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在臺灣娛樂圈有號稱臺灣四大美女的二胡二林,用風華絕代來形容都不為過,他們青春靚麗,叱吒影壇,留下不可磨滅的光輝。她們分別是,家喻戶曉的不老女神林青霞,大哥成龍的老婆林鳳嬌,飾演霸王花,孫儷的姨奶奶胡慧中,還有一個便是今天聊的主角胡因夢。或許很多人對她很陌生,但她另一個身份,李傲的前妻,想必很多人就知道了。
她被譽為「七十年代臺灣第一美女」,站在林青霞身邊,一點也沒有被比下去,還多了些文藝範兒。曾有人說,林青霞之美像國畫,劍眉星目間有大幅潑墨的富貴感,胡因夢就是小品,筆法雋永古典。而她的身上有著各種標籤:著名的電影明星、作家、翻譯家、才女、七十年代臺灣第一美女,李傲的前妻,在這些標籤之下,是一個看似離經叛道實則真實坦蕩的靈魂。
1953年,胡因夢出生在一個家境優渥的書香世家,父親是臺灣前立法委員。她自小熱情奔放,不受拘束,早早表現出自己獨立的思想與主見。學生時代,胡因夢的成績很好,以高分考入臺灣輔仁大學,除了外表出眾,又多才多藝,喜歡舞蹈、繪畫,也常常背著吉它唱西洋民謠,迷倒了學校裡一票男同學。她雖然看起來溫婉柔弱,是乖乖女的樣子,但是內心卻住著一個叛逆的靈魂。
15歲那年,父親有了外遇想和母親分居,一般孩子都會勸和,而胡因夢卻主動提議父母離婚,兩個人既然沒有感情了,最好儘早分開。小小年紀就這樣理智克制不禁讓母親唏噓女兒是怪物,雖然只有15歲,她也明白沒有感情的婚姻是沒必要繼續下去的。
後來,她以優異的成績考進輔仁大學德文系。她擁有超強的洞察力與幾乎不會被感情迷惑的心智,她特立獨行,無論到哪兒都有種猶入無人之境的霸氣。她就敢穿著很短的迷你裙穿梭在校園中,也因為好奇而一個人騎自行車去電影院看情色電影,還交了一個外國男朋友。
後來胡因夢自己回憶道:「當時我穿超短裙、露背裝,腳踩恨天高,挽著我的外國男朋友走在臺灣的天橋上。路人見了,罵我有傷風化。」大二的時候,她從輔大退學,去了紐約,在這個自由的國度幾乎解放了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離開學校時,曾有一句名言廣為流傳:「從此輔仁大學沒有春天。」因為胡因夢把春天一起帶走了。
20歲那年從紐約回來,才情出眾被導演相中,欽點擔任電影《雲深不知處》女主角,沒想到因此一炮而紅。緊接著又憑藉《人在天涯》一舉奪得第14屆金馬獎最佳女配。那時的她被稱為七十年代臺灣第一美女,連林青霞也要給她做配角。這樣的人生看上去順風順水一路開掛,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但胡因夢自卻常常感到不滿意。
她時常感到自己根本不適合演戲,只是頂著一張臉過生活。演戲需要豐富的情感,像我這樣隨時自我監督的人,怎麼能夠演好戲,自己都看不下去,騙得好痛苦。
與之相反的是,她對社會與環保問題十分憂心,時代雜誌的封面有一期以地球作為背景,她看了以後國王的責任感爆棚,深刻地感到應該真正為社會做點事。於是,仿佛是命運給了她的回應,26歲時,她遇到了人生中轉折——李敖。
胡因夢與李敖第一次相遇是在朋友家裡,李敖對胡因夢驚為天人,一見傾心,沒過多久就展開猛烈的攻勢。而愛才如命的胡因夢也對李敖仰慕許久,她從小就經常聽說李敖的事跡,聽說他在父親的葬禮上不哭不下跪的壯舉,聽說他才華橫溢師從胡適,寫得一手好文章。那時在胡因夢心中,李敖是個可以與傳統對抗,可以拯救平民百姓於危難的大英雄。
才子美女的佳話總是充滿崎嶇,在經歷種種阻撓與反對後,兩人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走進了婚姻的殿堂。這本是讓人嚮往的生活,誰都以為嫁給了愛情,可是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差距,而在精神與物質的面前,誰都脫不了俗氣,不管是美人,還是才子,柴米油鹽的反射下,那層虛假的面具始終拿了下來。
