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鋒丨文淵閣《四庫全書》所收《六臣注文選》底本考辨

2021-01-16 書目文獻

文淵閣《四庫全書》所收《六臣注文選》底本考辨[1]

劉 鋒

劉鋒,河南南召人,文學博士,河南科技學院文法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文選學」與唐前文學與文獻。

摘要:文淵閣《四庫全書》所收的《六臣注文選》底本並非宋贛州本,《四庫全書考證》所指出的其底本的訛誤基本都同於明翻六臣本,而《洛神賦》曹子建名下的注文也可證《四庫》六臣本與明翻六臣本相同,《四庫全書》與《四庫全書薈要》所收六臣本的密切關係,進一步證明《四庫》六臣本的底本屬於明翻六臣本系統,確切應是明吳勉學本。

關鍵詞:四庫全書;六臣注文選;底本

文淵閣《四庫全書》收有《六臣注文選》一部,《四庫提要》稱其底本為明袁褧覆宋廣都裴氏本。但裴氏本與袁本為五臣注在前李善注在後的六家注本,而此本為李善注在前五臣注在後的六臣注本,顯與《提要》不符[2]。大概此本在《文選》諸版本中不甚重要,故學界亦不重視,討論不多。但因文淵閣《四庫全書》電子版流通甚廣,學者在做相關研究時,常會利用此本作檢索,若不明其版本來源,終究不夠安妥,故有探討之必要。

宋代以來,傳世的《六臣注文選》多屬贛州本系統,而文淵閣《四庫全書》所收《六臣注文選》(下文簡稱「《四庫》六臣本」)基本可確定亦屬贛州本系統。但贛州本系統非常複雜,除其底版歷經修補、至明尚存外,此本又經輾轉翻刻,今所傳有南宋建本(《四部叢刊初編》所收)、元代茶陵本以及明代多種六臣注本。因此,知道《四庫》六臣本屬贛州本系統顯然是不夠的。

國內對《文選》版本研究最為深入的當屬傅剛、範志新兩先生。傅剛先生稱《四庫全書》所收《六臣注文選》的底本為「南宋建州本」[3],但一筆帶過,並未深入討論。範志新先生在研究贛州本時,則對《四庫》六臣本有所研究和利用。範先生徑稱此本為贛州本,但經比對,發現其與傳世贛州本差異較多,遂認為此本所據是別一種贛州本,進而認為建本即出自「館鈔所據之贛州本」[4]。李佳則通過對《四庫全書》以及《四庫全書薈要》所收《六臣注文選》的研究,認為兩本的底本皆是贛州本,但《薈要》本更能保存底本原貌,而《四庫》六臣本則作了不少校改,這是《四庫》本與傳世贛州本差異的原因[5]。另外,範、李均指出《四庫》本與傳世贛州本的異文多同於建本[6],範認為這是因為建本出自館臣所據之贛州本,而李則對此感到困惑。

那麼,《四庫》六臣本的底本到底是不是贛州本或建本呢?筆者經過研究認為,其底本不是贛州本或建本,而是明翻六臣本。

一、從《四庫全書考證》探《四庫》六臣本的底本

《四庫全書考證》[7]一百卷,匯集四庫館臣在校寫圖書時所撰的考訂文字,內容以校勘為主。其卷八八錄有針對《六臣注文選》的考證,總計33條,僅是館臣所撰考訂文字的少部分代表,所錄條目雖不多,但可以作為考察《四庫》六臣本底本的線索。

筆者在閱讀《考證》所錄條目時,發現所舉有不少是很簡單的訛誤,與諸宋本特別是贛州本、建本等六臣本比對,各本皆不誤,故懷疑其所據底本質量不高,恐是後來的翻刻本,遂與手頭的明吳勉學本核對,發現《考證》指出的訛誤幾乎全與吳本相符。

