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想到,中國以外新冠肺炎最大感染區會出現在一艘郵輪上。
2月13日,根據日本厚生勞動省披露, 「鑽石公主號」郵輪又有44人被確診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船上累積病例已達218例。這個感染人數已超中國外其他任何國家,也超過了日本本土其他地區總和。
事實上,新冠肺炎疫情已經給郵輪行業造成嚴重影響,中國市場停擺、海量航次取消退訂、周邊國家港口無處停靠航行受阻,在這個即將到來的春天,中國郵輪市場卻在駛向「寒冬」。
01
整船隔離、無處停靠,郵輪成海上「孤島「
2月3日,超豪華郵輪「鑽石公主號」停靠日本橫濱港,只是這次停靠並不是要上岸觀光,而是接受新冠肺炎疫情檢查。從 2月5日確診首例感染者開始,「鑽石公主號」進入了為期14天的海上隔離。
然而在隔離期間,這艘郵輪上的新冠疫情已經呈現爆發態勢,短短一周時間被確診的感染者就飆升至218人,且人數還在每天刷新。此外,生活物資缺乏、藥品短缺、隔離空間受限等問題讓船上未被感染的乘客也承受著巨大心理壓力。公開資料顯示,「鑽石公主號」是嘉年華旗下公司公主郵輪在運營的豪華級別郵輪,船上包括船員共計3711人。
在中國發布疫情信息之後,「鑽石公主號」已經提高警惕,發現有確診患者乘船史後,很快回到橫濱港採取隔離,確認首例感染者後,以最快速度讓乘客在船艙房間隔離,並進一步提升防控措施,提醒乘客注意衛生和消毒,保障房間及時更換床單和消殺,對於已經確診的患者都被送下船到日本本地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治療。
那麼疫情為什麼還是快速擴散了?有分析認為一是因為郵輪環境的密閉性特徵,中央空調通風系統等容易給病毒的傳播提供機會;另一方面,此次疫情易感人群的重要部分就是老年人群體,而郵輪則是老年人鍾愛的旅遊方式之一,以「鑽石公主號」來說,有超過1000位乘客都是70歲以上老人,而確診的感染者中,也有近80%為60歲以上老年人。
此外,醫務人員不足、檢測試劑篩不夠、篩查確診速度慢、困在船上無法到更為通風的場所隔離等都是造成疫情快速蔓延的原因,突發的疫情考驗的是方方面面的應對能力,而郵輪公司也只是其中的一環。
作為「鑽石公主號」的運營公司,公主郵輪迴復聞旅表示已經向東京和橫濱輸送了大量醫用物資,補充船上的藥品儲備,並與日本政府密切配合,積極應對這起突發事件,並獲得來自日本政府的額外支持,包括7,000個防護口罩和由45名醫生、55名護士及醫療接待人員構成的專業醫護團隊,解決船上乘客藥品不足的問題,將乘客及船員的健康安全放在首要位置是公主郵輪最大的原則。
「鑽石公主號」的疫情事件也讓目的地對郵輪的警惕性提升,已經有郵輪出現無港口可停靠的尷尬處境。荷美郵輪「威斯特丹號」2月7日出現發熱乘客,已經被菲律賓、臺灣、韓國、日本、泰國等國拒絕入境停靠,僅向其提供人道主義援助。另據日經中文網11日報導稱,1月之後訪問中國的21艘大型遊輪中,最多有5艘還沒有確定下一個停靠地,到達的目的地無法入港,下一個目的地也拒絕入港,無處可去漂在海上。
但目前現狀看來,「鑽石公主號」郵輪的大範圍疫情傳染是屬於個例,從整體郵輪行業來說,疫情傳染的情況很少發生。即便是星夢郵輪「世界夢號」、歌詩達郵輪「翡翠號」及「威尼斯號」等有過相關事件引發的隔離,但都已經相繼排除疑似、解除醫學觀察隔離,乘客已經全部安全離開,相關企業也都採取了嚴格的防控措施。如歌詩達郵輪,已經在亞洲範圍內啟動了高級別危機應對措施,並由集團亞洲總裁親自率領,每日監測並及時制定相關應對措施。
02
航線「停擺」、全面退訂,市場受損「傷筋動骨」
新冠肺炎疫情對郵輪市場的衝擊不僅僅是正在航行中的航次。鑑於疫情擴散的影響,國際郵輪協會CLIA已發布聲明,暫停從中國大陸出發的船員往來,並禁止過去14天內從中國(包括香港和澳門)或者途徑中國的任何個人登船,包括乘客和船員。這意味著,與中國市場相關的郵輪業務已經全面「停擺」。
據相關統計,歌詩達、皇家加勒比、地中海、星旅遠洋、渤海輪渡等郵輪公司均宣布暫停運營至 2 月底的所有航次,星夢郵輪宣布暫停運營「世界夢號」至 4 月 4 日的所有航次,轉港至臺灣基隆進行運營,麗星郵輪則取消「雙子星號」在廈門的運營航次。
各家郵輪企業也紛紛推出了相關產品的退改政策:
公主郵輪表示,鑑於「鑽石公主號」已經出現感染者的特殊情況,原定於2月4日結束航程的該航次所有乘客將獲得全額退款,包括船票、機票、酒店住宿、地面交通、預付岸上觀光費、本航程服務費和其它相關費用。在船上隔離期間,乘客無需支付任何附加費用。此外,該航次所有乘客將獲得與本次所購船票等額的未來航次預定抵用金。
除「鑽石公主號」外,公主郵輪旗下其他船隻自2月1日期已經暫停接受於航程開始前14天內居住或曾到訪過中國內地的賓客登船。針對受此次疫情影響而無法出行的中國乘客的退票申請,公主郵輪提供免費退票。
皇家加勒比郵輪也針對疫情影響的停航發布應對措施,在疫情發展初期,皇家加勒早在1月23日開始就宣布暫停臨期航次,截至目前,已經暫停運營2月期間中國母港的所有航次。針對受到中國母港航次取消的賓客以及受到政策影響無法出行或登船的海外航次賓客,提供優惠改籤和免費取消政策,並提供相應的改期優惠。
