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我購買了某APP的月會員服務，今天收到了支付寶的扣費提醒，回過頭才發現會員服務下面有小字提示是自動續費。早知道會自動續費我就不購買會員了。」3月12日，有消費者向新京報記者反映。疫情期間，人們「足不出戶」，網上娛樂成為了普遍選擇，隨之而來的是各類APP在線時長和會員充值數量的上升。但在進行會員充值時，有不少消費者反映APP存在自動續費「陷阱」。3月12日至3月15日，新京報記者測試了25款有充值會員選項的APP發現，其中23款APP在會員充值界面優先展示自動續費選項，微博、陌陌、探探、掃描全能王4款APP進行充值時默認勾選自動續費，探探、知乎、芒果TV、咪咕音樂、掃描全能王5款APP在應用內難以找到直接取消自動續費的選項。「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在其平臺上開展自營業務的，應當以顯著的方式提示消費者並得到消費者的確認，不得誤導消費者。同時，個人認為平臺應在購買界面新增取消自動續費項服務的選項，免去沒有必要的步驟，並在下一次扣款前盡到告知義務。」3月15日，網經社電子商務研究中心分析師蒙慧欣對新京報記者表示。你被自動扣費了嗎？微博、陌陌、探探、掃描全能王默認勾選自動續費「去年年底我下載了探探，當時它顯示充值會員有優惠，我就買了一個月會員。」3月12日，天津網友小李告訴記者，「使用1個多月後，我覺得不需要用這個APP就卸載了。但前不久我發現，實際上我一直在為探探會員自動繳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多花了一百多元。」小李表示，他並不記得自己選擇了自動續費服務。3月14日，新京報記者下載探探APP發現，該APP充值界面中有1個月、3個月、12個月三個選項，用戶可以選擇支付寶或微信進行支付。此外，在三個充值選項下方，有一行小字標註著「開通1月自動續費，再享8.2折優惠」的字樣。小李稱，他當時看到了這個自動續費的小字，但是不認為自己點擊了自動續費服務，「我點的是1個月充值，並沒有點開通續費啊？」新京報記者發現，在探探「開通1月自動續費」小字旁邊，有一個默認勾選的紅色對勾，點擊該紅色對勾就可以取消自動續費選項，但其還會彈出「關閉自動續費不再享受折扣」的提示。需要注意的是，由於充值會員時，該紅色對勾為默認勾選，不少用戶是在不清楚自動續費可以手動取消的情況下充值會員的。
探探默認勾選開通自動續費。近日，新京報記者測試25款有自動續費功能的APP發現，除考拉海購、咪咕音樂外，23款APP均優先推薦自動續費「包月」模式。愛奇藝、騰訊視頻等21款APP會在用戶充值界面註明充值的選項是「月會員」、「年會員」還是「連續包月」、「連續包年」等，用戶可以自由選擇。不過，探探、陌陌、微博、掃描全能王4款APP的會員充值方式為用戶只能選擇月、季度或年會員，下面默認勾選自動續費。
掃描全能王默認開啟自動續費。有專家表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子商務法》第十九條規定，電子商務經營者搭售商品或者服務，應當以顯著方式提醒消費者注意，不得將搭售商品或者服務作為默認同意的選項。蒙慧欣認為，會員自動續費是商家為消費者提供的一種默認消費的服務，一般「會員單月購買」比「會員自動續費」購買的每月會員相對較貴，商家在進行交易時應當以顯著的方式提示消費者並得到消費者的確認。「根據《電商法》中規定，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在其平臺上開展自營業務的，應當以顯著方式區分標記自營業務和平臺內經營者開展的業務，不得誤導消費者。《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也明確規定，經營者在經營活動中使用格式條款的，應當以顯著方式提請消費者注意與消費者有重大利害關係的內容。因此，如果在支付過程中，平臺能夠主動盡到顯著提示或者跳出對話框提示，那麼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沒有盡到上述義務，那麼用戶可以要求退款。」