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們發起了一場48小時的「孵雞挑戰」,挑戰用保暖面料孵小雞。不少朋友對孵小雞這個出其不意的玩兒法印象深刻。我們想到,在發展不算漫長的裝置藝術領域,有不少藝術家/創作者以動物為題材進行創作。
藝術家餘極把自己和1000隻雛雞放在一起
為什麼藝術家們如此痴迷動物?也許藉由同是有機生命的動物們,是重新感受世界和生命的最好切入點。在動物世界中被反覆闡述的叢林法則、達爾文進化論,無不對應著人類社會的現狀。
蔡國強的作品《撞牆》(Head On,2006),由99隻狼組成,它們朝向一面玻璃牆前僕後繼地撞去——頭破血流,義無反顧。在蔡國強的作品中,能看到許多藉由動物表達的身影,他想通過藝術更理解環境與人類如何地緊密相連。
「雖然我作品中的美學仍是相同的,但我將創作的重點從遙遠的宇宙和星際轉回地球。我仍然對看不見的、有靈性的事物充滿興趣,我的作品仍然是超現實和富詩意的。」
在他的另一件超現實作品《遺產》中,同樣也選用了動物作為表達載體:99隻與真實動物大小一致的雕塑低頭圍繞在湖畔河水。有兇猛的獅子、老虎,也有溫順的袋鼠和熊貓……這是蔡國強在布裡斯班沿海的沙島獲得的靈感。
「生物藝術」這個詞兒在當代藝術中並不陌生。自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基因技術發展以來,藝術家們也開始關注技術可能會帶來的倫理問題。《OOZ》是藝術家Natalie Jeremijenk的公共藝術作品,她也是一位對技術感興趣的創作者。她用動物裝置重塑動物園的可能,這裡的動物與人類進行互動,就像真實世界的動物園一樣。湖面遊動的鴨子、天空飛行的鳥……這個場景讓人想起菲利普·迪克的小說名《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
當然,也有不少藝術家用真實的動物進行作品創作,隨之而來的必定是輿論和爭議。1993年,藝術家黃永砯受「圓形監獄」的啟發,創作作品《世界劇場》:一個封閉的龜型空間裝置,裡面放了成百上千隻昆蟲和爬行動物。動物們在這個裝置裡互相撕咬,爭奪地盤,如同血淋淋的人類社會競爭。
在作品展示期間,有動物死亡時,就會有新的動物被輸送進入裝置,保持系統的運轉。2007年,人道主義團體強烈譴責此件作品對動物的虐殺,《世界劇場》迫於輿論被終止關閉。
另一件以真實動物進行創作的是日本藝術家Shimabuku的作品《My Teacher Tortoise》:用一隻烏龜,表達緩慢的抵抗。和黃永砯的裝置相比,顯得溫和了許多。Shimabuku迷戀和人類文化與自然世界的關係,這隻烏龜的緩慢爬行,讓身處急劇變化的世界中心的我們,反思停留的意義。
藝術家們以動物為靈感創造的作品,有些在深刻表達主題的同時也伴隨著不斷的爭議。如何在藝術表達和尊重生命之間維持平衡?或許是創作者需要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