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作家、文學與藝術批評家吳亮長篇小說新作《不存在的信札》,由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12月27日下午,在南京奇點書集,吳亮和評論家何平,進行了一場獨特交流,現場討論熱烈。
《不存在的信札》是吳亮繼長篇小說《朝霞》之後的首部新作。小說以一百多封虛構的信件,串聯起半個世紀上海城市文化風貌,以及一代知識分子的精神世界。小說中那些美術圈和文學圈裡的生活片段,看似浮光掠影,卻是內心深處的真切交通,兼及宗教、哲學等等的思考。據悉,《不存在的信札》曾名《曼達》,是吳亮在朋友圈創作的一部小說,是一部實現於新媒體時代的作品。而《不存在的信札》這部書名,與孫甘露更有著莫大關係。
有年輕讀者在網上發表自己閱讀《不存在的信札》的感受:「情緒、沉思、乃至夢境,如果真的可以如實記錄,會是什麼樣子?我想,就是《不存在的信札》裡面的樣子。如果一個人真的渴望認識自己的情感來源,渴望看一看一個人獨特的內心世界,可以讀一讀《不存在的信札》」。
青年學者陳嫣婧(筆名黑傘)則在豆瓣網留下自己對《不存在的信札》的短評——「收放自如的寫作,語言很棒,好到完全不需要一系列所謂的完整情節來支撐。並且恰到好處地把準了虛構文體的邊界。」
吳亮在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文壇上風頭甚健,以犀利而敏感的批評著稱。1990年後,吳亮的興趣從文學轉移到了藝術,開始關注當代繪畫與攝影。2000年,吳亮又恢復到他的評論者狀態,重出江湖,對文學與文化現象發表了一系列言論。
以作品《誰也管不住說話這張嘴》獲得魯迅文學獎的評論家程德培在文章《話語單行道》中寫道:「迄今為止,吳亮寫過三部長篇,《不存在的信札》之前有《我的羅陀斯》和《朝霞》,就人生記憶和經驗而論,它們大體勾勒了吳亮和20世紀的瓜葛。《我的羅陀斯》青睞於記憶,傳記一類的東西對巴特來說是不敢說出自己名字的小說;《朝霞》掛牌開店,讓小說登堂入室,是立志於小說的小說;《不存在的信札》呢?像不像小說肯定會有爭議。讓主體和客體變得不合時宜,存在和缺場分道揚鑣,是不像小說的小說。書信曾經是小說最初的形式之一,它也曾經是我們實際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如今,在虛構與非虛構的世界中,它都已經漸漸衰退,甚至名存實亡。《不存在的信札》是對這日益消亡的文類形式的追悼和致敬。作者已死,但陰魂不散;寫信者已去,但信札的詞語依然在。穿透意義的世界,其實就像穿透意義所顯露的語詞,就像撥開我們所嚮往的想像國度中隱約可見的迷霧」。
《書城》雜誌執行編委李慶西在文章《無邊界的故事》中寫道:這種大量留白的開放性的敘事,與同樣喜歡作碎片化處理的貝克特有所不同,貝克特注重自我解構,吳亮則期待受眾的解構與建構,召喚受眾的想像力介入——最終變成他們自己的敘事。吳亮想起熱奈特《敘事話語》一書引述普魯斯特那個著名說法:「作品最終不過是作者奉獻給讀者的一架光學儀器,用它幫助讀者窺見自己的內心世界。」他從書架上找出那本書,見熱奈特又補充說,「其實,每個讀者在閱讀時都是屬於他本人的讀者。」 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 黃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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