蒙慧欣表示。新京報記者發現，25款APP中能做到「跳出對話框」提示的只有QQ音樂，點擊QQ音樂「連續包月」選項開通會員時會彈窗提示「請先閱讀自動續費協議」，用戶勾選下方自動續費協議小字後，才能開通自動續費服務。想要取消不容易探探、知乎、芒果TV等5款APP難以直接取消自動續費新京報記者發現，在關於自動續費的用戶投訴中，找不到取消選項是被用戶投訴最多的問題。如黑貓投訴平臺中，有用戶在1月投訴稱其在去年2月開通了探探會員服務，被默認開通自動續費，連續扣費10個月，累計花銷432元。對此，探探1月6日在黑貓投訴平臺回復稱，想要取消自動續費的用戶需要在訂閱期結束的至少24小時前取消訂閱，否則會造成下一周期的訂閱服務扣款成功，而且「卸載或註銷都不會使自動續費停止」。對於取消方式，探探方面稱只能「從微信或支付寶界面取消自動續費服務，IOS用戶從設置菜單取消訂閱。」新京報記者測試發現，APP自動續費服務需要用戶與支付寶或微信支付進行籤約，此外IOS用戶的訂閱功能也有類似的籤約效果。若要取消訂閱，需要繁瑣的步驟，如使用IOS系統支付的用戶取消自動續費步驟為打開手機【設置】→【iTunes Store 與 App Store】→【Apple ID】→【查看Apple ID】→【訂閱】→選擇扣費APP→點擊【取消訂閱】；微信付費用戶取消自動續費步驟為【微信】→【我】→【支付】→選擇右上角三個小點→【自動扣費】→選擇扣費APP→點擊【關閉服務】；支付寶付費用戶取消自動付費步驟為【支付寶】→【我的】→【設置】→【支付設置】→【自動扣款】→選擇扣費APP→點擊【解約】。新京報記者測試25款APP發現，大多數APP內可以找到取消自動續費的選項，如嗶哩嗶哩、騰訊視頻、餓了麼可在「自動續費管理」裡直接選擇解約，但記者沒有在探探、知乎、芒果TV、咪咕音樂、掃描全能王APP中直接找到能夠取消自動續費的選項。
芒果TV對如何取消自動續費的問題說明。對於這些不能在應用內直接取消自動續費的APP，用戶只能以上述步驟從支付寶、微信支付或蘋果商店內進行關閉。但這對不太了解自動續費的用戶來說較為麻煩，例如知乎在《自動續費協議》中表示用戶「可以從第三方支付帳戶中關閉自動續費功能」，不少用戶直接在該平臺問答貼「誰知道知乎會員怎麼關閉自動續費」中吐槽「扣錢時愣是找不到在哪解約」，「每次去知乎找都沒找到怎麼取消」。對此，蒙慧欣告訴記者，對取消自動續費這一操作當下是否有要求，平臺都應在購買界面新增取消該項服務選項，免去沒有必要的步驟，並在下一次扣款前盡到告知義務，這體現一個平臺對消費者負責任的態度。消費者在購買會員服務時應在支付頁面確認商品購買規則，再進行下一步的支付，警惕免密支付、自動續費等陷阱，建議消費者購買前一定要了解清楚活動的細則，並注意留存截圖等資料，避免權益受損。」值得注意的是，新京報記者查閱多個APP的自動續費協議發現，大部分APP會在自動續費到期後直接扣費，用戶往往只能通過微信或支付寶的扣費通知才能知曉。只有少數APP會在自動續費扣費前一天予以提示，如愛奇藝在自動扣費界面聲明，其會在扣款前進行消息通知，「完全透明可隨時取消」。對此，江蘇消保委曾發文稱，APP應充分履行告知義務，進一步保障消費者知情權，「經營者設置複雜的取消途徑和繁雜的取消步驟，以及部分經營者只設置連續包月、包季等選項，沒有單月、單季等選項，涉嫌違反《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相關規定，『利用格式條款並藉助技術手段強制交易』，侵犯消費者的自主選擇權和公平交易權，應予以整改。」「關於合理開通APP自動續費，平臺可以做的有很多，關鍵在於願不願意去做。在獲利面前，往往伴隨而來的是平臺需要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行政監管處罰等只是一時止癢，購買服務以及售後的完善，還需要平臺自覺。」蒙慧欣表示。
新京報記者羅亦丹於3月12日至3月15日使用華為手機測試結果。新京報記者 羅亦丹 編輯 李薇佳 嶽彩周 校對 柳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