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場脫貧攻堅戰,連續的幾周,都是早出晚歸,對於窗外風景的感覺只是綠色漸濃。
特殊的5月14日,難得的一個沒有瑣事的周末。不經意的一瞥,柿花開了,好像又要謝了。又是「大麥小麥串柿花」的季節,這時萬物孕育。
窗外,油亮肥厚的柿樹葉中,淡黃色的柿花,四個花瓣,豐滿、厚實,但沒有香氣。這也許是因為它不經授粉即可單性結實,所以沒有必要開出豔麗的色彩,也沒有必要發出勾人的香氣招蜂引蝶。
柿花平凡的可以讓人無視它的存在,然而每年的秋季它卻可以結出累累的果實。
聽父輩說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大饑荒期間深山的一擔柿子就能換娶到城裡的一個媳婦。柿子是能當糧食的,糊湯拌柿子炒麵哪時是家家冬季最主要的硬糧。因為柿子珍貴,所以遇到兄弟分家它是作為家產來分的。幾戶細發人家改灶房,為了不傷樹,還直接把樹圈在了房中。
打開記憶的柵欄,柿花開的正盛。
四方形,中間有一個小孔的柿花被風吹落到地上,一群群孩子蹦跳到著撿起或用麥稈或者線繩,做著串柿花的比賽,麻利點男孩的將長長地花串掛在胸前感覺就像得了獎牌一樣,神氣得很,而串的少的女孩子則取巧做成花環,戴在頭上。此時麻利的男孩不再神氣,說女孩是某某的媳婦,而女孩反駁男孩說他是豬八戒,場院瞬間分成兩撥,一場口水戰在說笑中熱鬧起來,也很快會在嫋嫋炊煙和大人們的嬉笑中偃旗息鼓。而飯後,開架的孩子會同拿著鋤頭的父母一同出門,或打豬草,或放牛放羊,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們就耕耘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春天播種著希望,秋季收穫著果實。這裡有他們的母親,有他們血脈相連的親情,有他們眷戀的山、眷戀的水、眷戀的村莊。
而現在記憶中那些曾經熱鬧的村莊已經老去,伴隨著城市化的發展,那些拖著鼻涕串花,撅起溝子摘蛋柿的農村娃們,多為追求更好地生活離開了村莊,甚至開枝散葉,紮根外地,把一個個空蕩蕩的幾乎逝去的村莊和一棵棵漫山遍野的柿樹留給了留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而公元2017年的5月,在這個柿花盛開的季節,村裡又熱鬧了起來,不是因為串柿花,而是去爭一個貧困戶的名額,在反覆的核實清洗中,那些曾一度遺棄的老屋又回到了那些受利益驅使人的名下,那些甚至連過年都見不到的父母親又像神一樣被請了出來,都作為了他們爭取貧困戶的砝碼。他們打著父母居住和生活困難的旗號,肆意挑戰著傳統的孝道和世世代代相傳的的中華家風。
貧窮說出來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情,很多人會覺得丟人,抬不起頭。但在國家的扶貧利益面前,有的人忘記了一切,不管屬不屬於自己的,只要能夠沾上點便宜,便會趨之若鶩。人性的貪婪顯示出人性的醜惡。
扶貧,最重要的應該是應該扶起精神上的貧窮,如果一個人精神上是跪著的,所有外部的幫助只能會讓他越來越依懶,成為一個寄生蟲。扭曲的心靈支配著低賤的靈魂,以一個心靈乞討者的身份強奪著那些因病致貧,因災致貧,甚至危及生命的家庭的救助。
要讓農村「看得見山,望得見水,留得住鄉愁」,「山水」是外在的,而「留得住鄉愁」是中華民族的精氣神,是一代一代需要傳承的道德和家風。
窗外一陣風吹過,柿花落下,找紅繩串成圈,沏一杯茶,細細的品,品茶也品花,柿花確實普通,平凡的只有淡淡的黃,小小的花瓣和淡淡的無人察覺的幽香。而這幽香彌久悠長!
責任編輯:阮婧 編審:劉勇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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