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雞魚牛羊肉之間,有一盤涼拌白菜,簡直是奢侈的。
朋友添了小孩,非常喜慶,親朋好友前來祝賀,聚在一起,好久不見,互相招呼,你推我讓,坐上圓桌,醬紅色的腐乳肉、金黃的炸酥肉、銀裡有金的清蒸大黃花、還有兩條大腿擺盤明顯的燒雞,這些菜,當然是例行,被服務員端上桌,就著一杯杯你來我往的酒,咬上一兩口。可再怎麼小心翼翼,嘴唇上還是立刻泛起一層層油花兒。油膩膩的。
服務員端著一盤涼拌白菜,用手肘把門頂開,像護著孩子一樣走進門來。坐旁邊的朋友望了望,說:「這可是一道好菜。」一邊說一邊起身,把那些肉盤子推開,給這涼拌白菜讓地方。
涼拌白菜,不用特別料理。拿來白菜,剝開外邊的焉掉的那層,再剝開一層層嫩葉,選出葉與梗相交的部分,葉子太多會扭捏,梗太多,口感生硬,所以,要選的精巧。摘出來,並不用水洗,保留最原始的白菜味道,鮮、清、脆、甜,放在案板,切成絲兒,放下刀,用手抓起他們,如撒雪花般,灑進盤裡,白菜絲之間,不再糾纏,分散開來,留有空氣,非常好叨(音)。
一筷子下去,就是一團白菜絲,在這燥熱浮誇的暖氣房間裡,吃上一口,涼爽氣頃刻撲入口腔,傳遍全身,伴著沙沙沙的聲響,白菜鎖著的清新水分在咬合牙齒分開的瞬間噴湧而出,與唾液澱粉酶融為一體,將口腔內殘留的油膩徹底消除,大腦皮層發射出信號,閉上雙眼,這世界立刻清新爽朗起來。
再來一筷子,直抵盤底,夾起更大一團白菜絲,塞滿嘴巴,白菜纖維與汁水混合,細細咀嚼,口中感受到更多清新襲來的同時,也增添了一些來自天地自然的香氣,非常清,非常淡,必須細細品味才能有所感受,越細緻,這清香也就越悠遠。
座上有位朋友說:「這菜,才是好菜嘞。」
其他朋友紛紛附和,想必大家都早已感受到這豐富之淡然了吧。
一盤白菜,想來能有什麼味道,但吃過的人都知道這味道的悠遠。
就像這日子,平淡若水,但總是有人能發現這平淡日子裡的豐富絢爛,總是有人在認真生活著的啊。
願各位,日子平淡,生活絢爛,足以消滅真正的無聊與孤單。
今天是周一,很抱歉,我又在10點前發出了文章,100塊錢不用送了。下個周一,也許會發不出文章,所以,這篇文章下第4位留言的朋友可能得到下一個100塊錢。
周一的小文,幾乎被固定成寫吃的了。我會寫多少周呢?我能吃多少好吃的呢?或者說我能堅持多久呢?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