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是蘇聯在史達林時代的秘密警察機構,也是蘇聯進行大清洗活動的主要執行機關。他們協助史達林,製造了大清洗中的一樁樁冤案。
內務部精心策劃的審判
由於大清洗活動缺乏法律依據,史達林為了保持「公正性」,決定對「託洛茨基—季諾維也夫集團」進行公開審判。同時,出於輿論方面的考慮,史達林還邀請了西方國家的記者出席審判現場。
史達林的忠實支持者雅戈達對所謂的託派分子許諾,即只要他們聽話,國家將保證他們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託派分子格裡茨曼、皮達可夫和羅姆在接受審判時,為了保全性命,他們分別在法庭上對其餘被告作出了託派分子的指控。但自古叛徒多悽涼,格裡茲曼很快就被克格勃拋棄了,法院根據其供詞判處格裡茲曼死刑。
當然,這些謊言編造得實在是不太高明,就在格裡茲曼被槍斃一周後,丹麥的一家報刊就推翻了蘇聯法庭的審判。對於這些「敵對勢力」,史達林政府只好裝聾作啞,不再提及此事。作為「鋼鐵慈父」,史達林的腳步絕對不會被敵人所左右。很快,新一輪的甄別活動開始了。為了讓犯人安心認罪,蘇聯「內務部」因人而異,對症下藥。於是託派分子紛紛倒戈,他們承認確實參與了託洛茨基的反革命集團。
為了革命事業,請當眾自我詆毀
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都是蘇共黨內老資格的高級幹部,要讓他們低頭絕非易事。但史達林相信,只要找到他們的「軟肋」,就不怕對手不屈服。
通過調查發現,加米涅夫的「弱點」是舐犢情深,他的兩個兒子正是他的死穴。負責調查的內務部人員明確告訴加米涅夫,要麼認罪,要麼將其兒子關進集中營。此時,莫洛託夫也對季諾維也夫進行勸說:「您對黨撒過多少慌?現在為了黨的利益,建議您誹謗自己,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這樣,不堪精神壓力的兩人終於同意出庭接受審判。
在出席審判之前,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提出要見史達林一面,史達林同意了。雙方會面時,史達林提醒他們必須「誠實回答問題」,同時也答應不迫害他們的親屬。對於這些「小問題」,史達林自然是滿口答應,但之後的具體操作可就不受他控制了。
看在上帝的面上,給史達林打個電話吧
1936年8月19日,審判活動正式開始。每一個被告人都明白規則:在審判時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顯然,他們扮演的只是提線木偶的角色,根本沒有任何自主權。
8月22日上午,「被告們」作了最後的陳述,他們懷著對生命的渴望,在法庭上進行著自我詆毀。他們認為史達林會履行承諾,即釋放他們。但當宣讀審判詞時那刺耳的「死刑」聲傳來之際,他們呆板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就在被處決的前的一瞬間,季諾維也夫還在苦苦哀求:「同志們,看在上帝的面上,給史達林打個電話吧!」
季諾維也夫被處決後,加米涅夫也被判死刑。直到被害的最後一刻,他仍然堅信史達林會履行承諾,釋放自己的家屬。但斬草除根本就是先例,怎麼可能放過你的子女呢?他的妻子、兩個兒子及兄弟也先後被處決,厄運總是來得如此巧妙。
史達林總共在莫斯科舉行了三次審判大會,其目的直指「最高權力」。列寧時期的黨內元老除早逝的以外,其餘都被處死流放。儘管託洛茨基已在1929年被驅逐出黨,但史達林還是沒放過他,將其暗殺於墨西哥。
與此同時,軍隊的清洗也在同步進行。1937年6月,內務部抓捕了圖哈切夫斯基元帥和其他七位高級將領。僅僅五天後,軍事法庭就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上述將領。九天之後,史達林又逮捕了980名軍隊指揮員,指責他們參與反革命活動,隨後均被秘密處決。通過這些冤案,史達林不僅處死了自己的對手,還讓他們承受了難以言說的痛苦。
我將高呼著史達林的名字去死
在大清洗時期,罪犯被允許給史達林寫悔過書,其目的在於瓦解對手的心智,從而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
被捕者原以為寫悔過書會得到自由,殊不知一切只是勝利者玩的小把戲。圖哈切夫斯基元帥在行刑前仍認為史達林毫不知情,所有的指控都是其他人捏造的。他與其他七位高級將領在行刑時都高呼:「史達林萬歲,共產主義萬歲!」這在現在看來似乎有些愚昧,但那確實是三十年代蘇聯的常態。
作為史達林的幫兇,蘇聯內務部的兩位首腦也沒有這麼好下場。1938年,蘇聯內務部第三任首腦雅戈達坐上了被告席,他的罪行是直接參與了對基洛夫的刺殺。他的繼任者葉若夫隨後也步其後塵,1939年,葉若夫被捕。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葉若夫還在法庭上表忠心,「請轉告史達林,我將高呼著史達林的名字去死。」1940年2月4日,劊子手葉若夫以「間諜」罪名被處死。
史達林發動的這場漫無節制的清洗和鎮壓直到1938年9月慕尼黑協定籤訂後,才差不多停歇了下來。儘管如此,大清洗造成的危害還是難以估量的,毫不誇張地說,這是一場恐怖的人間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