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漢魏晉南北朝是中國古代銅鏡發展史中的繁榮時期。 這時期銅鏡數量超過了春秋戰國,並且使用更加普遍。在製作形式和表現手法上也有了進—步的發展。這時銅鏡表現手法上的一個重要特徵,是鏡背面開始持有銘文,而且銘文逐漸成為銅鏡裝飾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北方魏鏡和南方吳鏡均首開向日本出口的先例。甚至有的南方鏡工遠渡重洋,赴日本鑄鏡,從而把中國的銅鏡藝術和鑄造工藝傳播到了日本。日本公元4世紀的前期古墳中,近年來出土了大量「三角緣神獸鏡」。經王仲殊先生考證,這些「三角緣神獸鏡」是東漢日本的吳國工匠,將畫像鏡與神獸鏡結合起來製作的。(《關於三角緣神獸鏡的問題》。《考古》1981年4期)這—時期,銅鏡的造型、鈕制、紋飾方面的共同特點如下: 1.造型 鏡多為圓形,並出現了長方形大鏡。形體比戰國銅鏡明顯加大、加厚。 2.鈕制 半圓形鈕逐漸代替了弦紋鈕,並均有鈕座。 3.紋飾 突出主紋,地紋消失。表現手法多為單線勾勒輪廓,而畫像圖案則採用浮雕技法,開創了後代銅鏡高圓浮雕製作的先河。 4.銘文 這時期銅鏡銘文中,省偏旁,少筆畫及通假字普遍,減字減句盛行。 兩漢銅鏡一、兩漢時期銅鏡概況 兩漢時期包括西漢、新莽、東漢,是中國統一多民族封建國家的強盛時期,經濟和文化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各個方面都為漢民族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矗當時陶瓷業的進步和漆器的發展,雖然代替了青銅器皿在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但制銅工藝並沒有衰退,而是轉向了製造銅鏡等方面。因此,兩漢時期銅鏡的鑄制業獲得了重大發展,出現了新的高潮。 兩漢銅鏡已發展成一般商品,這時期官方和私營鑄鏡業都得到了普遍的發展。漢鏡銘文中出現的許多「尚方」銘及紀氏銘,充分說明了這一點。「尚方」是漢代為皇室製作御用物品的官署,屬少府。《漢書·百官公卿表》中的少府下有「尚方」。顏師古註:「尚方主作禁器物。」《後漢書?百官志》:「尚方令一人,六百石。本註:『掌上手工作御刀創諾好器物,亟—人。』」銅鏡銘文中大量出現的「尚方作鏡真大好」、「尚方作鏡四夷服」等字句表明,製作銅鏡也是尚方的任務之紀氏銘如:「王氏作鏡真太好」、「朱氏明鏡快人意」、「田氏作鏡四夷服」等,都明確記述了製作者的姓氏,並有很強的宣傳廣告作用,表明民間鑄鏡業已十分普及。 大約在東漢中期,隨著鑄鏡業的發展,全國形成了幾個鑄鏡中心。這些中心都在離銅礦區較近、交通便利、經濟發達的地區,如:會稽郡的治所山陰(今浙江紹興),江夏郡(今四川廣漢北),蜀郡(今四川成都)等。這些地區的鑄造工藝精巧,許多精美的銅鏡就是在這裡鑄造的,如神獸鏡、畫像鏡。 兩漢時期銅鏡的合金比例是比較穩定的,銅的含量為66%~70%,錫23%~24%,鉛4%~6%。由於漢鏡含錫量高,有利於鏡表面的拋光。銅鏡中加人一定量的鉛,是因為鉛溶液環流狀態良好,有利於熱溶液的平均流注,有助於鏡面幹整,減少氣泡,提高鑄造文字和花紋的清晰度。 