這裡先簡單梳理一下歷代六臣注本系統的傳承。今可知最早的《六臣注文選》為宋代的贛州本,其刊刻時間不詳,或認為刻於北宋,或認為刻於南宋初,目前學界傾向於後者[8]。其後有南宋末年的建本,收入《四部叢刊》,學界認為出自贛州本。其後有元大德3年(1297)茶陵本,出自建本。明代翻刻的六臣本有很多,據範志新先生《文選版本論稿》所附《文選版刻年表》,可知嘉靖間有蘇州重刊茶陵本,又有洪楩本、潘惟時潘惟德本、吳勉學本、何孟倫本;隆慶間有萬卷堂本;萬曆間有崔孔昕本、徐成位本等[9]。這些版本皆出自茶陵本,又大致可分兩個系統——一個系統是洪楩本與萬卷堂本,洪本與茶陵本最接近,保留了茶陵本多空格的特徵,萬卷堂本則是翻刻洪本;另一個系統是潘惟時潘惟德本、吳勉學本、崔孔昕本、徐成位本,這幾種可謂遞相翻刻,其面貌與茶陵本相差較大[10]。明代的六臣注翻刻本較之宋元版的六臣注本增加了不少文字訛誤,姑不論時代先後,即以文字論,明翻本質量皆不如宋元本。

下面列出幾條《四庫全書考證》的校語,並與明翻六臣本核對,以證《四庫》六臣本與明翻六臣本的關係[11]。

1. 卷三《東京賦》「奉烝嘗與禴祠」,善注「夏曰禴秋曰嘗」,刊本脫「禴秋曰」三字,據《公羊傳》增。筆者按:此處諸宋本及洪本皆不脫,潘本、吳本脫,崔本、徐本不脫,當是校添。

2. 卷八《上林賦》「汩乎混流,順阿而下」,善注「蘇林曰揚雄《方言》曰」,刊本「林」訛「材」,又脫「言」字,據毛本改增。筆者按:此處諸宋本皆不誤,而潘本、吳本誤與此同。洪本無「蘇林曰」三字,但有空格,而「言」字不脫,是沿襲茶陵本。崔本、徐本則「林」字不誤,當為校改,而亦脫「言」字。

3. 卷二十《上責躬應詔詩表》「伏惟陛下」,善注「陛升堂之階」,刊本「堂」訛「當」,「階」訛「陛」。筆者按:奎章閣本、建本等「階」亦作「陛」,不能說明問題。而「堂」字諸宋本及洪本皆不誤,潘本、吳本正誤作「當」,崔本、徐本不誤,當為校改。

4. 卷二十二《車駕幸京口三月三日侍遊曲阿後湖作》「虞風載帝狩」,刊本「狩」訛「符」。筆者按:宋刻諸本以及洪本皆不誤,潘本、吳本正誤作「符」,崔本、徐本不誤,當為校改。

5. 卷二十三《詠懷詩》其十三「願睹卒歡好」,刊本「卒」訛「則」。筆者按:宋刻諸本皆不誤,潘本、吳本、崔本、徐本皆誤作「則」。洪本「卒」不訛,但「睹」訛作「度」。

與此類似的例證還有一些。但某些校語指出的訛誤在宋本中也可見,則不能說明問題。吳本唯一與《考證》所舉不相符的是這樣一條:「卷三十三《招魂》『纂組綺縞,結琦璜些』,刊本『琦璜』訛『綺橫』。」吳本作「璜」,不誤。但筆者核對潘本、崔本、徐本,皆作「璜」,無訛作「橫」者,茲存疑。總體上,這些例證均可證《四庫》六臣本的底本與明翻六臣本特別是潘本、吳本的密切關係。

二、《洛神賦》「曹子建」下的作者注

更明顯的一條例證是,《四庫》六臣本卷十九《洛神賦》作者「曹子建」名下,有這樣一段注文:

善曰:《記》曰:植初求甄逸女,不遂,後太祖回與五官中郎將。植殊不平,晝思夜想,廢寢與食。黃初中入朝,帝示植甄后玉鏤金帶枕。植見之,不覺泣下。時已為郭后讒死。帝意尋悟,因留宴飲,仍以枕賚植。植還度轘轅,將息洛水上,因思甄后,忽若有見,遂述其事,作《感甄賦》。後明帝見之,改為《洛神賦》。

這條注文非常特殊,在今存宋代諸《文選》版本中,此注僅存於尤刻本中。胡克家《文選考異》認為此注是尤袤所加;劉躍進先生認為此注應非尤袤所加,尤刻本當別有所據[12];傅剛先生認為此注應非李善注,亦非尤袤所加,當為後人闌入的注文[13];俞紹初先生則推測此注應有來歷,或為北宋國子監第一次刊刻的《文選》所存[14]。

茲不辨以上諸說之是非,總之,這條注文在後世尤刻本的翻刻本中,都是如此,而在宋元版的五臣注本、六臣注本、六家注本中,都沒有這條注文,故此注是尤刻本系統版本的一個重要特徵。但這條注文也出現在《四庫》六臣本中,最早發現這一問題的應是範志新先生。他並以此條注文為證據,證明《四庫》六臣本出自與傳世贛州本不同的早期贛州本[15]。是否如此呢?

