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筆者就給讀者介紹一位令人尊敬的日本紀錄片導演龍村仁先生以及他導演的精彩的系列紀錄片《地球交響曲》（ガイアシンフォニー/Gaia Symphony)。上個世紀70年代，當搖滾音樂開始在日本流行，並逐漸影響到時尚品味、處世態度，甚至語言的年代，年輕的龍村仁先生就曾因為拍攝有關日本著名搖滾樂隊Carol的歌星矢沢永吉的紀錄片而與日本廣播放送局NHK發生糾葛，並由於其執著於該紀錄片的拍攝完成和播放，最終被NHK掃地出門。其後，這位畢業於日本京都大學文學系美術專業的龍村仁先生被英國生物物理學家James Lovelock所提倡的蓋亞理論Gaia Theory（即以大地女神Gaia命名的理論，將地球及生活在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體視為一個整體）所徵服，決心拍攝一部紀錄片來展示蓋亞理論。他甚至為拍攝本片自己出資一部分，並在沒有播映影院的條件下，毅然以包攬所有門票的條件促成了該影片的播放。從1992年至2015年，已先後拍攝和播放了8集。該片以地球無數的美輪美奐的畫面、配以眾多的動聽音樂，加上採訪時，相關專家、學者深入淺出的講解形成的精彩對白，將蓋亞理論詮釋得淋漓盡致，充分展示了大自然的奧妙、恢宏與和諧。
比如，該片記錄了人們所熟悉的鯱鯨和海豚在水族館的表演。並從海洋生物學家、聲學家和飼養者等眾人之口證明了鯱鯨和海豚所具有的人類智慧之外的一種智慧。實際上水族館表演的鯱鯨和海豚，它們將騎行其上的飼養員安全精彩地拋向空中後一定是回到水中，而不是拋到池邊堅硬的水泥地面。這遠遠不是飼養員所能訓練的內容，完全是鯱鯨和海豚的自身速度、力量和方向的三維調整才能實現的；水族館表演的鯱鯨和海豚，其之所以會取悅於觀賞的人類，完全是由於其認知了自己被捕獲的現狀，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與人類和睦共處；當飼養員以各種聲音、語言訓練海豚表演時，海豚也會發出聲音與人類互動，並試圖教授人類如何發音。這些都充分證明了鯱鯨和海豚所具有的人類智慧之外的一種智慧——「接受性的智慧」，也即筆者理解的「和諧」。
鯱鯨就是獵殺鯨魚的鯨魚，是名古屋市的象徵，在名古屋城天守閣的房頂讀者可見兩個一公一母、金光燦燦的鯱鯨。名古屋足球隊的隊名Grampus就是鯱鯨的意思。名古屋水族館有世界最大的水槽用於鯱鯨和海豚表演。筆者以前在民間企業工作時經常引領來訪的外國客人去觀賞鯱鯨和海豚的表演（點擊可以參看筆者的文章《名古屋（一）》，有名古屋水族館的詳細介紹）。由於世界動物保護組織的抗議，名古屋水族館的鯱鯨表演早已成為過去，現在只能觀看通常的海豚表演了。觀看這些表演，似乎更可以領悟上文提到的鯱鯨和海豚所具有的人類智慧之外的那種和諧。
再比如，大象。據動物學家的研究觀察，大象也具有人類智慧之外的那種智慧。有一次，非洲野生保護組織的人在原野上發現了一根似乎被丟棄的象牙，於是拾起保存到已有幾百根象牙的倉庫。但第二天發現，只有那根象牙不見了。野生保護組織的人再次在同一地點找到了那根象牙，於是重新放回倉庫並觀察大象的舉動。果然夜晚，有一頭大象用鼻子打開倉庫門閂，在眾多象牙中精準地選取了那根象牙，並帶回原野中的同一地點。後來研究者們發現，大象與人類的行為相似，有祭奠祖先的習俗和儀式。那根被帶回的象牙，實際上就是那頭大象祖先的牙齒。
一直以來，人類作為靈長類的頂端，一直認為是地球的主宰者，而對地球上的動植物任意宰割，發明並製造了各種工具和武器，譜寫了一系列具有攻擊性的開發史。相對於人類渺小的身材和帶有「攻擊性的智慧」，鯱鯨和海豚以及大象等身軀龐大，並以其「接受性的智慧」經過漫長的進化，逐漸適應了地球環境的變化。而人類是不是恰恰應該學習這種「接受性的智慧」，與生活在地球上的動植物和諧共處？這也許就是蓋亞智慧的真正教誨吧！
龍村仁先生從人生的黃金時期即決定用一生拍攝這樣一部展現大自然的奧妙、恢宏與和諧的紀錄片。也許沒人知道他年輕時執著於拍攝搖滾歌星的決定正確與否，但可以肯定地說，沒有龍村仁先生的執著，就不會有《地球交響曲》這樣一部視野寬闊、思想深厚的唯美主義作品，因為更多的導演都在追逐商業片的票房。2019年5月，79歲的他已經開鏡拍攝《地球交響曲》的第九集。很多人擔心他的體力不夠，他只是淡淡地說他要將其拍攝完成。第九集被邀請的生命科學專家有2018年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日本京都大學名譽教授本庶佑教授，這位不但將諾貝爾獎獎金悉數捐出，並承諾將其製藥專利費全部注入其成立的「有志基金」培育年輕學者。新冠病毒的全球大流行為該集的拍攝帶來了很多不確定性，不知該集何時可以完成，相信全球眾多的觀眾已經迫不及待。我們暫且不論蓋亞理論的是非，今天我們人類已經意識到人類對地球的過度開發造成了環境汙染和自然災害的頻發。上個世紀60年代，美國的海洋生物學家蕾切爾·卡遜的作品《寂靜的春天》（點擊可以參看筆者的文章《寂靜的春天》）在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提出了環境保護的概念，讓人類開始覺醒，並審視人類的「攻擊性的智慧」。過去的時光已經告訴了我們地球上發生的一切環境變遷，蓋亞的將來會怎樣？時間會告訴我們一切。
最後，讓我們一起聆聽，由龍村仁先生通過這部《地球交響曲》首先介紹給日本的，愛爾蘭音樂家、歌星Enya的《Only Time》，時間會告訴我們一切！相對於宏大的蓋亞，渺小的我們可以回望一下自己的過往，在追求和諧的路上，有時我們是否太過牽強？有時是否不夠擔當？是否總是在追逐自我輝煌，而讓同伴暗自神傷？時光在流淌，蓋亞在彷徨。失去應有的和諧，我們將奔向何方？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As 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sighs
As your love flie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why your heart cries
When your love lies, only time
Who can say when the roads meet
That love might be in your heart
And who can say when the day sleeps
If the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As 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Who knows? Only time
Who knows? Only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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