值得一提的是,在漢代銅鏡中,有一種奇特的銅鏡——透光鏡。此鏡發明於西漢時期,外形和普通鏡一樣,但當光線照在鏡面上時,鏡面相對的牆上,會反映出鏡背花紋的影像,古人稱之為「幻鏡」。隋唐之際的王度《古鏡記》、宋代周密《雲煙過眼錄》、宋代沈括《夢溪筆談》、清代鄭復光《鏡鏡詅痴》等都有記載和研究。近代研究表明,銅鏡透光是銅鏡冷卻和加工研磨鏡面過程中、產生的內應力所致。 兩漢時期的銅鏡圖案式樣豐富,製作精巧,具有很高的藝術性和裝飾性。但在不同的時期又有不同的特色。西漢高祖至文、景帝以前,社會處於經濟恢復時期,鑄鏡工藝發展不大,仍沿用戰國銅鏡的風格,鏡面小,鏡壁單薄,弦紋小鈕,紋飾多見變形蟠螭紋和蟠虺紋。與戰國銅鏡不同的是漢鏡鈕座往往有銘文一周。到「文景之治」以後,特別是武帝以後,經濟有了大幅度發展,這時銅鏡鑄造才出現了高潮,產品質量提高,數量也增加了。其鏡面漸大,鏡壁略厚,鈕為半圓形,墩厚平滑。花紋裝飾受當時帛畫、壁畫、石刻等的直接影響,戰國銅鏡那種抽象的紋飾已不復存在,代之而起的是新穎的草葉紋、星雲紋等。往往以繪畫、雙勾陽線的表現技法出現於鏡背,並且圍繞鏡鈕組成同心圓的多層連續圖案,並用四分法把紋樣分成四等份,構成既對稱又連續的圓形裝飾圖案。從題材上看,已趨於寫實,內容與當時社會上流傳的羽化升仙、祥瑞闢邪說法相吻合。這一時期,還出現了條帶式的銘文,都是祝福式的吉祥韻語。 王莽建立新朝後,銅鏡風貌與西漢一脈相承,但仍有發展。紋飾內容愈益豐富,表現手法比以前細膩工整,構圖格局採用乳釘間隔成等份和以同心圓形式環繞多層次紋帶,頗富立體層次和節奏感。銳邊裝飾也複雜化了。此時流行一種華美的規矩紋鏡,規矩紋間,往往穿插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等鳥獸圖案。構圖巧妙,以圓與方的對比,形成旋轉奔馳、活潑生動的優美的圖案結構。銅鏡銘文,這時出現了十二地支和較長的七言韻語。 東漢時期,銅鏡工藝表現出一種不斷革新和提高的勢頭。顯然受當時畫像石、磚的影響,裝飾圖案上的人物和動物已普遍流行。在技法上,多採用減地平即和高浮雕來表現物像,其效果依稀剪影一般。神獸紋和畫像紋的出現,更屆前所未有。這些畫像不事細節與修飾,以粗線條和大輪廓以及高度的形體誇張,表現出古拙奔放的藝術風格。這時銅鏡銘文的演變規律,接近書寫文字,字體多為小篆間雜漢隸。
二、兩漢銅鏡的形制特點 兩漢時期銅鏡的形制較戰國銅鏡要厚重,但絕沒有鈍重笨拙的感覺。鏡表面或漆黑明亮(即所謂的黑漆古),或呈銀灰色。形狀,一般均為圓形;1980年山東淄博大武公社窩託村南古墓5號陪葬坑出土了一面長方形夔龍紋多鈕大銅鏡。這是西漢武帝前後的遺物,極為罕見。 鏡鈕,除西漢初期少數銅鏡仍沿用戰國時期的弦紋鈕外,多數為半圓鈕。這種鈕制後來成為銅鏡鈕的基本形式。東漢時期,銅鏡的圓鈕變得又大又高,十分突出。另外,還有一些特例:星雲紋鏡的鏡鈕,均為博山形鈕。四川出土的草葉紋鏡上常鑄一種伏螭鈕。 鈕座,此時趨於多樣化。除圓、方座外,還用連珠紋、連弧紋、四瓣柿蒂紋等紋飾作鈕座,鏡緣,除西漢初期仍有卷邊鏡緣外,均為寬厚的外緣,並逐漸呈斜坡狀。
