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日報農村版記者 宋朝 劉景華 實習生 康梓涵
有文化的黃河好像也懂英文一樣,在靈寶市與陝州區交界的地方拐成了一個大大的「A」字,「A」字中間是被黃河三面包圍的一大片千年古棗林,古棗林中藏了一個村子:靈寶市大王鎮後地村。
「後地本來是沒有村子的,就是靈寶老縣城後面的一片地,我們從三門峽庫區淹沒區搬出來在這裡安營紮寨後,後地就成了村名。」57歲的後地村黨支部書記樊國正說。
7月13日下午6時,67歲的後地村村民高立民才開個三輪車出動,他要去棗林裡把幹透的棗樹枝拉回家:「講環保,不能在田野裡點火了!」
三門峽黃河沿岸,幾乎所有人都知道「335」這個特別的數字,海拔335米是三門峽水庫設計的蓄水高程。
「儘管三面都是黃河、還在庫區,古棗林的海拔是352米,絕對安全。」樊國正說。
560戶2260口人的後地村共有棗林6000多畝,問村民:「有幾畝棗林?」村民都很迷茫,沒有準確的答案,得問:「你家有幾棵棗樹?」
後地村共有15萬棵棗樹,人均66棵;560戶,家家有棗樹。是家家都有嗎?樊國正說:絕對是!
後地人有棗樹、愛棗樹、靠棗樹。
愛到什麼程度?村委會主任亢會霞說:村裡的街道並不整齊劃一,有的民宅凸出來、有的民宅凹進去,原因就是為了給古棗樹讓地方,房前屋後保存下來的古棗樹有500來棵,村民們都叫它們搖錢樹。
村北連片的棗林裡根本沒有一家一戶的所謂分界線或「界石」,棗林下真沒有一棵草,中耕過的沙土十分鬆軟,一腳下去整個人就矮了幾釐米;棗林中新修了觀光水泥通道,所有的通道都讓著古棗樹;「年長位尊」的古棗樹上掛了紅布條,紅布條隨微風而飄,一派神聖。
黑框眼鏡、禮帽式遮陽帽,說話時手舞足蹈,高立民活脫脫一個「鄉村卓別林」!
「你問我家多少棵棗樹?你讓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高立民說。
有區別嗎?
「說假話數少,說真話數多!」說真話!
高立民伸出四根手指頭:「400棵」!收益咋樣?
「去年不行!」高立民又伸出四根手指頭,「4萬!」
你記憶中一年收入最多的是多少?高立民伸出兩根手指頭,「20萬!」400棵棗樹收入多少你基本滿意?高立民說,至少要8萬!
後地村村南原來還有700畝糧田,現在也都栽上棗樹了,村東是棗樹、村西是棗樹、村南是棗樹、村北還是棗樹;出村向北下坡,更靠近「A」字尖的是1500畝黃河灘涂,樊國正說,灘涂南高北低,南北向分給了村民,原來都種花生、豆子等,現在也種了一些林果。
前一段村裡建停車場,佔了樊轉蘭家的地:「我可不依,我嫁過來那年栽的棗樹,20多年了,捨不得,我不要錢,只要樹!最後村裡從另外的地方給我置換了棗樹!」
後地人「捨不得」棗樹是因為它是掙錢的依靠,全村15萬棵棗樹的年收益至少是1500萬元,人均就超過了6000元,況且投入也不大,不種棗樹真有點傻了。
後地的棗叫囤囤棗,個大、上下一般粗、核小、肉厚、有彈性、後味香,歷史上都不是專門食用的,主要藥用、做中藥的「藥引子」。樊國正說,至今在廣東、廣西、雲南、四川,靈寶後地的大棗依舊名聲顯赫,廣東人還把後地棗起了個名叫「蘋果棗」。
「種棗樹能溫飽,但兒子要結婚、要買房,整體小康不能靠種棗,我們現在依託古棗林做鄉村遊,就是要把黃河岸邊的生態變現,把無形資產變成有形資產!」樊國正說。
7月15日,後地村股份經濟合作社聯合社在村裡張貼告示:後地村民宿開發面向全體村民招募股份,每股1000元,每位村民限入兩股。
後地村古棗林每立方釐米的負氧離子很多,對於城裡人來說,這是一種最大的健康誘惑。
村裡現在有4家農家樂,生意不錯。為了不佔棗林,村裡第一期規劃了一道街6戶的屋頂民宿,建成後至少有24間客房50張床。
「全村去年的人均純收入已達1.5萬元,唯一的貧困戶荀鐵平已經脫貧,唯一的五保戶張保生住在大王鎮養老院,不存在脫貧攻堅問題;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古棗林煥發青春,讓良好的生態變成村民增收的途徑,讓在外打工的後地人都回來,全家團圓!」樊國正說。
年年三月棗花開,棗花一開滿天白;古棗林中走一趟,甜蜜生活隨風來。
棗花在高立民和樊轉蘭眼中已是幾十年的常景了,他們最大的願望是每年秋天白露後的二三十天裡不要下雨。
那是大棗收穫的時段,一下雨爛的是棗、損失的是錢、傷的是心。
【來源:大河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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