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車古稱龜茲,是西域歷史上一個比較重要的綠洲城廓,漢朝的安西都護府和唐朝的西域都護府曾在此設立,由此證明,龜茲應該是西域最大的故國,但它的土著居民卻成為了人們關注的話題。根據歷史考古和近代專家的研究分析,我們對龜茲土著居民有了一條清晰完整的脈絡。
01歷史背景:考古發現與佐證
在史籍中,有關龜茲地區早期居民的人種和族屬狀況,沒有詳細的記載和描述,在很長的時間裡都是一個謎團。直到近幾十年來,中國考古專家和學者對新疆地區古人類活動遺蹟和文化考察研究有了很大突破,尤其是龜茲故國境內的考古學,和體質人類學研究又有了新的發展,一些問題才逐漸明朗起來。
從1980年以來,中國考古學家在新疆多處墓葬遺址中挖掘出100多具保存完好的古代人類遺體,其中年代最早的距今已有4000多年,大約公元前2000年。
據研究,他們大多屬於白種人(高加索人種),這些白種人生活的早期正當新石器時代過渡到青銅時代的階段,比通常我們所認識的絲綢之路的開通時間要早2000年左右。所以,一些學者指出,遠在絲綢之路沿線東西方的大城市建立之前,這條道路就一定存在了。
我國專家除了對上述白種人乾屍進行研究以外,著名學者韓康信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開始,陸續對出自新疆不同地域古代墓地的人骨進行了觀察和測量。他研究的資料涉及七個考古遺址的近200具頭骨,地點分布於南疆,北疆和東疆。
韓康信的研究結果證明,新疆地區古代的人種成分是非常複雜的。從大的系統講,古代新疆地區的人種以歐洲人種佔優勢,但至少有三種形態偏離了歐洲人種類型。在歐洲人種類型之外,來源於東方的蒙古人種成分也曾出現在古代新疆境內,可以分為多個類型。目前所知道的蒙古人種成分,較早成組出現的考古遺址在哈密地區,距今有3000年左右的歷史。
比如,專家對龜茲故國境內的古人類的體質人類學研究,目前主要是針對克孜爾墓葬出土的人類進行的。位於拜城縣境內的克孜爾吐爾墓地,從墓葬出土文物的年代分析。結合科學測定,發掘者認為其年代屬於青銅時代晚期。
當時專家觀察和測量了24例顱骨,其中9例為男性,15例為女性.研究結果表明,9例男性顱骨中7例屬於歐羅巴人種類型,1例屬於內蒙古人種類型,1例趨向兩大人種混血類型;在15例女性顱骨中10例趨向歐羅巴人種類型,有3例趨向蒙古人種類型,2例趨向於兩大人種混血類型。
總的來說,男女性在種族特徵上趨向一致,歐羅巴人種佔優勢。這些研究對象雖然數量有限,但結合古代新疆人種分布的總體情況,其結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龜茲早期居民的原貌。
02吐火羅人:龜茲最早的遷徙民族
從大範圍內的民族遷徙來看,吐火羅人可能是最早進入塔裡木盆地的一支印歐人群。一般認為,大約在公元前三千年上半期,吐火羅人從原始印歐人群中較早的脫離出來,開始從中、東歐向東或向南遷徙。
大約在公元前2000年至1000年初,吐火羅等印歐人群可能已經到達了塔裡木盆地。在盆地內,在北線向東遷徙的吐火羅人,在到達焉耆至吐魯番一線時,正好與向西發展的蒙古人種群體相遇,東進勢頭受到遏制,最後逐漸在庫車、焉耆一帶綠洲留居下來,成為當地較早的居民,並轉入從事以綠洲農業生產為主,兼及畜牧業的經濟生產方式。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他們在當地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文化,隨著佛教的傳入,他們用借用印度婆羅謎字母的斜體來拼寫自己的語言——吐火羅語,並為後人留下了在此活動的歷史文化遺產——吐火羅文書以及大量佛教石窟群。
這些吐火羅文書在吐魯番盆地周邊、焉耆、庫車綠洲周邊都曾被發現,被稱為吐火羅A(焉耆語)、吐火羅B(龜茲語),不過大量的吐火羅文文獻被西方探險隊帶到了國外,但也成為見證了吐火羅人在龜茲繁衍的史料。
