。
「謝謝老宋。」馮克俊拿起鋁鍋高高興興地回家做飯去了。
補鍋匠的記憶
「老宋,不行哦,還在漏!」幾分鐘後,馮克俊又拿來鋁鍋,無奈地說。
對自己的手藝很是自信的宋光友,有些不相信,拿起鋁鍋再次仔細地觀察起來。
「唉呀,原來這個鋁鍋還有一個孔洞,在側面,剛才沒看到。」宋光友說完,拿起工具又繼續敲打起來。
「唉,年齡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不比年輕時手腳麻利了。」補好鍋後,宋光友有些不好意思。
宋光友的老家在漢源縣永利彝族鄉的大山深處。
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好,沒念什麼書,就想學一門手藝過活。於是,他選擇了當補鍋匠。
宋光友的記憶回到了年輕時當補鍋匠的日子。
「補鍋喲!」補鍋匠肩上一頭挑著火爐,一頭挑著工具晃悠悠地走來,悠長而有穿透力的吆喝聲響徹村莊上空。
他挑著補鍋用的工具,有連著木風箱的小爐子,一小段鐵軌狀的小鐵砧,以及坩堝、小鐵錘等。
「如果要換鍋底什麼的,就要複雜些,就需要爐子。」宋光友回憶說,有人要補鍋,他就安放好爐子,添入幾塊焦煤,在一隻小坩堝內放進幾塊碎生鐵片,然後把坩堝放在爐子上加熱。
拉動木製小風箱,火爐裡的藍紅色火焰頓時隨風一吞一吐,淡淡的輕煙,在火焰上如同蚯蚓般蠕動,繼而一片火紅。
補鍋匠趁鐵片尚未熔化的間隙,在膝蓋上墊一塊厚帆布,刮乾淨結在鐵鍋上的煙垢,若是破洞有鏽,還會將鍋枕在鐵砧上,用尖頭小錘仔細地敲掉鏽斑。
做完以上這一切活,坩堝內的鐵片已經化成液態。
這時,補鍋匠在手心裡鋪一塊像是結滿了油膩的軟泥,從坩堝中舀出一點鐵水倒在上面,輕盈流動的鐵水,宛若一粒橘紅色的水銀珠子。
眼疾手快的匠人,將鐵水對準鍋底破洞一貼,另一手則用一個沾滿泥灰的圓筒從鍋內對著一按,只聽「滋」的一聲輕響,破洞處泛起一縷青煙,鐵鍋已被補好。再待溫度稍涼,補鍋匠用砂紙將鍋內所補處打磨平整,工序就完成了。
「補鍋匠與鐵匠一樣,都是很辛苦的職業。」馮克俊說,雖然他不會補鍋,但他見過以前補鍋的不容易。
宋光友也說,補鍋是門技術活,但髒、累、辛苦。冬天還好些,尤其是夏天氣溫高,坐在火爐邊,和鐵鍋、鐵水打交道,汗漬和汙漬把臉弄得像「大花貓」一樣。
那時,宋光友補的鍋,很受村民喜歡,他在鄉鎮上擺攤,每到趕集,他面前都堆滿了需要補的鍋……
如今,隨著時代的發展,電飯煲、高壓鍋和電磁爐等新炊具不斷出現,那些迴響在城鎮或鄉村補鍋的吆喝聲,以及大汗淋漓的匠人神情專注地修補鐵鍋的生動場面已漸行漸遠。
早在16年前,宋光友就和孩子們從大山深處搬到了九襄鎮老街上居住,幫著照看孫兒們。
這幾年,孫兒們長大參加工作了,宋光友閒著無事,又重操舊業,在老街上擺起了補鍋的攤子。
勤儉節約的象徵
在九襄鎮老街上,還有另外三位補鍋匠。但這些補鍋匠年紀大多在70歲左右,沒有一位年輕人。
「補鍋只能算是副業,賺不了多少錢,有不少補鍋匠已經轉行。現在經濟條件好了,很多年輕人見家裡的鍋壞了都是直接扔掉,再買新的,只有一些老人會把鍋拿去修補。」說起補鍋行業的日漸衰微,宋光友唏噓不已。
隨著時代的進步,補鍋手藝或將成為一代人的記憶。歲月衝淡不少記憶,雖然那親切的吆喝聲和敲打聲,在鄉間早已難以聽到,但那些曾經停留在記憶深處的鄉村補鍋匠的影子至今難以抹去。
「補鍋,是勤儉節約的象徵。」馮克俊說,他的鋁鍋,已經用了好幾年,他一直捨不得丟,「 不是沒條件買,是我們多年來形成的習慣。」
馮克俊回憶說,他經歷過物質匱乏的年代。那個時候,家家戶戶做飯菜、煮豬食都是用鐵鍋。鐵鍋硬脆,使用時一不小心用力稍猛,就容易出現破洞或裂痕,因此人們都請補鍋匠來修補。
一般的人家是不會把破損鐵鍋扔掉的,常常是補了又補,疤上重疤。「補上的洞雖然看起來簡陋,但是卻很耐用。那個時候,像老宋這樣的補鍋匠是最受村民們歡迎的。」馮克俊說。
自從不鏽鋼鍋普遍進入尋常百姓家後,鐵鍋使用率大大減少,加之人們經濟條件改善了,買一口鐵鍋也花不了多少錢,壞了直接換新的,舊的也不再拿去修補,因此,補鐵鍋的生意也就日漸衰落了,原先的補鍋匠也就再難覓蹤影。
勤儉節約是傳統美德。馮克俊用自己的方式傳承著這種美德,他希望自己的行為能夠感染到周邊的人,讓大家不忘勤儉節約。
信息來源:雅安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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