三、兩漢銅鏡的紋飾特點 兩漢時期銅鏡的紋飾較之戰國銅鏡已有了很大的變化,形成了新的風格。豐要特點是:圖案多採用四分法布局;地紋遠漸消失,主紋成為單一的圖案;紋飾結構趨於簡單,改變了戰國鏡紋飾那種嚴謹細密的風格。 近年來,漢墓考古發掘眾多,銅鏡資料豐富,為花紋的類別劃分提供了依據。現將兩漢銅鏡的紋飾,歸納為13大類: 1.蟠螭紋 保留了戰國銅鏡流行的蟠螭紋的許多特徵,同時又採用了雙線或三線式的新的主紋表現手法。可分IV式: I式:雙獸紋鈕座外圍以銘文帶一周。主紋為四組蟠螭紋,中間以四方配置的火焰形圖案相隔,螭頭居中而甚小,體軀作複雜的蟠旋虯結狀。無地紋,使它有別於戰國時期的蟠螭紋鏡。 II式;雲雷紋地,主紋是相互纏繞的蟠螭紋,蟠螭紋圖案的中部,被一圈寬帶紋所截斷,帶紋圈上有對稱的四乳紋或四瓣花紋。 III式:雲雷紋地,鈕座外多為銘文帶,主紋為分列於四方的火焰形圖案和以此形成的四組蟠螭,其外又圍以銘文帶一圈。 IV式:雲雷紋地,鈕座外圍以雙線方格,方格內配置銘文,方座每邊連接T形紋,和T形紋對府的是L形紋,方座四角相對的有V形紋。此圖案現在應定名為「博局紋」。以V形紋為中心,配置有主紋蟠螭紋,蠕體軀多呈弧圈形線條。 2.蟠虺紋 可分為III式: I式:雲雷紋地,鈕座外方格內置銘文,方格外四角或四邊中部各飾一乳釘紋。主紋蟠螭紋四方配置,虺身作凹形。 II式:線條紋地,鈕外為弦紋圈,主紋蟠虺呈~形,兩虺間用乳釘間隔。主紋外圍以連弧紋圈。 III式:鈕座外圍素帶和斜線紋各一周,主紋為流暢的細雙線條組成的四虺,虺紋的上下以禽鳥填充其間。 3.草葉紋 可分為III式, I式;鈕座外方格內多數配置銘文。方格四角均向外伸出一株雙葉花枝,方格四邊外中部,分別飾有乳釘一,每乳釘左右各有一草葉形紋。 II式:圖案格式與I式同,但細部略有差異。方格四角外伸花枝的花蕾較I式複雜。另外,每個乳釘外環繞四個葉瓣,乳釘則成為花蕊。 III式:方格四邊中部向外伸出一T形紋,與其相對的是L形紋,方格四角對向為V形紋。規矩紋空間填置草葉紋。 4.星雲紋 多為連峰鈕,鈕座外為內向十六連弧紋,主題紋飾為數目不等的小乳釘,用曲線相連,其形狀很像天文星象圖,故習稱星雲紋。星雲紋圖案分為四組,其間有乳釘四枚,乳釘外均圍以連珠紋。邊緣亦作內向十六連弧紋,與鈕座外的連弧紋相對應。 5.乳釘禽獸紋 可分為IV式: I式:用帶座四乳釘將主題紋飾分隔在四個區域內,乳釘間四方配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漢代稱之為四神。四神本是指示方向的星辰,《論衡·物勢篇》:「東方木也、其星倉龍也;西方金也,其星白虎也;南方火也,其星朱鳥也;北方水也,其星玄武也。」漢人以四神為吉樣的守護神。因此,漢壁畫、帛畫、畫像石、銅鏡上都多見四神圖像。 II式;四乳釘四方配置,將主紋分為四組,每組有雙鉤雲紋線條貫穿其間,四方環飾育龍、白虎、朱雀或怪獸等禽獸圖像。紋飾採用雙鉤或平雕手法。雙線鋸齒紋緣或流雲紋緣。 III式:構圖與II式大致相同,不同的是四乳釘間飾八鳥,鳥兩兩相對。 IV式:鈕座外分置五至九乳釘不等,乳釘間飾以禽獸紋。其中以七乳禽獸紋為最多,古人稱之為「七子鏡」,南朝梁簡文帝在《望月》一詩中寫道:「流輝入四堂,初照上梅梁。形同七子鏡,影類九秋霜。」可見七子鏡在當時也是很著名的。七子鏡的七區圖紋為朱鳥、鼓瑟吹芋、豢龍、龜遊蓮葉、天祿、白虎白鹿、蟾蜍等漢代盛行的祥瑞之物。「鼓瑟吹芋」圖紋清晰地再現了當時百戲表演的一個場景,與《鹽鐵論?散不足》所載「今富者鐘鼓五樂,歌兒數曹。中者鳴芋調瑟,鄭舞趙謳」完全一致。