實際上,筆者核對吳本發現其與《四庫》六臣本相同,也有這條注文。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條注文在尤刻本中有207字,在與尤刻本同系統的後世版本如張伯顏本、汪諒本、唐藩本等版本中,基本與尤刻本相同。但其在吳本與《四庫》六臣本中都只有110字,較尤刻本省略了近一半文字。復與潘本、崔本、徐本相較,皆有與此相同的注文。這就說明,此條注文恐是明翻六臣本採入的。至於這條注文是何時進入六臣注本的呢?就筆者所見到的明翻本,當屬潘本為最早。而與茶陵本最接近的洪楩本,則沒有這條注文。值得一提的是,這條注文還存於張鳳翼《文選纂注》、王象乾《文選刪注》等非六臣注的《文選》改編本中。

當然,理論上也有一種可能,即這些明翻六臣本確實是依據一種存有此條注文的早期六臣注本,如範志新先生推測的別種贛州本,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微小,恐也找不到版本依據。根據現存各種《文選》版本,並考慮明代中後期刻書多擅自改動的特點,這條注文很可能是明人翻刻六臣注本時,取尤刻本系統的注文改編、添加於此的,而為《四庫》六臣本所沿襲。這也可證《四庫》六臣本的底本為明翻六臣本。

三、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與文淵閣《四庫全書》所收《六臣注文選》的關係

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也收有一部《六臣注文選》,李佳比較兩本認為它們雖有一些差異,但所用當為同一底本,而其底本是贛州本。但實際上,兩本出自同一底本可能屬實,但並非贛州本。何以見得呢?按《四庫全書薈要總目》著錄《六臣注文選》云:「今依內府所藏明吳勉學刊本繕錄,據明槧本袁褧本恭校。」[16]可知《薈要》本底本為吳勉學本,並非贛州本。

同一種書,其所用底本在《四庫全書》與《四庫薈要》中有同有異,兩者的提要也是如此[17]。就兩叢書所收《六臣注文選》看,應屬於相同或相近。兩本的抄寫款式基本相同,每行、每頁所抄文字起訖也幾乎相同。而前面提到的《四庫》六臣本《洛神賦》「曹子建」名下的110字注文,在《四庫薈要》本中也完全相同。另外,兩書的《提要》也基本相同,《四庫提要》較《薈要提要》僅多出部分交代版本的文字。《四庫》六臣本的提要前標「內府藏本」,也與《薈要》本稱「內府所藏」相同。綜合這些因素,可以認定《四庫》六臣本與《薈要》本底本相同,皆為吳勉學本。

至於《薈要》本與《四庫》本的差異,很可能是館臣校改的原因。李佳在論文中已舉有例證,可參看。《薈要》本每卷首題「詳校官候選知縣臣吳甸華」,《四庫》本每卷首則題「詳校官庶吉士臣汪彥博、助教臣常循覆勘」,說明兩本的校勘人員不同。就上文所舉《四庫全書考證》的五條校語,與《薈要》本相較,發現除第1例《薈要》本也脫「禴秋曰」三字外,其他4例皆不誤,可證《薈要》本雖本吳勉學本,但對吳本的一些訛誤已經作了校改。據此也可以推測,《四庫》六臣本很可能是在《薈要》本的基礎上再加校改而成的。

《薈要》本與《四庫》本的一個明顯差異是,《薈要》本卷首依次為蕭統《文選序》、呂延祚上表、李善上表,後有目錄,這也與吳勉學本完全相同。而《四庫》本卷首則依次為蕭統《文選序》、李善上表、呂延祚上表,後無目錄。傳世的《六家本文選》,因是將李善注附在五臣注後,故多將李善上表附在呂延祚上表之後,這在時間先後上是有矛盾的。而六臣本李善注在前,五臣注在後,故六臣本多將李善上表置於五臣上表之前,則符合時間先後次序。據筆者所見,贛州本、茶陵本、洪楩本等皆是如此[18]。而潘本、吳本、崔本、徐本則將五臣上表置於李善上表之前,不知何故。《四庫》本或是不滿其次序而加以校改。

