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按：
話說本文中提到的圖雷特氏症候群（Tourette Syndrome），又稱妥瑞氏症、抽動症，其症狀包含聲音型和運動型抽動兩種，會不受自主控制地發出清喉嚨的聲音或聳肩、搖頭晃腦等。
患者本身並非故意或習慣性做出這些動作，其症狀乃肇因於腦內多巴胺不平衡。在去年愛德華·諾頓執導的影片《布魯克林秘案》（Motherless Brooklyn）中，諾頓本人就惟妙惟肖地飾演了一位滿嘴噴糞的圖雷特氏症候群患者。
《布魯克林秘案》劇照。© MTV Is Dead
莫扎特是否患有這種滿嘴汙言穢語的症候群，我們已無從得知，只能從其書信中窺見一斑。如果你看過1984年版的《莫扎特傳》（Amadeus），更是會對這位三句不離屎尿屁的音樂家印象深刻……
人們總是喜歡抱怨當代的音樂。
如今所有的歌詞都是那麼的空洞、重複，而且只是為了押韻而押韻。如此說來，幸好我們還可以追憶那些正經作曲的老藝術家們！比如莫扎特，他的那些作品可是頗具分量的佳作啊，不是嗎？
曲目一
《親吻我的屁股》
（Leck mich im Arsch, K. 231）
© Am4d3usM0z4rt / YouTube
1782年，莫扎特創作了這支六聲部的卡農曲，該作品很可能是他在派對上為友人創作的。作品名《親吻我的屁股》為逐字直譯所得，原德語歌名是德國的古老俗語「Leck mich im arsch」，類似於現代英語俚語中的「Kiss my ass」。
當莫扎特的出版商最初收到該作品的手稿時，他立刻被作品中的淫詞浪語震驚了，於是他親自執筆為該作品重新填詞，比如將最初兩句歌詞改為：「我們要放聲歡笑！不要沒用的牢騷！」（Laßt uns froh sein! Murren ist vergebens!）
當然，經過刪改的歌詞與原本的歌詞表達了截然相反的思想感情，比如最初的兩句歌詞原本是：「親我的屁股吧！快點兒！快點兒！」（Leck mich im Arsch! g'schwindi, g'schwindi!）
（en.wikipedia.org/wiki/Leck_mich_im_Arsch）
曲目二
《晚安！你真是一條好閹牛》
（Bona nox! bist a rechta Ox, K. 561）
© UltimateMozart / YouTube
在這首A大調四聲部卡農曲的歌詞中，莫扎特不斷地重複一些與糞便有關的奇妙語句，這些頗具特徵的連珠妙語最早見於莫扎特寫給家人的書信中。如果讀者還從未閱讀過莫扎特家書，不妨打開下方網址大開眼界。
（lettersofnote.com/2012/07/05/oh-my-ass-burns-like-fire）
另外，在此附上歌詞譯文：
晚安！
你真是一條好閹牛；
晚安！
我親愛的羅蒂；
晚安！
呸！呸！
晚安！晚安！
在你的床上排便，再把它糊成爛泥；
晚安！睡吧，
親吻著你自己的屁股入眠吧。
[Latin] Good night!
You are quite an ox;
[Italian] Good night,
My dear Lotte;
[French] Good night,
Phooey, phooey;
[English]Good night, good night,
[German] Sh** in your bed and make it burst;
Good night, sleep tight,
And stick your ass to your mouth.
*譯者註：「ox」一詞在德語原版歌詞裡為「ochs」
（en.wikipedia.org/wiki/Bona_nox）
曲目三
《困難的舔舐》
（Difficile lectu, K. 559）
© margotlorena2 / YouTube
這首歌的歌詞裡充滿了雙關語。首先，你會發現所有的歌詞都是拉丁語，但是當你把它們翻譯成母語時，會發現這些歌詞根本無法組成有意義的句子。
這是因為莫扎特在用這樣的歌詞和他的朋友約翰·內波穆克·佩耶爾（Johann Nepomuk Peyerl）開玩笑，約翰是一名男中音歌手，有著濃重的巴伐利亞口音。因此，莫扎特直到當約翰唱出拉丁文歌詞「讀、一世、火星」（lectu mihi mars）的時候，他聽起來就像是在用德語唱：「親吻我的屁股。」（leck du mich im Arsch）
另外，該作品還不斷地重複一個古怪的詞語「jonicu」，因為當我們快速重複它的時候，重新排列的音節聽起來就像是義大利俚語中的一個粗話單詞，意為睪丸（cujoni）。或者，也許有些讀者會更熟悉該詞語在西班牙語中的發音，睪丸（Cojones）。
如讀者想解開莫扎特在歌詞中留下的文字遊戲，最後一個線索就是拉丁文「它」（Difficile）在法文中意為「困難的」。以下為文採飛揚的原歌詞：
Difficile lectu mihi mars et jonicu, jonicu
Difficle, lectu, lectu, lectu mihi mars
Mihi mars lectu lectu difficile lectu lectu
Jonicu jonicu, jonicu, jonicu, jonicu,
Jonicu, jonicu, jonicu, jonicu difficile
（en.wikipedia.org/wiki/Difficile_lectu）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老藝術家沃爾夫岡·阿馬德烏斯·莫扎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滿嘴噴糞的呢？
有些人認為莫扎特患有圖雷特氏症候群（Tourette Syndrome），不過由於該病症的診斷標準因人而異，它並不絕對的診斷標準至今已經遭受過太多次批判了。也許更接近事實的解釋是，這位通曉音律的大師天生就喜歡語出粗鄙——只不過在他那個時代這種喜好並不常見罷了。
這種對糞便的癖好無論在莫扎特的時代還是今時今日都是極其少見的，但是在日耳曼文化中，人們對糞便確實抱有偏愛。這麼說吧，歐洲活字印刷第一人約翰內斯·谷登堡（Johannes Gutenberg）在印過了《聖經》之後，在他心目中優先級最高的印刷品就是一部名為《煉獄歷》（Purgation Calendar）的瀉藥起效時刻表。
（www.improbable.com/2011/08/10/gutenbergs-desired-output-toilet-paper-of-a-sort）
不僅如此，那個重新定義基督教的宗教改革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也有極其庸俗的一面。在他留下的眾多格言中，有一則相較而言算是措辭欠妥的格言是這樣說的：「我是拒絕魔鬼的，通常來說，我會放個屁將其驅趕。」
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也曾經用一個有關屎尿屁的笑話回擊針對自己的批評。如此看來，莫扎特作品中的粗鄙之語也並不能稱得上獨樹一幟了。也許這位大師只是剽竊了當年最廣為流傳的俚語與髒話記錄在自己的作品裡，也許莫扎特並沒有生產這些粗鄙之語，他只是粗鄙之語的搬運工。
文/Lucas Reilly
譯/葉峰
校對/楚天歌
原文/www.mentalfloss.com/article/55247/3-dirty-songs-mozart
本文基於創作共同協議（BY-NC），由葉峰&楚天歌在利維坦發布
文章僅為作者觀點，未必代表利維坦立場
原標題：《莫扎特低俗歌曲賞鑑》
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