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志願者赴渝救狗:「高速攔車救狗」模式的困局

2020-12-05 東方網

  東方網3月18日消息:據《新聞晨報》報導,從2011年4月北京發生第一起高速公路攔車救狗事件後,類似情景陸續在全國多個地方上演,僅在本月,就連續上演三起動物保護者和狗販的拉鋸戰:3月2日,重慶沙坪垻青木關高速一輛運狗車被重慶小動物協會和愛心人士攔下;3月5日和3月7日,貴陽、瀋陽又先後發生救狗事件……

  小文(化名),自由職業者,從小喜歡小動物,家裡現在養著4隻狗兩隻貓。「3·2」重慶救狗事件的900隻狗牽動著她的心,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千裡救狗之行。出人出物出力

  上海志願者各盡其能

  重慶3月2日發生攔車救狗的次日,剛旅遊回滬的小文從微博上看見了這則消息。「因為我有空,所以我打算去。」千裡救狗的理由對於小文來說,似乎極其稀鬆平常。

  3月4日,小文在微博上觀察了一天,沒有發現有上海志願者想要過去的苗頭。她坐不住了,訂下了次日前往重慶的機票。讓她沒想到的是,很快,微博上不斷有人通過私信和她取得聯繫,90後少女小婧、家庭主婦阿詠和男白領許劍願意跟她一起去,而更多人在表達自己無法前往的無奈時,提出想通過小文給救狗前方帶去一些物資。出發前,小文清點了這些捐贈物資,發現竟有200公斤。

  一名在機場工作的愛狗人主動通過微博聯繫到小文,想幫她減免一些物資託運超重的罰款費。但小文等人訂的是春秋特價機票,減免費用有一定困難,但最後還是把運費從2300元左右減到1500元,這讓小文非常感動。

  3月5日下午到達重慶後,當地朋友給小文等人租了一輛車,先前往綦江縣安穩鎮,再在盤山公路開了近2小時前往一品鎮的狗狗臨時安置點。這個安置點原為養豬場,四合院結構,三面平房建築,中間是一大塊空地。不過,這片空地無法容納900隻狗,部分狗籠不得不放到外面的路面上一字排開。

  由於狗是被陸續運到的,當天現場的主要工作是卸狗籠。這活由男生負責,女生就幫忙給狗餵水餵食,檢查它們有無外傷,並安撫它們的情緒。現場志願者之一的許劍告訴記者,卸狗籠的工作一直忙碌到次日凌晨5點。

  人與人,人與狗

  愛狗之心讓志願者感溫情

  當晚,小文等人投宿在距離高速公路最近的簡易小旅館。睡下沒幾個小時,惦記著狗的他們又起床出發了。

  3月6日是他們正式在基地幫忙的第一天。環境很艱苦,四處堆疊的狗籠,在山風中瑟瑟發抖、饑寒交迫的狗,以及潛伏的很可能爆發的狗瘟……然而,從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趕去的志願者們,卻沒有一個為自己的衛生情況擔憂,不過,他們在出發前都打過狂犬疫苗。

  重慶的辦證狗耳朵上都打耳標,志願者發現了許多打過耳標的狗。「太過分了,這些狗就是狗販偷來的!」說起這批曾被稱為有檢驗檢疫證明的「合格狗」,志願者們都義憤填膺,「按道理,一隻狗就該有一份檢驗證明,但他們整整一車狗才有一張檢疫證明,真不知道怎麼來的。」

  「狗真的是通人性的。」一名志願者給記者講了這樣一個例子:有一隻剛生產的母狗在混亂中和自己的小狗失散了。養過寵物的人都知道,這時候的母狗是最具攻擊性的。當時,無論志願者如何和這隻狗交流,它都顯得焦躁難安。但當一名志願者和它說話:「你是不是想你的寶寶?你的寶寶沒事的,它們很好……」這隻母狗竟然立刻安靜下來,「它當時眼睛裡放出了光彩。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那一刻的感受。」

  救狗行程的第二和第三天,小文等人都在狗場裡幫忙。儘管天天起早摸黑,滿身臭味,但小文卻認為那段日子有著其獨特的溫情。「志願者和志願者之間的信任,讓我感覺很溫馨。我們的包隨意地堆在一處沒人看著,也絲毫不擔心被盜。沒人惦記著我偷偷懶讓你多幹些,所有人都搶著幹,有人需要幫忙喊一聲,立刻一呼百應……這是那座大山之外,人與人之間交往很難做到的,很珍貴的體驗。」

  心酸與憤怒

  竟有動物保護機構來閒看

  大約第三天下午,一品鎮就流傳著因為當地山民對這批狗意見很大,狗還需要再轉移的說法。次日,他們聽說,這批狗已經被運往渝北放牛坪的新基地了。

  「一看到那個現場條件,我眼淚都快下來了,什麼都沒有,根本不是什麼基地,就是一個裸露的山頭。所有狗籠都露天放著,狗狗們都被凍得不行,下雨怎麼辦?」小文回憶起那一幕,仍然感覺心酸。