四、潘本、吳本等明翻六臣本的來歷

綜上所述,文淵閣《四庫全書》所收的《六臣注文選》,其底本並非宋贛州本或建本,而是明翻六臣本,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吳勉學本。而吳勉學本則出自潘惟時潘惟德本[19]。潘本無明確的刊刻年份信息,範志新謂在嘉靖間,吳松松等撰文稱其刻於嘉靖十二年,但未明所據[20]。此書並無序跋交代底本所從出,範志新認為其出自茶陵本。斯波六郎則推測潘本出自崔本,故其主要研究了崔本,對潘本討論不多。實際上,崔本出自吳本,更在潘本後,但因三本基本相同,故其對崔本的研究也大致可以應用到潘本上。斯波氏亦認為崔本屬茶陵本系統,但與茶陵本差異也較多。筆者將潘本與諸本相較,發現潘本具有多種版本的特徵,似乎是相當雜糅的一個本子。

先看潘本與茶陵本的關係。茶陵本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對其底本建本的注文有很多的刪減,如「《尚書》雲」刪去「雲」字,「《漢書》曰」刪去「曰」字,「翰同善注」徑刪為「翰同」,還有一些句尾虛字如「也」字也被刪去,如此之類,不一而足,可知是一通例,其刪減似乎是為了在不失原意的前提下,節省一點刻工,或是使注文更加清省。因其每頁文字起訖仍襲建本,故刪減處多有空格,還算是留下了刪減之跡。這種特點在明翻茶陵本以及洪楩本中都被保留。而潘本也有這種特徵,但又並不全同。如卷一《兩都賦序》「班孟堅」下,茶陵本[21]作「善曰《後漢書》班固字孟堅」,建本則作「善曰範曄《後漢書》曰班固字孟堅」,茶陵本刪去了「範曄」與「曰」三字,而在「範曄」處留有空格。潘本亦無此三字,但沒有空格。又如在「賦者古詩之流也」下,茶陵本作「善曰《毛詩序》詩有六義」,而建本作「善曰《毛詩序》曰詩有六義焉」,茶陵本較建本刪去「曰」「焉」二字,潘本則有「曰」字,無「焉」字。這似乎證明潘本確實出自茶陵本,但在一些茶陵本刪減的地方又據別本作了校補。但這種刪減在不同卷中程度又有不同,非常複雜。

再看潘本與贛州本的關係。斯波六郎指出崔本中自述注例的文字往往刻以陰文,與茶陵本不同。斯波氏指出五處,分別為卷二七《樂府四首·古辭》題註:「善曰:言古詩,不知作者姓名。他皆類此。」《短歌行》題註:「濟曰:凡樂府詩,古皆有詞,此則擬而作之。已下盡類此。」卷二八《猛虎行》題註:「銑曰:《古猛虎行》云:飢不從猛虎食。但取發首為名,不必以篇中意義。他皆類此。」卷四七《漢高祖功臣頌》「文成作師,通幽洞冥」下:「向曰:凡不言姓名,皆所封邑名及號諡也。餘皆類此。」又「烈烈黥布,眈眈其眄」下:「向曰:凡有姓名,則注不重言也。或唯言其名,則注重說。餘類此。」實際上,自述注例處刻以陰文是贛州本的特徵[22],這種特徵也為建本所沿襲,但建本不用陰文,而改為在注例文字右施加直線。將此五例與贛州本[23]相較,可知贛州本也作陰文。這似乎說明潘本與贛州本也有關係。但潘本的這個特徵與贛州本也並不完全相符,如第一卷李善注自明注例的文字有7條之多,除第一條外,其他6條贛州本皆作陰文[24],而潘本皆無陰文。

另外,潘本無茶陵本前所附的《諸儒議論》,題款為「六臣注文選」,與建本相同,而贛州本僅題「文選」,茶陵本則題「增補六臣注文選」。又如前所述,潘本還有尤刻本系統《洛神賦》所獨具的一條注文。總之,潘本看起來是一個相當雜糅的版本,在沒有太多版本線索的情況下,我們姑且可以認為其是以茶陵本為基礎,又據其他版本作了較多校改而成的。

總之,《四庫》六臣本可以認定出自明翻六臣本的潘本系統,其具體底本當為潘本系統的吳勉學本,但潘本的出處則不夠清晰。至於這一版本系統的質量,則不甚佳,尤其潘本、吳本訛誤較多。針對這些訛誤,四庫館臣作了不少校改,其中《四庫薈要》本稱據袁本校,而從《四庫全書考證》看,《四庫》本的校勘參考了汲古閣毛本,更多則是據各種文獻的他校法。但《考證》所錄條目太少,不足以顯示其校改的全部工作。而學者在利用《四庫》六臣本的時候,應考慮其底本來源及其校勘的相關因素。

