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小編文莉,今天就讓我來帶大家了解道家的孟質輕文說,老子、莊子重道輕文的修辭觀
道家創始人老子,提倡虛無主義的「道」,他在吒道德經,中主張「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無為而治」。所謂「無為」,即一切順應自然規律,不強作妄為。他認為「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聖人之『道,為而不爭。」「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因此他提出憫側港之容,惟道是從」,要求包括人們的行為、言論等等在內的所體現出來的「德」,也應該「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即「處無為之事,行無言之教」,一切順應自然。
他的修辭思想也是從這種順應天道自然的哲學思想出發,重質輕文,主張「不言」、「希言」、「信言」、「善言」,反對「美言」、「多言」,反對言辭辯說。如:
希言自然。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老子認為「希言」,少說話,如同狂風、暴雨之不能終朝、終日,天地不能長久一樣,都是合乎自然規律的。而與之相反的「多言」,就會使人困惑,不如保持虛靜。所以他反對「多言」,更主張「知者弗言,言者弗知」,要求智者能學習聖人的「不言之教」。再如:
大巧若拙,大辮若納。善者不辮,辮者不善。
老子反對言辭辯說,還因為言辭辯說是違背他的「為而不恃」、「為而弗爭」、「行不言之教」的要求的。他更認為語言文字不能表述他所宜揚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是,可以說出來的「道」已不是常道,可以叫出來的「名」已不是常名,因為萬事萬物都在不停的變動之中。你在這一時刻說出來的道,已不是你所要說的那個道的本身。所以語言文字是無用的,言辭辯說自然也是無用的。他還說:
信官不美,美言不信。官,善信。善言,無瑕適(請)。
認為信實的話不美,漂亮的話不信實。他把信言與美言對立起來而反對美言。這一則是由於老子基於「無為硬的觀念,否定人為的文學藝術,也否定對語言文字進行修飾加工,使之美麗。正如王協所說:「凡美言者,不能不用智,用智,則離乎自然矣。".則由於老子在美學思想上追求「淡乎其無味」,返樸歸真的境界,因而強調「信言」,「言,善信」,要求真實、樸素,強調「善言,無瑕適」,不失言。但是如果全面分析老子的修辭思想,就會發現他並不真正否定美言,而僅僅是反對虛偽不實的美言。他也曾看到美言的效用: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賀人。
認為美麗的言詞可以換得別人的信任,漂亮的行為可以出人頭地。我們如果以此來栓驗老子的實踐,就會發現他的《道德經》寫作技巧非常高超,語言非常情美。劉姆《文心雕龍·情採》說:「老子疾偽,故稱美官不信,而五千精妙,則非棄美矣。」這是有一定道理的。近人鄭子瑜先生也持這一看法。白居易的《讀老子》詩又說:「言者不知知者默,此語吾聞於老君。若道老君是智者,緣何自著五千文?」也揭示了老子理論與實踐的矛盾。
莊子是老子觀點的繼承者。他認為作為宇宙萬物本體的「道」無所不在,「道」當然也存在於人的主觀精神之中,他主張要達到人的主觀精神與「道」合一的境界,就必須清靜無為,順乎自然,反對人為的努力。《莊子·應帝王》篇中關於硫與忽為渾沌鑿七竅,七日而渾沌死的離言,也可說明這一觀點。因而他的修辭思想也是主張順乎自然、反對雌琢、重質輕文的。莊子和他的後學,反對一些學派熱衷於辯論,徒以浮華、偽飾之辭進行詭辮,認為這樣不能反映客觀事物的實際。《莊子》批評說:
道隱於小成,言隱於榮華。(《齊物》)駢於辯者,纍瓦結繩,竄句捶辭,遊于堅白、同異之問,而敝矽譽無用之言非乎?而楊墨是已。(《拇駢》)
指出楊朱、盈翟就是這類人的代表,他們津津有味千堆砌詞語、穿鑿文句,作無用的爭辯,這就象人們多長一個拇指一樣,都是違背自然之道的。且不論它抨擊得是否正確,但觀點卻很鮮明。