李敖看上去浪蕩不羈,實際內心很難真正與人親近。他常常擔心別人要暗算他,從沒有非常親密的朋友,甚至到了冬天都要穿非常多的衣服,擔心老天會暗算他。生活裡的各種摩擦還是其次,胡因夢竟然驚訝地發現李敖非法侵佔朋友財務,為此,胡因夢甚至公開出庭指證李敖,從此愛人變路人,兩人終於協議離婚。
李敖並沒有就此放過她,他曾多次在公開場合玷汙詆毀胡因夢, 甚至印了書面聲明分發給各報記者,說她是索價一夜十萬元臺幣的應召女郎。還專門開了一檔脫口秀節目叫《李敖有話說》,在裡面足足罵了她70集。
相比於李敖在離婚後上節目罵胡因夢的種種,胡因夢顯得通透很多。面對記者詢問離婚的始末,她沒有過多爭辯,只淡淡說一句「同一屋簷下無美人」。這麼多年過去,胡因夢早已放下。而李敖的攻擊反而更多源於自己的恐懼不安吧。胡因夢不可能不知道李敖的影響力帶給她名譽的傷害,而她豁達的背後是內心真正的平靜喜樂。
這樣的胸襟和冷靜,真是讓無數男士也為之汗顏!
而從那時起,胡因夢開始接觸到很多西方心理學,開始思考,為什麼明明我們每個人都渴望愛,卻又不自主地將另一個人越推越遠。
她練瑜伽、做冥想、翻譯心理學書籍,試圖了解所有事情背後的真相。35歲那年,胡因夢正式退出娛樂圈,開始專心從事身心靈的寫作與翻譯。她用推子剃去一頭長髮,自己做了一身麻布衣服,從此開始過著樸素的生活,向更廣大的心靈世界探索。
她不懼翻譯工作的艱澀單調,二十多年來翻譯了上百萬字,才讓臺灣以及大陸的人們了解到克裡希那穆提、肯威爾伯等幾位響噹噹的心理學界大師的著作。
本以為生活歸於平淡,當愛情不是唯一,讓自己喜歡的事情變成一種生活時,沒想到她又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吃驚的事,42歲那年,她未婚生了一個女兒。一時間,關於父親是誰的謠言滿天飛,諸多臺灣官員政要均在猜測之列,但胡因夢對此閉口不言。
後來她在自傳中寫下了這段經歷,當時她正與一位男士交往,但沒想到突然發現這位男士已經結了婚,胡因夢於是馬上喊停,並苦口婆心勸他回歸家庭。那位男士痛哭流涕後回歸家庭,但沒過多久胡因夢卻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那個年代未婚生子是多麼見不得光的事,更何況她是被所有人注視著的身心靈導師,這樣做會引起多少人的爭議?會給多少人批判她的話柄?
胡因夢對此並非沒有顧及,但是她感受到一個小生命想要來到世界的渴望,於是毅然決定高齡產子。並且主動與孩子的父親立下協議,絕對不會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孩子生下以後也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要求,不論經濟上還是情感上。
很多人對於胡因夢的評價是敏感,多變,掙扎,獨立,苦,自得,神神叨叨。身心靈導師的身份看起來更多像是女巫,然而拋開其他看來,思想的追逐,是人與人不能明白的鴻溝,在未產生共鳴前,你覺得不可理喻,在她看來是安然祥和,畢竟她為此過的快樂,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就已經足夠了。我們沒資格去評論,但是建議看看她寫的書《生命的不可思議》,你會發現不一樣的胡因夢。
經歷過繁華熱鬧,也走過欣喜和痛苦,才開始意識到身體裡蘊藏著的強大的力量,不再依靠愛情與男人的滋潤,不畏懼老去,也終於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這樣的人生才顯得越發有趣,明白自己心中所想,能跨越所有一切無所顧忌追求,人生來該如此。前半輩子風光無限活成女神,後半輩子追逐心靈暢想化身「女巫」,只要能活出要的自己,其他議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