[1]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項目「《文選》李善注留存舊注研究」(16YJC751016)。

[2]《四庫》所收書與《提要》所稱版本不相符的情況並非孤例,這大概因為《四庫》編纂涉及文獻浩繁,書成眾手,程序繁多,難免差錯。

[3]傅剛《文選版本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頁188。

[4]範志新《文選版本論稿》,江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頁19-32。

[5]李佳《<四庫全書>和<四庫全書薈要>所收六臣注〈文選〉版本考》,《中國典籍與文化》2009年第1期,頁75-79。

[6]這也可能是傅剛先生認為四庫本的底本是建本的原因。

[7]《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500冊《四庫全書考證·集部》,臺灣商務印書館,1987年。關於《四庫全書考證》的基本情況可參考張升《〈四庫全書考證〉的成書及主要內容》(《史學史研究》2011年第1期)、琚小飛《〈四庫全書考證〉的編纂、抄寫及刊印》(《中國典籍與文化》2018年第1期)、琚小飛《〈四庫全書考證〉與四庫所據底本考索》(《歷史文獻研究》2017年第2期)等。

[8]贛州本的名稱來自書中每卷後所附的贛州州學校勘人員銜名。筆者發現一條線索,或可佐證贛州本的刻時。據《宋史》卷三一載紹興二十三年二月辛未,改虔州為贛州,則贛州稱名始於宋高宗紹興二十三年(1153),則贛州本當刊刻在1153年之後。

[9]關於明翻六臣本可參考斯波六郎與範志新先生的相關研究。

[10]主要參考斯波六郎、範志新兩家,二人結論有所不同,以範氏為近。

[11]吳勉學本據「古籍館」網站(www.gujiguan.com)所收掃描圖像;洪本據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網站特藏善本書「中國古籍庫」掃描圖像;潘本、崔本、徐本據中國國家數字圖書館網站「中華古籍資源庫」所收掃描圖像。

[12](劉)躍進《從〈洛神賦〉李善注看尤刻〈文選〉的版本系統》,《文學遺產》1994年第3期,頁90-97。

[13]傅剛《曹植與甄妃的學術公案——〈文選·洛神賦〉李善注辨析》,《中國典籍與文化》2010年第1期,頁18-20。

[14]俞紹初、劉群棟、王翠紅《新校訂六家注文選》,鄭州大學出版社,2013年,《前言》頁5。

[15]範志新《文選版本論稿》,頁19-32。

[16]《景印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第一冊《四庫全書薈要總目》,臺灣世界書局,1985年,頁204。

[17]江慶柏《四庫全書薈要總目提要·概述》,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頁35-38。

[18]《四部叢刊》所收建本六臣注未見李善上表,或是在書首脫去。

[19]範志新《〈六臣注文選〉吳勉學本出潘本》,《文學遺產》2000年第4期,頁23。

[20]吳松松、陳虹羽、張守衛《明清時期歙縣本地私家刻書考》,《內蒙古科技與經濟》2015年第18期,頁148-150。

[21]元刊茶陵本似無完帙存世,國圖藏有殘卷。此據中國國家數字圖書館網站「中華古籍資源庫」所收明翻茶陵本掃描圖像。

[22]據筆者管見,最早指出這一特徵的當屬楊守敬,其在《日本訪書志》卷一二著錄有藏於日本楓山官庫的贛州本,即稱此本「其中凡善注之發凡起例者,皆作陰文白字,如《兩都賦序》『福應尤盛』下,善注『然文雖出彼』以下十九字作陰文,又『以備制度』下,善注『諸釋義』至『類此』二十字亦作陰文,此當有所承」。《續修四庫全書》影印清光緒鄰蘇園刻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930冊頁677。