莊子不僅反對一切浮華不實之詞,他還進一步反對言辭辯偏。首先他認為所有的言辭論辯都是徒勞無益的。因為從莊子「道」的立場看,「天地與我同生,萬物與我齊一」,「萬物一府,死生同狀」,宇宙萬物雖「以不同形相禪」,但「始卒若環,莫得其倫」,均通於一,從虛無主義的觀點出發,所有的論辯,對於「道」都毫無用處。而諸子各家的論辯,互爭是非,當然也是毫無意義的。
《莊子·徐無鬼》篇通過莊子與惠子的對話,批評儒墨揚秉名五家「各是其所是」,弄得天下沒有「公是」。書中舉了齊人峭子求鐘的故事,比喻各家各以為是,往往遺棄珍貴的,而執持卑賤的。同時還以楚人敬閣造怨的故事為例,喻各家求真理未得,反側無謂地在爭執不休。《天下篇》批評了惠施的善辯:「其猶一蚊一忙之勞者也。,莊子認為正由於這些有主觀成見的言論、爭辯,反使原來自然齊同的萬事萬物成為不齊同了。「不言則齊,齊與言不齊,言與齊不齊;故曰『無言』」。所以莊子主張「無言」。他在《知北遊》中弓!用老子的話說:「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聖人行不育之教。」並以「仲尼之楚」的寓言來說明「不言之教」的作用,以「狗不以善吠為良」來比喻「人不以善言為賢。」他明確提出:「大道不稱,大辯不言」,「不言之辯,不道之道氣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合乎「自然之府藏」。
其次,莊子主張言辭辯說本身沒有客觀的是非標準。由於莊子持相對主義的哲學觀點,所以在他看來,一切事物均無有是非,「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真理也是相對主義的不可知論,言辭辯說也同樣如此。他在《齊物論》中說:
即使我與若辮夾。若勝我,我不若勝,若果是也,我國非也邪。……我與若不能相知也。則人固受其暗,吾是誰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與若同央,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夾,惡能正之?……
認為諸子百家爭辯的緒果,只能一無所獲,無法得出一個是非和然否,於是言辭辯說也就失去它的意義。
莊子在理論上雖然否定言辭辯說,但他的行劫和實踐卻與理論恰恰相反。他是一個最善於言辭的辯才,正如郭沫若所說:「他本人不僅好辯,且為一世的辯論之雄。」《莊子》一書的語官文字是相當美的,是世所公認的一部優美散文。《天下篇》說:莊子「以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時恣縱而不倪,不以麟見之也。以天下為沈濁,不可與莊語,以厄言為曼衍,以重言為真,以離言為廣。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於萬物,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其書雖潭瑋而連稱無傷也。其辭雖參差,而椒詭可觀。」不論此篇為莊子本人所撰,還是其後學所寫,都可以如實地反映莊子是重視言辭辯說,並且注重辯說的效果和作用的。
莊子,全書語言文字或虛或實,或抑或揚,或彼或此,變化多端,豐富多樣,呈現出,種奇特的美,形成了作者汪洋洛肆、瑰瑋宏麗的語言風格。至於「以厄言為受衍,以重言為真,以離官為廣」,這是莊子語言表達方式的特點,也是莊子對修辭理論的貢獻。
從莊子的美學思想來看,莊子認為天道無為,樸素至美:
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天道》)
天有大美而不官,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天下》)
他還認為:
古之行身者,不以辯飾知。(《繕性篇》)
這些話都是對老子觀點的進一步發揮。在這種美學思想指導下,他對文章與修辭也同樣是提倡樸案無事、自然清淡的。他主張:
雕琢復樸。(《應帝王》篇)
既雕既樸,復歸於樸。(《山木》)成玄英硫:「雄琢華飾之務,悉皆棄除,直置任真,復幹樸素之道。這就是要求修辭要達到樸素美的最高境界。這種觀點,對後代很有影響,唐代李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宋代蘇東坡要求的詩文境界要「絢爛之極歸於平淡」等,即是它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