03塞人:遺留在龜茲的痕跡
塞人,可能是繼吐火羅人之後進入塔裡木盆地的另一隻重要人群。
經考古學家對位於帕米爾高原的塔什庫爾幹塔吉克自治縣境內的香寶寶古墓群、洛浦縣山普拉古墓、樓蘭城郊古墓所開展的考古學,以及體質人類學的研究成果表明,塞人大約在公元前五世紀前後到達帕米爾,至少在公元前三世紀左右進入塔裡木盆地南緣,並在紀元前後發展到羅布泊一帶。
據《漢書·西域傳》中所記的「休循國」、「捐毒國」,都是塞人所建。漢代西域最大的「行國」烏孫國的地盤,「本塞地也」,只是在大月氏向西遷徙時趕走了塞王,烏孫昆莫又擊敗大月氏後,烏孫才佔據此地。還記載了「故烏孫有塞種、大月氏種雲」等。
由此可見,除了前面敘述的三處塞人遺存外,在烏魯木齊市南山礦區天山阿拉溝穴墓、伊犁新源縣鞏乃斯河南岸出土銅器、尼勒克縣奴拉賽銅礦遺址所出土的文物也與塞人有關,顯示出塞人在西域活動於交大的地域範圍內。
至今,龜茲地區雖未發現明確塞人遺存,但也存在一些蛛絲馬跡。比如,有學者認為,「龜茲」的名稱本為塞人內部部族之一Gasiani名稱的對譯,龜茲由此而得名,它是塞人進入塔裡木盆地留下的痕跡。
換句話說,就是龜茲國在最初稱名的時候,當地的居民中有塞人。再比如,近年來,新疆考古工作者對阿合奇縣的庫蘭薩日克墓地的幾座石堆墓進行了搶救性發掘,出土器物中有馬形牌飾和鷹鹿飾等金器,可能與塞人有關。
眾所周知,塞人的社會生活中,崇尚黃金。這不僅在史料中有所記載,在墓葬發掘品中也有所體現。如上述阿拉溝古墓群中,僅第30號墓就出土了類型不同的、大小合計數量達200件以上的金器。
此外,奔跑的馬、鹿以及飛鷹搏殺走獸等動物風格的題材,也是塞人藝術品中常見的母題。當然漢代龜茲地區的塞人遺存研究尚有待考古發掘的進一步開展,方能揭開其神秘面紗。
04羌人:在龜茲活動的考古證據
目前,結合漢文文獻和考古發現來看,最早進入塔裡木盆地的蒙古人種,乃是我國歷史上古老的羌人。據研究,秦獻公時(公元前384年至公元前362年在位)曾攻打西戎,就導致原在青海河湟一帶活動的部分羌人部落向西遷移。
這支羌人,後來經阿爾金山進入塔裡木盆地南緣,分布在東起若羌西到帕米爾的廣大地區。所以史籍中記載:「敦煌,西域之南山中,從若羌西至蔥嶺數千裡,有月氏餘種蔥茈羌、白馬、黃牛羌,各有酋豪,北與諸國接,不知其道裡廣狹。」
羌人在龜茲地區活動的考古學證據,目前已確切的發現有兩個。一個是「劉國平作亭誦」石刻,這個石刻是1879年發現於拜城縣喀拉克達格山口的崖壁上,文字中有東漢永壽四年(158年)的紀年。這個石刻,至今還保存在拜城縣山口的石壁上。
此石刻內容中記有:「龜茲左將軍劉平國,以七月廿六日發家,從秦人孟伯山、狄虎賁、趙當卑、夏姜、石當卑、程阿姜等六人共來作列亭。」在古語中,「姜」與「羌」相同。
據我國國際著名學者王國維先生考證,六人中的「夏姜」、「程阿姜」應該是指的羌人。另外一個證據是「漢歸義羌長」之印,此印是1953年由新疆考古工作者在沙雅縣烏什喀特古城發現的,為銅質方形,臥羊鈕,邊長2.3釐米,通高3.5釐米。
可以證明,這方銅印的發現,說明最遲在漢代,龜茲境內已有羌人在活動。這支羌人有著他們的首領,估計人數也不少,勢力也不小,所以漢朝為其首領專授銅印,冊封為「漢歸義羌長」。銅印作為今天的文物,有力地佐證了羌人在漢代之前已在龜茲居住活動了。
05結束語
在如今有的網文中,有些作者說龜茲土著的來歷,那些說法都是毫無根據,只有從確切的歷史考古文物中,才能證明新疆人類的活動痕跡,闡明土著的根源。其實,新疆自古都是一個多民族地區,但經過幾千年的相互融合與發展,最終繁衍和延續到今天的面貌。
通過新疆庫車市居住人類的考證,闡述了西域人類活動的蹤跡,不僅證明了龜茲從新疆很多考古文物中,見證了中原自先秦開始已西域有了往來,還印證了自漢朝開始納入中央政府集權制統一,有力地佐證了西域自古以來都是中國的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