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再見傾心
高宗紹興13年,陸遊第二次到臨安應試,再次落第。二年元宵節,陸遊與舅父唐仲俊約在臨安賞燈。在元宵燈節,便遇上了少年玩伴——唐婉(唐仲俊的女兒)。此次相逢,二人便相互愛慕。此時,陸遊19歲,唐婉不知。
短暫的美好時光
陸遊與唐婉結了婚。夫妻生活十分美滿,形影不離。據說,陸遊一心花在婚姻之上,便荒廢了學業。陸母便將過錯全部推到了唐婉身上。古代女性,不外是「賢妻良母」和「紅顏禍水」兩種。在陸母眼中唐婉便是後者。
按輩分來說,陸遊的母親是唐介的孫女,唐婉是陸遊母親的侄女。從這也能看得出陸母對唐婉十分不滿意,最終壓迫陸遊與唐婉離合。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陸遊又是一個十分有孝心的兒子,怎麼會違背母親的意願呢。
但郎情妾意、情深義厚,哪能說分開就分開的呢。離婚之後,陸遊便在外邊為唐婉找了一間房子,時常與之幽會。但不久,陸母便發現了此事,並沒有被他們的情深所打動,更是堅定了拆散他們的決心。這便是他們婚姻真正的訣別了。不久,陸遊再娶王氏,唐婉改嫁趙士程。
山盟雖在,錦書難託,生死訣別
陸遊春遊沈園,與唐婉趙士程夫婦不期而遇。唐婉夫婦便差人送給陸遊酒餚,表示禮節。往事幕幕湧上心頭,我們不難想像此時他們的內心是多麼的無奈與悽涼。人還是那個人,又不似那人。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他們之間已沒有交集了,只是那短暫的美好而又悲涼的回憶。
沉寂在心中的情感便華作詞墨:
《釵頭鳳》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林,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陸遊並沒有為這首詞提上自己的名字。意欲何為?自然是不想給唐婉帶來麻煩。
唐婉改嫁後的婚姻我們無從得知,那樣的時代,唐婉的處境會好到哪裡去呢,她會再一次對趙傾心相付嗎?在歷史裡,我們聽不到唐婉一聲哀嘆。沈園別後,不久唐婉便去世了。這一見,便是他們最後的訣別。
相傳,唐婉在聽到《釵頭鳳》這首詞時,也作了一首詞回應: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此時,陸遊31歲,唐婉不知。
再赴沈園,物是人非
一一九九年,陸遊再次來到沈園。這時候的陸遊病困交加,百感交集。寫下了《沈園》詩兩首: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此時,陸遊75歲,唐婉已經去世四十多年。
再看兩首詩《十二月二日夜夢遊沈氏園亭》: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這是陸遊夜裡夢遊沈園,醒後感慨而作。此時,陸遊83歲,唐婉去世已50多年。
沈園本是陸遊的一個秘密,奈何這份愛昭然若揭。何必再糾結誰負了誰,但她卻不過為了成全罷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