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與同事去包聯村扶貧下鄉,偶爾聽到「布穀布穀」的叫聲。同事問是啥鳥這樣叫,我說是布穀鳥叫。他又問:「不是杜鵑嗎?」「平時聽到的不是算黃算割嗎?」我說:「是,又不是。」
我生長在農村,對布穀鳥和算黃算割還是比較了解的。
從度娘那裡得到的信息往往是說不清,有人儘管查詢了,到底還是不太明白,越看越說不清。
其實,簡單地說,布穀鳥和算黃算割都是一個總類的鳥兒,是不同的鳥種。它們都是杜鵑科的鳥類,杜鵑科鳥類主要有大杜鵑、三聲杜鵑和四聲杜鵑。布穀鳥就是大杜鵑,而算黃算割則是四聲杜鵑。
大多數杜鵑都有巢寄生現象。用人們的道德觀念來衡量,它是壞蛋。常常是把自己的蛋產在別的鳥的巢穴裡,而把別的鳥蛋推出巢穴,讓別的鳥在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替自己孵化後代,其心可誅。但是它又是捉食害蟲的高手,又屬於林業益鳥。
關於杜鵑的詩詞歌賦很多,典故也很多,把許多人搞糊塗了。最典型的典故是杜鵑啼血、望帝化杜鵑和算黃算割的故事。
宋人劉克莊《憶秦娥》一詞中提到的是一個神話故事:在周朝末期,蜀王杜宇稱帝,號望帝。當時有個死而復生的人鱉靈當了宰相。而那時洪水為災,民不聊生,鱉靈鑿巫山,開三峽,除了水患。望帝見他功高,便把帝位讓於他,自己隱居於西山中。杜宇生前注意教民務農,死後仍不改其本性,他化為子規鳥(即杜鵑鳥),每到春天播種穀子的時候,它總要呼喚人們「布穀--布穀」,以提醒人們及時播種。而此時,正是杜鵑花開放之時,古人因見杜鵑嘴上有一塊紅斑,認為它是苦啼而流出的鮮血,故有「儘是冤禽血染成」,俗稱杜鵑花。
杜鵑口腔上皮和舌部都為紅色,古人誤以為它啼得滿嘴流血。杜鵑高歌之時,正是杜鵑花盛開之際,所以又有杜鵑花的顏色是杜鵑鳥啼血染成之說:「杜鵑花與鳥,怨豔兩何賒。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全唐詩》 卷759成彥雄《杜鵑花》句)「杜鵑花發杜鵑啼,似血如朱一抹齊。應是留春留不住,夜深風露也寒悽。」(秋瑾)
據李時珍說:「杜鵑出蜀中,今南方亦有之,裝如雀鷂,而色慘黑,赤口有小冠。春暮即啼,夜啼達旦,鳴必向北,至夏尤甚,晝夜不止,其聲哀切。田家候之,以興農事。惟食蟲蠹,不能為巢,居他巢生子,冬月則藏蟄。」
宋代的蔡襄詩云:「布穀聲中雨滿犁,催耕不獨野人知。荷鋤莫道春耘早,正是披蓑化犢時。」陸遊也有詩曰:「時令過清明,朝朝布穀鳴,但令春促駕,那為國催耕,紅紫花枝盡,青黃麥穗成。從今可無謂,傾耳舜弦聲。」詩中催耕的布穀鳥。即杜鵑鳥。南宋詞人朱希真的「杜鵑叫得春歸去,吻邊啼血苟猶存。」更是充分地反映杜鵑為催人「布穀」而啼得口乾舌苦,唇裂血出,認真負責的精神。
在春夏之際,杜鵑鳥會徹夜不停地啼鳴,它那悽涼哀怨的悲啼,常激起人們的多種情思,加上杜鵑的口腔上皮和舌頭都是紅色的,古人誤以為它「啼」得滿嘴流血,因而引出許多關於「杜鵑啼血」、「啼血深怨」的傳說和詩篇。
古代的許多文人根據文章需要和情感寄託,一般不會去考究杜鵑具體是那種鳥兒。杜鵑是候鳥,在關中,一般都是布穀鳥先到,晝夜不停地嚎叫「布穀--布穀」,正好和關中平原播種穀子相吻合,所以才有了提醒人們及時播種的傳說。四聲杜鵑飛回來的時間相對能晚一點,它的叫聲「算黃算割、先黃先割」,也正好和關中方言話語相通,催著人們趕緊收割麥子。所以,也就留下了許多善意的傳說。所不同的是,望帝讓位後提醒人們不誤農時,儘快播種,而算黃算割的傳說則顯得悲壯悽慘,它主要說的是一個懶漢死後的覺醒,提醒人們不誤農時勤勞耕耘,都是教化人的善意的故事傳說。
布穀鳥和四聲杜鵑還有一個區別,布穀鳥膽小,一般不會飛到城裡來。主要是在偏僻的、遠離人員活動的地方,一般情況下,很難看到它的身影,只聞其聲,不見其形。而算黃算割的膽子就相對大一些,在小縣城或者是在鄉鎮街道都能聽到它的聲音。
【作者簡介】胡群敏,渭南市華州區人。其作品散見各級報刊及網絡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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