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厚——
香,飄滿高原,綿亙不絕
6月20日下午,達孜縣在政府會議室召開創先爭優強基惠民活動經驗交流會。
阿旺卓嘎第二個發言。稿子念到最後一頁時,她只覺得血直往上躥,頭痛欲裂,眼前開始模糊。她還是堅持把發言稿念完,至於說了什麼自己都聽不見,記不起了,她只感覺自己的口在動,還在發言。
交流會還在繼續,阿旺卓嘎沒有驚動別人,強忍劇痛走出會場。來到走廊,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了下來,一條腿跪在地上。她雙手抱頭,滿臉痛苦,四肢開始麻木、僵化,動也動不了。
阿旺卓嘎被趕緊送到達孜縣人民醫院搶救,一量血壓,竟然高達195/135。醫生建議留院觀察治療,阿旺卓嘎不同意,她說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開點藥就行,她還要回去把交流會開完。
醫生急了,衝著她喊:「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縣裡的幹部不同意,爭著說:「你不好好治療,今天這會就不開了。」
新倉村的群眾哭著求她趕緊住院治療。
阿旺卓嘎的病情迅速惡化了,必須送到自治區120急救中心進行搶救。
臨上救護車,她還一再要求駐村工作隊隊員們該開會開會,該工作工作。
隊員們放心不下她,要求陪同去拉薩。她罕見地發了一次火,說:「村裡沒人,出了事情怎麼辦?」
急救中心給阿旺卓嘎的愛人次仁平措下了病危通知。自治區紀委、審計廳的領導來了,他們要求醫院組織最好的大夫給阿旺卓嘎會診、救治。
這時的阿旺卓嘎還是清醒的,她不忘叮囑身邊的人,把新倉村道路建設的材料送過來。她說,這個項目馬上就要開工了,有些事情還要安排一下。
晚上21時40分許,阿旺卓嘎顱內大面積出血,生命垂危,經自治區人民醫院專家全力搶救,除心臟微弱跳動外,其他生命體徵均無。
6月25日上午10時06分,阿旺卓嘎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她安詳地睡過去了。
她太勞累了——
6月19日,同村幹部查看施工現場,研究開工儀式事宜。
6月18日,到縣裡開會,後來到公路施工現場,就佔地問題向群眾進行解釋、協調。
6月17日,組織召開村民大會,宣講草場承包經營責任制及草原生態保護獎勵機制等。
6月16日,協調徵地拆遷的問題。
……
阿旺卓嘎太需要休息了。
阿旺卓嘎走了,她沒有兌現對丈夫的諾言——
在區審計廳工作的6年,阿旺卓嘎有將近5年的時間駐在鄉村,夫妻聚少離多。一次,阿旺卓嘎駐村回來。次仁平措對她說,你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能不能駐村滿半年之後換回廳裡上班。阿旺卓嘎沉默了,一夜無語。第二天,她早早地起來,給家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臨走,阿旺卓嘎雙眼發紅,突然說:「爸啦,求你了,就讓我幹到10月底吧。現在村裡的項目和資金都有些頭緒了,換人容易出現變故,有些項目落實不了,有些資金到不了位,還不是村裡的老百姓吃虧?明年我就退休了,到時候天天在家給你做好吃的,彌補這些年來對你的虧欠。」如今,夫妻陰陽兩隔,只剩下一床空枕,滿屋悽涼。
阿旺卓嘎走了,她沒有兌現對兒子的承諾——
兒子2008年結婚,那時阿旺卓嘎正在扎雪鄉扶貧,走不開,婚禮沒有辦成。事後,她十分內疚,對兒子說,一定要抽空給他補辦一個婚禮。可是,阿旺卓嘎實在太忙了,每次定好了婚禮的時間,臨了臨了又變了卦,只得一次又一次取消。就這樣,兒子的婚禮一拖再拖,至今已經拖了4次。如今,慈母不在,七尺男兒變得沉默寡言,整天暗自垂淚。
阿旺卓嘎走了,她沒有兌現對孫女的承諾——
3歲的孫女,是阿旺卓嘎的貼心小棉襖。每次回家,即便再累再苦,總要抱一抱,逗一逗,享點天倫之樂。她答應說,退休之後要天天接送孫女上學。如今,乖巧的孫女還在哭著喊著要奶奶,爺爺只得忍住淚哄她:「奶奶還在新倉村,忙!」
但是,阿旺卓嘎用忠誠書寫了大愛,用生命兌現了對黨和人民的承諾——愛崗敬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阿旺卓嘎走了,新倉村村委會那盞常常亮到夜半的燈滅了,他們說,新倉村人失去了一位共同的阿媽。
阿旺卓嘎走了,扎雪鄉人自發地把她修的路叫「卓嘎路」,建的橋叫「卓嘎橋」,砌的圍牆叫「卓嘎牆」……他們說,阿媽就在他們身邊。
阿旺卓嘎走了,黨失去了一個優秀的女兒。
阿旺卓嘎精神永存,激勵我們不斷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