紋飾中的龍,可能是被漢朝人視為四龍之長的黃龍。兩漢書中關於黃龍的記述特別多,輯錄漢至南朝初年祥瑞傳說的《宋書·符瑞志》更說:「黃龍者,四龍之長也。不漉池而漁,德至淵泉,則黃龍遊於池。能高能下,能細能大,能幽能冥,能短能長,乍存乍亡。」將如此神通廣大、變化無窮的黃龍圖像入鏡,以為攘災除禍的護身符瑞,是很自然的。「龜遊蓮葉」中的龜是祥瑞動物靈龜。漢朝人認為靈龜是長壽的神物。《史記·龜策列傳》說:「龜千歲乃遊蓮葉之上。」《宋書·符瑞志》:「靈龜者,神龜也。王者德澤湛清,漁獵山川從時則出,五色鮮明,三百歲遊於蕖葉之上,三千歲常遊於卷耳之上。知存亡,明於兇吉。」作為鏡紋,它有祝福長壽之意。至十其他四種樣瑞動物圖案,也無不生態盎然,喻意吉祥。主紋外至邊緣上又有多層圈帶,配置短線紋、三角鋸齒紋、流雲紋、龍虎獸紋及雙線波折紋。 6.博局紋 博局紋是漢代銅鏡較多見的一種紋飾,過去國內和日本學者稱之為「規矩紋」,歐美學者則習稱「TLV紋」。近年來一些學者經過考證認定,此鏡紋來源於六博棋局上的紋飾。第一,銅鏡上的十二個曲道(即所謂規矩紋)的排列組合是固定的有規律的,與博局的曲道相同,如果把銅鏡圖案疊放在博局圖案之上,則兩種圖案完全吻合。第二,從博局紋銅鏡的產生、發展和消失的過程來看.又是和博戲的存在、發展以及興衰緊緊地聯繫在一起的。博局紋銅鏡約產生於秦漢之際,全盛於西漢,消失於兩晉南北朝之間。也就是說,它誕生於博戲盛行之時,消失於博戲衰落之日(《論秦漢時期的博具、博戲兼及博局紋鏡》,《考古學報1986年1期》。第三,中國歷史博物館發現的「四神規矩紋鏡」拓本銘文中出現了「刻具博局去不羊」的詞句(《規矩鏡應改稱博局鏡》,《考古》1987年12期),則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了。 「六博」這種棋藝,春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至漢代博戲盛行,老幼皆知。《西京雜記》卷下《陸博術》:「許博昌,安陵人也、善陸博,竇嬰好之,常與居處。其術曰:『方畔揭道張,張畔捐道方;張究屈玄高,高玄屈究張,』三輔兒童皆誦之。」善博者在社會上受人尊敬,西漢王朝還專門設有博待詔官。博具這時還常被用作嫁妝和隨葬品,甚至人們在舉行祭祀時,也張設博局。《漢書·五行志》:哀帝建平四年,「京師郡國民聚會裡巷仟佰,設張博具,歌舞祠西王母」。可見「六博」已滲透到了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因此將「博局」紋飾用在銅鏡上面也就不足為奇了。 博局紋大致可分為V式,即博局狩獵紋、博局四神紋、博局鳥獸紋、博局幾何紋、簡化博局紋。 I式:目前僅見一面,《巖窟藏鏡》二中曾著錄過,現藏故官博物院。鏡鈕座外圍以雙線凹面帶形方框,方框的每邊連接T字紋,四個T字紋之間,方框四角處等距離置凹面乳釘。方框四角對府處,設V字紋,而在T字紋的對應處,設L字紋。乳釘與乳釘之間有四組不同的畫面。第一組狩獵圖,表現一獵者彎弓搭箭,前方猛虎額頭已中矢作掙扎狀。第二組放鳥圖,表現一人作遊水狀,以繩系並飛三鳥。鳥可能是鸕鷀,郭璞注《爾雅》鷀鷧條說:「即鸕鷀也,嘴咀曲如鉤,食魚。」第三組捕魚圖,為一人以繩牽制三魚,形態與上圖相似,上下配四鳥一犬。筆者認為,這是傳說中的張弘捕魚的圖像。