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的長江,是怎樣的?是你近在咫尺兒時玩耍的地方,還是你極目遠眺也望不到的遠方,是大江東去浪淘盡的波瀾壯闊,還是共飲長江水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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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長江之歌徵文-優秀作品欣賞
壯美虎跳峽/許曙明
奔騰的金沙江在與瀾滄江、怒江比肩並流南下了170公裡後,在雲南省玉龍納西族自治縣的石鼓鎮突然來了個大轉彎,造就了名揚天下的長江第一灣,然後掉頭,一路北上,狂奔而去。在它衝破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夾擊的瞬間,形成了蔚為壯觀的大峽谷,峽谷中最窄的地方就是遐邇聞名的虎跳峽。
虎跳峽東南岸的玉龍雪山主峰海拔5596米,西北岸的哈巴雪山主峰海拔5396米,而虎跳峽下峽口的海拔只有1630米,山頂與江面相差近4000米,其山有多高水有多低可想而知。虎跳峽峽谷長17公裡,江流在峽內連續下跌7個陡坎,落差竟達213米,其水有多急、浪有多高不言而喻。
虎跳峽有上虎跳、中虎跳、下虎跳3段之分,我到達的是上虎跳,而上虎跳恰恰是整個峽谷中最險最窄的一段。
從香格裡拉縣去虎跳峽,先要到虎跳峽鎮。車過鎮子,離上虎跳尚有9公裡,你就能感覺到虎跳峽的氣勢了。公路沿哈巴雪山山麓順江而下,兩岸的山勢越來越險峻,山底的江水越來越湍急,浪濤的轟鳴聲越來越大。尚未到真正的峽谷,虎跳峽先給你來了一個下馬威。
虎跳峽兩岸的山巖幾乎是絕壁,通往虎跳峽的公路就是從這絕壁上開鑿出來的。路旁每隔幾百米就有「小心落石」的警示牌。我親眼看見在我們乘坐的大巴車前,一塊不小的石頭從山上滾下來砸在公路上後掉入了江水中,看得人心驚膽戰。可開車的師傅似乎司空見慣,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照樣優哉遊哉地往前開。
停車場在虎跳峽的半山腰。從停車場到江面,要下近千個臺階。人在停車場,看不見江水,但能聽見江水的轟鳴聲,越往下走,轟鳴聲越大。轉過一個彎,上虎跳猛地展現在你面前:
仰望山頂,巨峰倒懸於頭頂。只見兩壁對壘,危崖如削,巨巖橫亙,崢嶸怪異。上半截高聳入雲端,下半截直插谷底,令人目眩。在兩邊懸崖絕壁的夾縫中,金沙江咆哮著、怒吼著滾滾而來,由遠而近,風馳電掣。絕壁的空隙越來越小,江面越來越窄,最窄處僅30餘米。江心有一塊巨石,橫亙在激流中,那就是有名的虎跳石。洶湧的激流像虎群下山一般,撲向虎跳石,大有將它撞破、碰碎、擊成齏粉之勢,然而虎跳石卻紋絲不動,巋然而立。一個大浪撲來,它被淹沒了,待巨浪過後,又露出崢嶸。驚濤駭浪不但奈何它不得,卻被虎跳石劈為兩半,一分為二,奪路而逃。水花迸濺,狂舞亂飛。升騰起翻卷的水霧,瀰漫在峽谷之中,浸在人的臉上,有一陣溼漉漉的冰涼感。在巨流狂瀾中,虎跳石淋漓盡致地彰顯了它的英雄本色。
虎跳峽之所以成為虎跳峽,就是相傳猛虎下山,在江中的礁石上一借力,便可一躍而過。
白浪滔天,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水發出的轟鳴聲,一陣高過一陣,像是千萬面大鼓在敲響,千萬隻猛虎在咆哮。雷霆萬鈞,聲播天界,震耳欲聾。巨大的湧浪前赴後繼,一浪推一浪,一波追一波,一層高過一層,像千萬匹戰馬在馳騁,千萬條蛟龍在鬧海。如雪山崩塌,驚天裂地,氣勢駭人。
虎跳峽是世界上著名的峽谷,2005年評選出的中國最美十大峽谷中,虎跳峽僅次於雅魯藏布江大峽谷,位列第二。即使美國的地獄峽谷馳名全球,最大高差也不過2400米,而虎跳峽的高差竟達3900米,其壯觀程度可見一斑。
我到虎跳峽還有一種敬畏之情。這是我平生第二次零距離接觸金沙江。第一次是在2011年冬天,在四川宜賓,我看見金沙江和岷江匯合後滾滾東去,我知道那就是長江的起跑線。那裡的金沙江,水流比較平緩,看不出有多大氣勢。第二次就是在虎跳峽了,它讓我領略了金沙江的洶湧澎湃和桀驁不馴。1985年7月24日,漂流英雄堯茂書就是在金沙江遇難的。1994年,我曾在樂山大渡河、岷江、青衣江的匯合處,憑弔過這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壯士,今天,來到他遇難的大江邊,心裡別有一番滋味。就是他,以自己的壯舉,翻開了中國漂流長江的第一頁,在中華大地上掀起了一股漂流熱,一定程度上喚醒了中國人的環保意識。
我始終認為,中華民族從來都不缺乏頂天立地的英雄。正因為如此,每當走到與這些英雄相關的地方,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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