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童,就是我們中國的「河伯」,傳說起源是《河伯娶親》,發生地在古代河南的鄴縣。
講了一直叫小咕的河童有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是其唯一可算優勢的地方,流露出來的神色充滿委屈、哀傷和不解。因為人類的兇殘,它失去了父母雙親。因為人類的出沒和改造,它甚至沒有了自由活動的空間,從水澤、河流到土地甚至是夥伴。
正如常見的兒童故事,小咕在百多年後重見天日,遇上了一戶好人家。它不說謊有禮貌又始終保持一顆感恩的心,它跟康一還有康一的爸爸媽媽都相處融洽,唯一視它為眼中釘的是康一的妹妹,她對家裡多了這樣一個綠色的瘦小傢伙非常不滿,原因是小咕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家人關愛還有注意力。不過這屬於典型的小女孩脾氣,也是常見的編劇設置。妹妹的態度轉變更加印證了小咕的完美所在,由河童到人類,後者的醜惡和卑鄙更加凸顯。
河童存在的消息不脛而走,引得全城轟動關注,造成媒體的糾纏和民眾的圍觀,上原一家愁雲密布,小咕也是深受其擾。小咕之所以無親無故、無家可歸和無所適從,完全是拜得人類所賜,而人類卻渾然不知,肆意地改造著屬於他們的世界。他們中的許多人不敬畏也不相信任何的神明,更不會去考慮其他物種乃至一個從不存在的妖怪的感受。河童的悲哀折射出了人類的無知愚昧,用小咕的話說,他們沒有了靈魂。
。在眾人的尾追下,小咕嘴裡銜著父親乾枯的斷臂,費勁全身力氣,爬上了高高的東京塔。它呆坐在紅色鋼筋上,身前背後都是灰色的、充滿壓迫感的水泥森林,作為觀眾的我們和它一樣,感受到了空前的無以名狀的悲哀。烏雲席捲,一場壓迫整個城市的大雨從天而降。
在這裡,《河童之夏》要傳達的已經不是前半段的有趣跟和諧,影片要挑戰的是人類的行為準則。借河童說人類,批判了數典忘祖、目空一切的短視人類。人類需要什麼,然後失去了什麼,有時候連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人與自然的相處,絕不是單向性的獵奇和假惺惺的關注,片中媒體對於河童的百般堵截恰好說明了這一點。環保主義者宮崎駿用了多部影片來表達對自然的敬畏主題,《河童之夏》在這一點上更接近《百變狸貓》。河童小咕的將來很可能是選擇易裝為人類,告別在清水裡自在遨遊的天然生活,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相對來說,衝繩的某個小島人跡罕至,但小咕所記憶的,誠如父親所言的美好時光就此是一去不復返了。
對於人類來說,補救未晚。只是多數人渾渾噩噩,尚未覺醒,更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改變以及未來的走向,少數一部分人無力去阻擋時代的車輪。我所持的觀點可能跟原惠一一樣悲觀,今天的河童就是明天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