《山海經?大荒南經》云:「有人名曰張弘,在海上捕魚,海中有張弘之國,食魚,使四鳥。」此鏡紋—人四鳥捕魚,與張弘用鳥捕魚的傳說正相符合。第四組月宮圖,表現有奔躍的蟾蜍,蹲坐持杵搗藥的玉兔,枝葉繁茂的桂樹,飄然若舞的嫦娥。這是最早出現於鏡紋的月宮圖像。 II式,在博局紋截成的界格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各據一方,並配有禽鳥、走獸、羽人等。紋飾外有的環繞一周銘文帶。邊緣紋飾複雜,以三角鋸齒紋、流雲紋為主。 III式:紋飾與I式大致相同。但內容不是四神配列四方,而是形態各異的禽、獸、羽人。有的包括四神中的二三種神獸。故宮博物院收藏有一面這種式樣的錯金銀鏡,十分珍貴。 IV式:紋飾中禽獸圖案換成了簡略的線條紋和雲氣紋,—般沒有銘文帶。 V式:博局紋的T、L、V三種紋,不同時出現,有的甚至簡化為只有四個T形紋。 7.連弧紋 可分為V式: I式:鈕座外為內向八連弧紋,連弧每一曲有一直線與鈕座垂直相連。紋飾外圍以銘文帶。 II式:連弧紋與鈕座間填飾有線條、渦紋。連弧紋外圍以銘文帶,銘文帶兩側又飾有短線直紋。 III式:鈕座四葉問有四字銘文。鈕座外為內向八連弧紋,並圍有雲雷紋一周。雲雷紋一般為八個小圓圈,加數日不等的斜線組成。 IV式:比III式省略了雲雷紋帶。四葉鈕座的葉間多書長腳花式篆「長宜子孫」,八連弧間也常有銘文與之對應。 V式;比IV式更為簡略,鈕座外為內向連弧紋,無銘文和雲雷紋。 8.變形四葉紋 可分為III式: I式:鈕座外減地平雕變形四葉紋,葉間各配置「獸首,獸首鬚毛捲曲,圓目、闊口,當為獅虎一類的猛獸。很可能是依據當時的門神畫創作的,劉昭在注《後漢書·禮儀志》時說,漢朝人常在門上畫虎,是因為「虎者陽物,百獸之長。能擊鷙牲食魑魅者也」。「畫虎於門,當食鬼也」。此鏡紋的主體是一威武的虎頭,顯然有避邪的寓意。外圍以銘文帶和內向連弧紋圈,銘文中不少還帶有紀年。 II式:鈕座外有變形四葉紋,四葉內頂配有銘文,四葉外環繞一連身三頭鳥紋。《山海經·西山經》:冀望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鳥,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逾期?),服之使人不厭,又可以御兇」。再外為內向十六連弧紋。 III式:變形四葉內頂配有銘文。葉間各置兩兩相對的鳳鳥,圖案頗有剪畫風格,是典型的祥瑞圖。漢朝人以群鳥聚集為祥瑞、《漢書·宣帝》;漢宣帝年間,百鳥集於長樂宮,因改元神爵。外圍為內向連弧紋緣。
9.雙獸紋
可分為II式:
I式;鏡鈕上下有直行排列的銘文,主紋置於鈕的兩側,為相同的雙首連身獸,獸體呈S形,兩首有別,應為比肩獸。這種比肩獸在《爾雅》小有記載。《爾雅·釋地》:「西方有比肩獸焉,與邛邛岠虛比,為邛邛岠虛噬甘草。即有難,邛邛岠虛負而走,其名謂之蟨。」據此,兩獸中的一個當是邛邛岠虛,與它身體相連的是名為蟨的比肩獸。漢武梁祠畫像石祥瑞圖刻銘說:「比肩獸,王者德及鰥寡則至。」主紋外圍有內向連弧紋圈。
II式:鈕上下亦有直行銘文,但字比I式要少。主紋夾鈕而置,獸身呈S形,與I式相反,獸頭不明顯。主紋外圍有短線直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