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村上春樹的作品,或許還有一個原因,他喜歡貓咪,勝過任何。他喜歡貓咪,不是把貓咪當成寵物,而是當做他的同類。他寫到:「一天的工作結束後,夜裡,我把貓放在膝蓋上,一邊啜幾口啤酒,一邊寫起了我的第一篇小說,這至今都是最美好的回憶。」
貓帶著屬性中的神秘悄悄走近你,呼吸輕微,不易察覺,但是有種感覺穿過你和他之間。這種感覺只有你和貓知道,這時的世界,什麼都不復存在,只有貓和我。陽光逸滿,散落在窗邊,薄薄的紗簾捲起溫暖的光纖輕輕環繞著房間。天氣越來越熱,小黑甚至覺得沒有地方可以睡覺,直接躺在地板上。表妹來電話說,我們家貓已經都成門神了!貓貓的這種特質很神奇,僅憑呼吸周圍的空氣,就能敏銳地察覺避暑的地方。樓房裡養貓,比不得小院子,貓咪們可以到樹蔭下,牆角裡的陰涼處。樓房所有房間溫度幾乎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空氣流通的門口和衛生間的瓷磚地。
午後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小黑有時顯得很無聊。從餐廳的門口走到廚房,直接躺在廚房的地上。但是他並沒有睡,眼睛直直的盯住陽臺的窗子,因為偶爾會有蜜蜂經過,或者蒼蠅。我經常把北面陽臺的另一扇窗子給他打開,他就可以從陽臺直接走到另一間房子,在兩個房間之間的窗臺上輕輕一縱,穿過。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每一次都會張揚的叫幾聲,引起我的注目,真心誇讚他。村上喜歡貓,似乎被貓化了。這一點我深有感同。「偶爾,我會覺得我在用貓語同貓在交流;而貓也會用人語和我交流」,這是一種在極自然狀態下的交流,這是我和小黑最精彩的時刻。在小說中,村上總是藉助手中的筆寫出貓生存在這世界上艱辛和悲慘。它們沒有翅膀,沒有雄壯的體魄,沒有變色龍一樣,沒有鼴鼠的能力能夠鑽到地下。因此,貓生在這世界上就是備受摧殘。可想而知,村上對於貓的珍惜和愛憐簡直無與倫比。愛貓人,應該是這世界上最溫和和溫暖的人。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有著相當的柔弱和內向,有著貓一樣的敏感和生疑。
小黑每天傍晚,會黏黏的膩著我,讓我抱著,在我的懷裡呼嚕呼嚕,微閉雙目,完全放鬆。這時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愛貓的人,喜歡抱著貓,那是無間隙的親熱。只有把貓抱在懷裡,才會感覺世界安寧,四周安靜。有時小黑卻不讓抱,讓我耿耿於懷。小黑在我的懷裡五分鐘時間,就會自己跑開,或去窗臺,並順著陽臺窗臺去鄰家隔窗看看。但只要我站到窗前,叫一聲小黑。他會馬上轉身,朝我走來。窄窄的窗臺,在他輕盈的腳下,像體操運動員走在平衡木上。優美極了。小黑是一個極品暖貓,不論怎樣的時候,他都是溫和的,舒暢的。呼嚕呼嚕的聲音在你迫近他就會聽到,這應該是貓最友好的表示。這種聲音是天籟聲音,是人世間的陽光,彩雲和雨露。是人生的詩詞,書籍和筆墨。即使你的心情再鬱悶,聽到這個聲音,就會舒展和暢快,所有的不快都會拋棄。
前天,有朋友給我發來一張貓的特寫照,那是一張貓咪的眼部特寫,一雙犀利、任性、頑強、聰慧、倔強的眼神,一雙具有狼的特質的眼神。我按照字面上的意思開始為小黑拍照。周末的上午,我和小黑周旋在我家的小屋裡。沒有片刻安寧。最後小黑對相機有了陰影,看見相機就躲起來,沙發下面、餐桌下面、電視機後面、最後竟躲在衛生間洗手盆下面死也不肯出來。急功近利的我,沒有完成作業,其實我也蠻累的。日本著名學者鈴村和成說:「人與貓的邂逅,是世間最美麗的邂逅。也許起於偶然,也許早已註定。」經常無端的注視小黑,特別喜歡他睡覺的時候。小黑睡覺,是極安靜的,安靜的不帶有任何雜念。聽著他細微均勻的呼吸,偶然看到他鬍子和眉毛一動一動,手和腳也在一動一動。我知道那是小黑在做夢了。似乎那夢境是一種無限美好的夢,是一場安然美麗的邂逅,是一個靜謐,寂靜的的花園,小黑在花草叢中奔跑。是追蝴蝶還是追蜻蜓,或者是看到他在南方的妻子奶油,兩個人正在恩恩愛愛。
昨夜一場極大的雨,開著窗子,聽著雨聲,好像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湮滅了所有,天地合一。小黑有些害怕,看著我不住的叫,我只好把他抱在懷裡,安慰說:別害怕,這是下雨。小黑漸漸安靜下來,自己跳上窗臺,久久的看著原本黑黑的天空,竟然被暴雨洗滌成棕黃色。
早上醒來,雨早已停止,地上只有淺淺的水窪,潮溼而微涼的空氣,非常清新。小黑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了。他叫著我打開了北面陽臺的窗子,他照舊從陽臺的邊緣走到鄰家的窗臺,又從窄窄的窗臺上轉身,走回家裡。尾部低垂,神情嚴峻。我知道那是他最聚精會神的時候。我輕輕的叫一聲:小黑。小黑回頭,喵的一聲,拉著很長的尾音。每一次聽見這個聲音,我都會幸福的笑著說:哇,我家小黑,好愛你,好愛你!
村上說:貓毛吸滿陽光的溫暖,告訴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讓我明白這些片段,又組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村上還說:「我深信在貓安心睡覺的時候,不會發生特別惡劣的事情。」
我和小黑,就是這樣的交流著,黏膩著,片刻不離。即使在電腦前面寫字,也是經常回頭看看趴在窗臺上的小黑,在我目光觸及的地方,小黑均勻的呼吸,恬靜中的小黑。我們之間有著別人無法知道的幸福,一直存在,蔓延開來。
作者:杏花如雪。黑龍江齊齊哈爾人 曾經在齊齊哈爾日報副刊和晚報副刊發表過二十幾篇詩歌散文。喜歡唐詩宋詞
編輯:流星,「醉酒當歌,人生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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