[23]據中國國家數字圖書館網站「中華古籍資源庫」所收掃描圖像,為宋元明遞修本。

[24]第一條之所以無陰文,或是後來補板未刻陰文。

註:本文發表於《中國典籍與文化》2021年第1期,此據作者word版,引用請以該刊為準。感謝劉鋒老師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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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鋒:清代《文選》校勘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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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四庫全書已輸入0字 提交 有2個回答 王政冬 2017-06-26 修《四庫全書
  • 乾隆授意的編撰的《四庫全書》,是思想文化的總匯,更有插曲!
    今天我要講的歷史事件就是編撰《四庫全書》的插曲!乾隆為了崇儒興學,體現出出本朝的文治之功,他決定要編撰一部史無前例的巨著,將五千年中國文明史囊括在這部《四庫全書》的大書之內。編撰這本《四庫全書》歷時十年,它被譽為當代的思想文化的總匯,其中包括歷代書籍3503中,79333卷,46304冊,它的卷數為《永樂大典》的三倍半。看見上面的數據是很喜人,也不由得為乾隆鼓掌點讚。是他為後人做了一件不世之功。其實編撰《四庫全書》,乾隆是有用意的。
  • 京杭對話:杭州文瀾閣本《四庫全書》將重返北京展出
    文瀾閣《四庫全書》。浙江圖書館供圖中新網杭州9月21日電 (童笑雨)9月21日,記者從浙江圖書館獲悉,該館鎮館之寶文瀾閣本《四庫全書》,將於9月23日重回「誕生地」北京向公眾展示。此次展出的文瀾閣本《四庫全書》共計兩種,反映了運河誕生以來的千年變遷。杭州文瀾閣。
  • 迎接新春,國家圖書館將再次展示《四庫全書》庫房
    新京報快訊(記者 倪偉)展示《四庫全書》庫房、書法名家題寫春聯、地鐵掃碼獲贈電子書……記者從國家圖書館獲悉,從1月下旬開始,國圖將舉辦系列活動,迎接己亥新春的到來。2018年10月,國圖曾展示《四庫全書》庫房,觀眾可以近距離目睹庫房內林立的《四庫全書》書架。攝影/新京報記者 浦峰名家與觀眾一起寫春聯1月31日下午,國家圖書館將在國家典籍博物館舉辦「迎春送福-武強年畫專題展」及「名家帶你寫春聯」活動。
  • 「古藉分享」《三命通會》.四庫版.十二卷全
    《三命通會》作者為明朝進士萬民英,清朝編修的四庫全書,將其著作《三命通會》和《星學大成》收錄,並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此書共十二卷,前九卷分列了十天幹,每天幹以日為主,以月為核心時為輔,定人吉兇。後三卷記載了,大量的平古歌賦極具實際操作指導意義。義。
  • 《水經.渠水注》所涉啟封縣故城等考略
    而這個苑陵城,應為漢晉時的苑陵縣城,即《水經注》所提到「苑陵縣故城」「苑陵故城」 也就是說漢晉時有苑陵城,該城址在今新鄭市北龍王村西北[1]。而在北魏時,苑陵城又一次遷到漢晉苑陵城附近。這種變化見於《水經注》和《魏書》,到唐初又遷到尉氏縣的古山氏城,其後徹底廢掉,苑陵也就成為歷史。[2](備註:《寰宇記》:『新鄭縣苑陵故城,漢縣,晉末省,後魏於故城東北五裡,改置苑陵縣城,隋大業末復省。)
  • 紀曉嵐修《四庫全書》,把《山海經》列為禁書,原來書中有個秘密
    眾所周知,紀曉嵐一開始就寫了《四庫全書》,這也是我國歷史上一次偉大的文明洗禮。正如你所見,紀曉嵐在電影和電視劇中非常有才華,幽默,並有紀曉嵐的稱號,一個浪漫的才子。然而,他在圖例和屏幕上的形象並不一致。我們在電視劇中看到,當時甘龍和紀曉嵐的關係非常好。君主和大臣之間有信任,不僅如此,而且還互相嘲笑。然而,歷史並非如此。
  • 浙江圖書館七夕依古制「曬書」,展出《四庫全書》等館藏珍品
    其中,古籍展的「文瀾重構」板塊展出鎮館之寶《文瀾閣四庫全書》(「南三閣」中僅存的藏本),「吳越遺經」展出自雷峰塔出土的《寶篋印經》,「名家翰墨」展出歷代浙籍名家豐坊、陳洪綬、張岱、毛奇齡、袁枚的手跡。「首屆浙江曝書節」將邀請15位浙江的文獻收藏家雅集,各自曬出最珍貴的一件藏品,分享古籍保護經驗。雅集中將穿插古琴、戲曲、茶道、香道等表演,還原古人七夕曬書雅集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