  更讓這些自費志願者憤怒的情形陸續發生。在那幾天裡,有一批又一批身穿統一制服的各種動物保護機構「志願者」前來基地。他們下了車,第一件事就是合影留念,志願者幹活,他們大多站在一邊閒看。

  志願者還把矛頭指向了策劃這次高速公路攔車救狗事件的重慶小動物保護協會,指責他們的不專業和別有用心。「你從他們身上看不到對狗的愛,他們測狗瘟和細小,就是用那種狗販偷狗的『飛針』,直接扔到狗身上麻醉,對它們傷害很大。」

  有人認為,重慶動保協會在利用這些狗斂財。「3·2」攔車救狗事件發生以後,各方愛心人士通過微公益平臺募捐128萬元,用於這些狗的後續安置。然而,這筆錢由於各種原因,時隔10日仍未轉劃給重慶動保協會。

  3月9日,是小文在重慶的最後一天,她沒有再前往放牛坪,還掉租用的車,在重慶朋友的汽車店裡收整愛心網友們陸續寄過來的捐贈物資。在她離開重慶的時候,她聽到的說法是,被救下的900條狗只剩下700條,除少部分被領養,大部分是在混亂中逃走或是因狗瘟死去……

  3月10日回到上海,小文感覺到身體不適。上醫院檢查出來白細胞很高,有炎症,說是累出來的。小文因此連續打了好幾天點滴。在重慶的五日,小文的心情非常複雜,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衡量自己的這趟「千裡救狗」之行的價值。

  攔車救狗,無奈的做法

  小文的自費愛心帳本租車:200元/天×4天=800油費:800

  過路費:300

  機票:620元×2(往返)=1240元住宿:148元/天×5天=740元航空物資運費:2000元(後增發一批物資,託運費500元)

  赴重慶千裡救狗,浩浩蕩蕩一場忙碌,各方都充滿了勞累和委屈。

  重慶小動物保護協會會長陳明才在電話裡感嘆:「在中國做小動物保護的公益實在是太難的事!太多的質疑和不理解!」

  陳明才告訴記者,兩天前,「3·2」事件的狗從放牛坪被轉移到成都臨時基地安置,這裡的條件相比之前要好很多。下一步,是要為它們建造永久性的狗舍,現在最難的是尋找場地。

  那些關於「錢」的質疑,陳明才說自己很理解。「去年1月的善款支出我們早已在網上公布,今年救狗的這筆錢也一定會公布明細。」據他介紹,現在第三方平臺的128萬善款已有4萬元運輸費和16.7萬元醫療費轉劃到相關運輸公司、寵物醫院帳上。

  有志願者表達了自己的「另類」看法:「看到那些得了狗瘟的狗狗幾天裡反覆轉移折騰,在這麼差的環境裡可憐地等死,有時想想還不如讓它們安樂死。」

  2011年4月,京哈高速第一次攔車救狗事件發生時,我曾前往北京當地採訪。那時,救狗的志願者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攔車救狗是治標不治本,最根本的是需要國家來立法!」兩年過去了,重慶的志願者們依然在說著同樣的話。

  「有人說吃狗肉是中國自古以來的飲食傳統,你們有什麼權力反對?但只要是傳統就都是好的嗎?就沒有陋習的傳統嗎?」陳明才說到這個話題音量大了起來:「金華湖頭狗肉節600多年,2011年說取消就取消了,也沒見有什麼社會矛盾發生啊!」陳明才說,不吃狗肉,既是出於食品安全的需要,也是尊重部分熱愛小動物的人的感情,利大於弊。

  然而有的志願者卻顯得相對消極:「在社會發展的現階段,除非有人吃病狗吃出生命危險這種特殊事件出現,才可能推動我國小動物保護立法進程加快。否則,我們就只有等……」

  就像記者在採訪中聽見的那句話,攔車救狗,並非上策,但卻是這些愛狗人士爭取讓社會關注貓狗命運的唯一方法。在他們看來,做了,總比不做好,幾百條生命也是生命,不救就等同漠視。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行動背後,他們希望看見的曙光又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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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瀋陽攔狗妨礙交通4人被處行政拘留

  昨日,瀋陽警方通過官方微博對外公布了「3月7日愛犬人士高速路攔運狗車」事件的處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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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送途中,「愛犬志願者」董某等人無故對運狗貨車多次前行攔截,險些釀成交通事故,並造成嚴重的交通擁堵,致使車輛無法通行。瀋陽警方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處罰法》第二十三條第一款第四項之規定,對董某等4人做出行政拘留處罰。鑑於貨車司機馬師傅所運犬手續齊全,合法合規,根據本人要求,3月9日所滯留犬交由其本人運回河北原地。

  警方表示,廣大愛護保護動物志願者和社會組織在法律框架內依法表達意願、開展保護動物的行為,是社會各界和廣大人民群眾所尊重、理解和支持的。但對違反法律的行為,警方將依法進行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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