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跟著卓毅聊一聊,今天和大家來聊一下明朝嚴嵩,書法造詣深,埋頭詩作。
嚴嵩引身山澳期間,於正的主年(1508年)春,在縣庫的東南面,修築堂宇,以臨近峰巒起伏的鈐山而取名「鈐山堂「日夜攻讀其間。鈐山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官場上的惡鬥,也沒有世事的紛爭和煩惱,嚴嵩終日寄情「石路寒山裡,溪流萬木中」。或入寺觀,與僧道談經論道,藉此忘卻塵世,過著隱士般的生活。
鈐山八年,嚴嵩除刻苦績學,還遠涉瀟湘,走訪名山大川,古寺寶剎,所至之處,寄景詠物,抒懷吐磊,此間他先後斌詩七百餘首。詩作誠如他自己所說:「多山林之致」、「巖整幽居之趣」。
築室東堂,讀書鈐山,面對大自然奇秀蟠合和靈異旖旎,嚴嵩創作了許多閒適詩。卜築遠圜市,虛堂近高林。池塘新雨過,夏木綠以陰。初日照前腑,哈喚語鳴嵩。聽之頗怡悅,足慰靜者心。五律《卜築》以素描的筆觸,清淡質樸的語言,描述了遠兩市、近高林,山水環抱的所在和日照鳥語,似春非春的「怡悅」。詩作為增飾居室靜物的動感,繼之攝入鳴嵩,使整個畫面由靜而動。白霧湧巖扉,回脫吹客衣,萬松鳴雨急,孤閣到人稀。
鈐山本來是「柳徑柴門闢向東,竹垣高樹引清風,林中送客行常遠,屋裡看山興不窮。」但暴雨驟至,則墨雲試滾,林濤,雨聲入耳不絕。風雨滯留,孤閣人稀,畫中人卻又以怡悅而生孤零、寂寞了。這兩首詩,借景象的變化來襯託他本人心境的矛盾—怡悅又孤寂,寫得非常成功。
天下名山勝跡,大多擁有佛寺、道觀(廟)、書院。鈐山時期,嚴嵩歷遊山川寺廟,多有詩作,就《鈐山堂集》粗略統計不下四十首。誠如族譜所載:「銳意名山大業,攬勝尋幽,著述日富。」其以寺廟為楔的山水詩,頗能反映嚴嵩對事物的細微觀察和豐富的想像。
谷寺新春到,山深嵐霧寒。
蒼松立萬壑,寶塔育雲端。
塵跡何因到,名山不易逢。
谷深微辨徑,寺近始聞鍾。
古樹寒脫急,幽軒夕翠濃。
菊筋違雅集,相憶在高峰。
描寫寺廟周圍的山景是很成功的:禪寺,古木、幽軒、高峰、等主體,在客體的烘託和渲染中,使肅瑟的金秋顯得生氣勃勃。嚴嵩有許多類此的山水詩,基本上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他善於遐想,不時因比而生興,因景而生情,大塊落墨於比,畫龍點睛於興。使之景情相參讀後猶如身臨其境。 嚴嵩除山水詩外還創作了許多敘事詩。歸隱鈐山的第三年(1510年),寧夏安化王朱賓播藉口討伐劉瑾而叛亂,劉六劉七揭竿而起,湖廣、江西、四川地義軍起義等等,政局動蕩,戰事連綿,也都成了嚴嵩入詩的題材。羽檄連宵至,徵兵列郡聞。乾坤遂戎馬,雲日更炎氛。食祿寧辭難,臨危好策勳。燈殘僧閣夜,孤枕百優紛。
戎馬多徵檄,江波有鉤舟。
短歌成獨醉,聊得坐消優。
無論是山水詩,還是敘事詩,嚴嵩的詩風多求古軹,尤其講究格律和粘對。誠如時人所評:「格致高古,韻度深遠,略無齊梁以下光景及近時膚脆之習」。又如人所評「工古人難二之詞,成一家之言。語或誇張,抑涉謅談之嫌,難以為信。但將其有些造詣,當是實情。時人李夢陽評其「如今詞章之學,翰林諸公,嚴惟中為最。」何良俊稱「嚴介老之詩,秀麗清替,近代名家,鮮有能出其右者。」
然而也必須指出的是,嚴嵩詩文是順應當時文學潮流的。李夢陽、何景明為首的復古派猛烈地衝擊三楊(楊士奇、楊溥、楊榮)表面上雍容典雅,實際上平庸呆板的「臺閣體」,提倡「文必秦漢,詩必盛唐」,一切唯古是尚。從而也產生幕擬抄襲的毛病。嚴嵩雖隱居鈐山,其詩詠山詠水、詠景詠物、敘事記人等內容,也不免受此影響。但從整體來看,他的詩作還是值得肯定的。
嚴嵩詩文有可取之處,並能符合文學發展潮流,而為什麼過去的文學史中卻不提及嚴嵩隻字半語呢?這裡固然由於嚴嵩出山後的詩作轉為頌聖的應制臺閣,但更主要的還是與嚴嵩後來被史家罵為「奸臣」有關。這裡暫且不論他是否好臣,以人廢文總是不應該的。一嚴澎死後,何良俊見及於此並為之呼籲「不能以人廢文」,然而猶無什麼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