同時,皇家加勒比也宣布了最新的登船政策,疫情期間將不分國籍,暫停接受航次出發前15天曾出入、途經、逗留中國大陸、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的乘客,曾與航次出發前15 天在中國大陸、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出入、途經、逗留賓客密切接觸的其他乘客登船。
歌詩達郵輪也表示,目前歌詩達郵輪已暫停運營截止至2月29日從中國母港出發的所有30個航次,對於已購買 2 月相關航次的旅客,可改籤至 2020 年 12 月 31 日之前上海/天津/深圳出發的航次(五一及國慶假期部分航次除外),並獲得相應的的船上消費抵用額作為優惠。對於改期時間段內無法安排出行的乘客,也可以獲得全額船票及港務費退款。
在春節假期期間,歌詩達郵輪所有平臺的客服人員都在工作崗位上為乘客提供服務處理後續退改事宜。由於疫情原因,多數企業被要求推遲復工,因此就退款的後續事宜,會出現一定的延遲。但鑑於當前銀行已經復工,退款也已全面、並有條不紊地展開,預計將在本周完成大部分退款。
取消航期加上免費退訂,給郵輪企業造成巨大損失。此前上海國際郵輪經濟研究中心副主任葉欣梁曾在採訪時表示,某些郵輪公司因為取消航次直接損失在7-10億元左右,小型郵輪公司的損失也在5000萬元左右,而為郵輪公司和港口配套的其他供應商、企業等,相關損失初步預計在10億元左右。
03
堅守不退,對中國郵輪市場依然充滿信心
儘管疫情使得郵輪企業不得不暫停中國郵輪市場的業務,但多家郵輪公司仍表示疫情不會影響他們對中國市場的看好,現階段也不會調整在中國市場的業務布局。
歌詩達郵輪明確表示,作為最早進入中國市場的國際郵輪品牌,歌詩達郵輪深耕中國市場14年,有四艘郵輪以中國為母港進行運營,這裡已經是歌詩達最為重要的市場之一。中國政府及港口一直以來在中國創建了一個非常有利於郵輪行業發展的環境,並且給郵輪企業提供了強大的支持。
儘管現階段受疫情影響較大,但對中國郵輪經濟未來的發展感到非常樂觀,同時也不會改變在中國市場的布局,將堅定不移地持續投資中國市場。目前歌詩達郵輪的四艘郵輪都在港口待命,等到疫情結束,將以最好的姿態迎接消費者。而歌詩達郵輪的下一艘新船——歌詩達·佛羅倫斯號也將如期來到中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歌詩達郵輪會密切關注疫情發展,並繼續嚴格執行中國以及世界衛生組織的建議,做好船上的清潔消毒措施,確保提供安全且舒適的郵輪環境,以最好的姿態迎接廣大遊客。此外,利用停航期,歌詩達還將優化線上平臺,加強與旅行社夥伴的互相協作,以保證相關退票或改籤的流程的順利推進,並在未來可以為消費者提供全方位的服務。
公主郵輪方面也表示,目前的疫情十分嚴峻,鑽石公主號上面的賓客及船員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挑戰,公主郵輪總裁珍·斯瓦茲幾日前已經親自飛赴日本,與當地政府官員以及急救人員見面、協調,並將全力配合疫情防治工作。
同時,公主郵輪也正不斷評估和修改政策和規程,包括根據公共衛生部門的指示調整郵輪航線和航次,目前並沒有新的的變動通知。作為擁有55年歷史的郵輪企業,公主郵輪具備非常專業的緊急事件響應能力,也一定會竭盡全力處理好此次突發事件,在未來為消費者提供更好的郵輪產品和服務。
而作為旅行社方面,中青旅遨遊網也認為郵輪在中國已經被越來越多的消費者所接受和喜愛,隨著船上的娛樂節目越來越豐富,除了老年人群,家庭出遊、親子遊等越來越多年輕消費者也在成為重要客群。疫情結束後一般會迎來行業回彈期,郵輪業也不例外,作為郵輪企業需要做的就是加強郵輪安全的宣傳,降低遊客對郵輪安全的顧慮,另一方面也要從這次疫情的應對之中總結經驗,提升相關的防控布局,建立完善的針對疫情的應急響應機制,這對消除乘客未來乘坐郵輪時擔心再次遭遇突發疫情的焦慮和懼怕情緒至關重要。
有郵輪業內人士對聞旅分析到,相較於其他旅遊產品,郵輪停擺損失更為嚴重,一方面是船票收入受影響,另一方面,郵輪還是繼續支付港務、燃油、船上船員的日常消耗,這都是一筆不菲的支出。特別是目前疫情影響會延續到何時還不能確定,樂觀估計年中會出現好轉,悲觀的話,影響或許會持續到年底,對於郵輪企業來說,停航在中國市場堅持守下去是一個艱難的挑戰。
當然,與挑戰相伴的往往還有機遇,目前,中國已經成為僅次於美國的第二大郵輪市場,2030年,更有可能成為全球最大郵輪市場,守住中國市場,也是守住了巨大的市場空間。
此前,鍾南山院士曾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表示,新冠肺炎新增感染病例已經在一些地區出現下滑,疫情有望出現緩解,並預測4月前可能結束,而那時,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相信只要扛過這個「寒冬「,中國郵輪市場的」春天」會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