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戴維·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 1817-1862),19世紀美國最具有世界影響力的作家、哲學家。梭羅在生前只出版過兩本書。第一本是1849年出版的《康科德河和梅裡麥克河上的一星期》,第二本是1854年出版《瓦爾登湖》。《瓦爾登湖》在美國文學中被公認為是最受讀者歡迎的非虛構作品,150年來風行天下,不知出版了多少個版本。
《瓦爾登湖》裡面有一篇文章《寂寞》(有的譯作《獨居》),不知打動了多少人。作者以簡練有力,樸實自然,富有思想性的語言,描寫了自己獨居的生活。雖然獨居卻不寂寞,因為梭羅從任何大自然的事物中,都能找出最甜蜜溫柔,最天真和鼓舞人的伴侶;享受著四季的友愛;過著寧靜而健康的生活。
不僅如此,梭羅在寂寞之中還從宇宙宏觀的角度來思考寂寞。因為寂寞能夠激發思想,而激起思想,才讓梭羅更加的喜愛獨居,體驗到寂寞「有益於健康」,「是最好的同伴」。也許和鬱達夫《荷塘月色》中說的「像今晚上,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裡遠離新英格蘭,就像遠離亞洲和非洲一樣;然而,我有自己的太陽、月亮和星星,我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小世界。」看到這句話,我深受震動,原來寂寞還可以這樣理解:當自己是這個時間、這個空間唯一的人的時候,實際上是自己擁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太陽、月亮和星星都在為我自己照耀或者閃亮。
「我忍不住想這樣回答他們——我們居住的整個地球,不過是宇宙中的一個小點。你想,我們的儀器尚不能測量出兩個星球之間的距離,又怎麼能知道這兩個星球上,相隔最遠的居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呢?我為什麼要感到孤獨呢?我們的地球不就在銀河之中嗎?在我看來,你提出的這個問題,並不是核心之所在。到底什麼樣的距離會使人脫離同伴,並且感到孤獨呢?我發現,光靠腿的努力並不能拉近心與心之間的距離。」
這一段繞口令似的話,可以有多重的理解。一是,地球「不過是宇宙中的一個小點」,即使距離最遠的人有能有多遠呢,所以不寂寞;二是,兩個星球上相隔最遠的居民的距離比我和其他人遙遠多了,所以我不寂寞;三是,空間上的距離不一定能拉近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所以我不會應為遠離人群而感到寂寞。
「我並不比湖中高聲大笑的潛水鳥更孤獨,我並不比瓦爾登湖更寂寞;我倒要問問,這孤獨的湖有誰作伴?我並不比一朵毛蕊花或牧場上的一朵蒲公英寂寞;我不比一張豆葉,一枝酢漿草,或一隻馬蠅,或一隻大黃蜂更孤獨。我不比密爾溪,或一隻風信雞,或北極星,或南風更寂寞;我不比四月的雨或正月的融雪,或新屋中的第一隻蜘蛛更孤獨。」
原來,大自然才是孤獨寂寞的,而梭羅卻因為自然的陪伴卻並不孤獨寂寞。梭羅以此來告訴我們,假如人們能順應自然法則,回歸簡樸的生活,就不會有那麼的焦慮來擾亂內心的寧靜,而「獨居」就不會是那麼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