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音樂舞動,這是一種多麼令人嚮往的自由,特別是當打開身體的脈輪,能量就會隨之噴發,讓你的身體變得或有陽剛的力量,或有陰柔的優雅,而這一切讓毫無舞蹈基礎的我,發現了一個不同的我,一個開啟潛能的我,一個漸漸學會用心而不是用腦的我。
回看視頻,我的舞姿並不優美,也不具觀賞性,但當時當下的那個我,閉著眼睛,聽著旋律,身體隨意舞動,陶醉,純淨,進入如詩如畫的想像中,那是怎樣的一種享受!
尤其是打開心輪後的蘇菲旋轉,腳底堅定地踏著地板,身體快速地旋轉,周圍的人,房子都在快速地轉動,越轉越快,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我的內心裡只有說不出的開心,開心得不想停下來,開心得想大聲呼喊,開心得忘乎所以。
身體得到解放了,心靈得到解放了,天地間一切歡樂祥和。
在海底輪的環節,我們匍匐在地,想像自己是向前爬行的無脊椎動物,不能靠手的幫助,只能用腿和膝蓋,於是我抓狂了,因為拼盡了全身的力氣,還在原地打轉,艱難,掙扎,找回身體求生的本能;
對抗,捍衛自己的界限,發出怒吼來,握起拳頭來,用盡渾身的能量,向對方證明,我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讓鼓點敲得更猛烈一些,讓腳步更堅定一些,讓眼睛噴出火來,對,就是這樣!
對抗,不是為了破壞,而是在捍衛自己,劃清和別人的界限,在秩序中找回和諧。
在太陽神經叢輪的環節,老師要我們每個人由慢而快,堅定地在場內按直線行走,哪怕前方有人也要堅定地走,那種堅定,是我所沒有的。
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人,我就不自覺地想錯開,不去相撞,可是,忽然,有人撞了我一下,身體的疼痛升起我心中的不悅和憤怒,但這種憤怒能讓我堅持做自己嗎?
哪怕前方有障礙,我也能堅持做自己嗎?我在行走中尋找著答案。
心輪環節的分離,音樂開始緩慢,最初,我和身著綠衣的夥伴緊緊相擁,就好像回到母親的懷抱,然後,我們一步步慢慢往後退,心中的不舍讓我的腳步蹣跚。
想起年邁的父母總有一天要這樣離去,我感覺好悲傷,淚水悄悄滑落,我忍著不哭出聲來,鼻子卻在不自覺地抽動,遠了,遠了,直到我最後一眼看到那一抹綠色,然後轉身,孤獨蕩漾在我的身體裡,我面對著牆壁獨自哭泣,難過,傷心,孤單,仿佛我的一部分也離開了,殘缺的我,在寒風中飄零。
老師繼續引導,回過身去,我又看到了那一襲綠衣的夥伴,喜悅的情緒升騰起來,我慢慢地但堅定地走向她,一步一步,讓那喜悅的感覺充盈在身體裡,很純淨的喜悅,仿佛看見生命的本真,仿佛看見一樹花開,仿佛看見那繁花似錦。
到最後,我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任她撲進我的懷中,她說,我讓她想起她的媽媽,我告訴她,媽媽一定希望你開心、喜悅。我們因感動和開心而相擁哭泣。看見,並去體驗情緒在身體中的感覺,讓它流動起來。
在喉輪環節,急促而強勁的呼吸讓我嘔吐,胸口變得疼痛,在脫離了同頻的呼吸後,我開始抽泣。都多久了,我只會默默地流淚,不會哭出聲來,那個時刻,聽著場內夥伴們的哭聲,我在想,我多久沒有像孩子那樣哭了?那種也許僅僅是因為無法得到一顆棒棒糖而純粹的哭?我的身體仿佛已經忘記這種哭的記憶了。
漸漸地,我哭出聲來,心裡在質問上天,為什麼給我這麼多委屈,為什麼讓我忍受屈辱,為什麼給我這麼多不如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鼓聲衝擊著我的耳膜,我的哭聲漸漸地響亮起來,我閉上眼睛,聽著音樂,聽著老師的引導語,聽著夥伴們的哭聲,沉浸在自我的委屈和傷心中。
接著,老師又放了一段音樂,在音樂中,我仿佛看見一雙來自無邊的蒼穹的眼睛,好慈悲,TA在看著普羅大眾的悲歡離合,委屈,不如意,痛苦,歡樂,我望著TA,問,你能看見我的委屈嗎?你能看見我的不如意嗎?
那雙眼睛仿佛在回應,看見了,我都看見了。我回味著前一天在心輪環節與親人重逢時的那種喜悅,對,被看見的喜悅,我猜想,那個聲音表達出的,也是帶著喜悅的。這讓我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受傷的心靈得到撫慰,胸口舒暢了許多。
很多時候,我們的思維仿佛停滯在嬰兒的「全能感」階段,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完美無缺,而一旦殘酷的現實打破我們的自戀,我們就會因為不完美而自哀自怨,沉浸在對自己的不認可和抗拒中。
而其實,這都是不同生命狀態的展現,上天並不需要我們完美,它只是經由脈輪讓我們的能量流動起來,達到一種平衡。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脈輪的每一個都代表不同的意義,不同的開啟帶來不同的生命狀態呈現:
海底輪的元素是大地,它是粗重的,是大樹的根部,是生命的本能,帶著爭奪地盤的原始能量;
臍輪的元素是水,上善若水,它具有轉化的功能,因而能消化我們所有的情緒;
太陽神經叢輪又被稱為夢想實現的殿堂,它的元素是火,火焰的展示是不容忽視而又充滿力量的,它讓我們堅定地做自己,因為我們很重要,我們值得愛,值得被愛;
心輪成就我們內在溫暖慈愛的能量,包容,慈悲,柔軟,漸漸通向人的靈性;
喉輪是升華的,能量開始轉化得更精細,是智者的位置;
眉心輪是進入宇宙的閘口,我們在這裡發現宇宙的道理,是賢者的位置;
頂輪讓我們開悟並體現為空,萬物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