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以推行仁義、禮制而聞名,那麼其在魯國執政時,用的是仁政嗎?有人說王道屬於儒家思想,那麼孔子執政時,用的是王道嗎?
細分析《孔子世家》及相關記載,可以得出答案。
「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之。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寇。」公元前魯定公任用孔子做魯國中都地方的長官,一年之後,各地都效仿他的治理。孔子由中都地方長官升職為掌管全國水利、土建及祭祀的司空,又由司空升職為掌管全國刑罰、監察百官的大司寇。
「定公十年,……會於夾谷」,「孔子攝相事」,斬「優倡侏儒」,「景公懼而動」,「齊侯歸所侵魯之鄆、汶陽、龜陰之田以謝過。」公元前500年,魯君與齊景公在夾谷會盟,孔子同行,代理宰相之職。會盟中齊景公的大臣提出以歌舞助興,事先排練好的「優倡侏儒」以文姜、齊襄公、魯桓公的汙穢之事為歌舞,被孔子下令當場處死。齊景公感到懼怕,自覺理虧,而歸還之前侵佔魯國的鄆、汶陽、龜陽的田地。夾谷會盟魯國不懼強齊而佔上峰,且收回戰爭中失去的大片土地,功在孔子。
「定公十三年夏,……使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這是一場軍事行動。在魯國「三桓」(三個公族,季孫氏、叔孫氏、孟孫氏)掌權,他們的家臣勢力強大,又對他們構成威脅。孔子利用這種矛盾關係,發起「墮三都」。叔孫氏先毀壞郈邑,費邑反叛,孔子命人再攻取費邑。但是孟孫氏的成邑反叛,沒能被攻破。「墮三都」最後失敗了,孔子實質上統一魯國、尊崇魯君的政治構想未能成功。
「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攝相事,有喜色。」「誅魯大夫亂政者少正卯。與聞國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飾賈;男女行者別於塗;塗不拾遺;四方賓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歸。」前504年,孔子五十六歲時,由大司寇代行宰相之職,面露喜色。雖然孔子解釋了門人「聞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的說法,但其未料到會從權力的頂峰跌落。少正卯是魯國「聞人」、士大夫,與孔子同時開辦私塾,教學有方,吸引了大批的孔子弟子,孔子找藉口殺了少正卯。孔子整頓市場,商人出售商品不做假,貨真價值。在路上的行人,男女區分開來,路不拾遺,民風煥然一新。外來的賓客使者到達城邑而不求見有關部門的,都讓他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杜絕私室的外交,防止裡通外國。(以上引文出自《孔子世家》)
《荀子·宥坐》第二十八篇記載「孔子為魯攝相,朝七日,而誅少正卯」,理由是「人有惡者五,而盜竊不與焉:一曰心達而險,二曰行闢而堅,三日言偽而辯,四曰記醜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免。」人有五種惡,而盜竊不在其中:一是內心通達還陰險,二是行為偏僻還堅定,三是言語虛偽卻爭辯,四是記述醜聞還廣博,五是逆反不端還惠及他人。這五種惡集於一人,就不能免於死罪。
細分析一下少正卯的這五種惡,應當是與孔子政見不同。少正卯還能言善辯,具有演說家的魅力;官職沒孔子大,還觸動了孔子的利益,使孔子幾乎斷了學費外快的收入。其實他並沒有作惡多端,「刑不上大夫」的說法在這裡失效了,孔子的做法則顯得頗為霸道了。這在當時是有相同案例的。鄭國的鄧析制定了《竹刑》的法典,卻操「兩可之說」(相當於律師吃了原告吃被告),被子產誅殺。這是歷史上關於「文字獄」的最早記錄。
孔子治魯,受到了齊國的嫉恨,齊國擔心魯國稱霸,使用美人計離間了掌權的季桓子與孔子的關係,孔子失寵。之後孔子奉君命開始周遊列國十四年。
很顯然,孔子治魯採用的霸道思想。齊魯夾谷會盟、「墮三都」、「誅少正卯」、「男女行者別於塗」等,這一系列政治行為,都帶有霸道的色彩。試想一下,男女一同上街出行本是常理之事,孔子的政策讓男女分開走,如果不是男子辭別妻子去上戰場,就不合常理了。所以這是一條強制性政策。孔子給少正卯的罪名,如果換位思考,孔子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子產執政、孔子相魯,都是效仿齊桓晉文,有興盛公國、稱霸諸侯的企圖。王道思想在《德道經》中有具體內容,可以肯定孔子沒有運用王道思想。孔子治魯運用霸道思想,缺少軍事思想進行「墮三都」的內戰;缺少外交策略與遠見,忽視了齊國對魯國的覬覦,其失敗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