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有家同仁堂,同仁堂裡的主治大夫是劉一刀,原來宮裡的御醫。
溥儀退位之後,老先生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開了這家同仁堂,開始救死扶傷。
劉一刀最近晚上睡不好覺,總是夢見有人讓他救命不是缺胳膊斷腿就是嘴歪眼斜。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總是回憶過去的事情,導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這幾日竟然做的是同一個夢,夢見一個老太太讓他給接腿,一條腿一蹦一蹦的朝著劉一刀過來,每天都是被嚇醒。
夜裡睡不好,白天就沒精神,本來劉一刀就上了年紀,這樣一折騰,給人看病也不那麼專心了。沒幾天名聲就傳出去了,說劉一刀看不起窮人,治病不專心什麼的,這讓劉一刀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但不專心確實是事實。
這一天,劉一刀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自己就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思考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感覺到夢裡的那個老太太離他越來越近了,這要是真的抓到了自己,估計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別人可能會覺得這就是夢,不能那麼封建迷信,但是劉一刀可是真的相信這個事,自打他十歲跟著師父進宮,就親眼見識了好多離奇的事情,因此他對這種夢的恐懼會更大。
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口有腳步聲,接著就聽見有個人在喊:「劉一刀在嗎?」
劉一刀有些不高興了,劉一刀這個綽號雖然是皇上封的,但是哪有人敢喊,都是喊他大夫,而且聽這個人的聲音,也就是個半大小子。
果不其然,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出現在了門口,他正是程無憂(詳見《不是陰陽眼,為何七歲能見鬼,八歲還拜了牛頭為師?》)。
劉一刀懶得搭理他,示意徒弟過去招呼他,誰成想程無憂繞開了迎上來的夥計,一屁股坐在了劉一刀的對面。
「劉一刀,老太太快抓到你了吧!」程無憂顯然是長大了,但是性子還是那麼直,開門見山,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劉一刀一聽這話,當時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趕忙站起身來,對著程無憂作揖道:「小先生,可否移步內堂!」
程無憂也沒說話,站起來率先朝著後面走了過去。來到內堂就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座上,劉一刀緊隨其後跟進來,立馬就要跪在地上,但是程無憂卻一個箭步衝過來扶助了劉一刀。
「老先生,我可受不起,我就是來救你的,剛才是給您開個玩笑!」
兩人坐下之後,程無憂就開始表明自己身份了。
原來自從上次酒館的事情之後,這幾年程無憂名聲大漲,周圍有什麼邪乎事兒第一時間都來找他,他也處理的很好,但是這種事畢竟不是很多,積累功德太慢了,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正在程無憂為這件事苦惱的時候,二河又來找他了,告訴他鎮上的同仁堂最近有些不太平,主要是劉一刀醫術高明,名聲傳到了陰間,一些孤魂野鬼也想找他治療。但是劉一刀看不到他們,他們只能給劉一刀託夢了。而且鬼就是鬼,三番五次不成功,他們的本性就露出來了,就要殺了劉一刀。
程無憂聽了二河的話,覺得這事很荒唐,當然了,他認為的荒唐是鬼也能生病,而不是劉一刀的名聲能傳到陰間。
二河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就告訴他,有些人生前有疾病或者被殺害,身體上的殘缺在魂魄上也是有體現的,因此他們雖然死了,但是痛苦還在繼續。
二河的想法挺好,他讓程無憂來同仁堂幫助劉一刀,既解決了劉一刀的問題,還能積攢不少的功德。程無憂當然不會反對,畢竟自己也可以出去走走了,不用一直呆在這個小山村了。
不過二河並沒有讓程無憂立馬啟程,而是對他進行了一個星期的培訓,培訓的內容就是棺材鋪的業務,尤其是摺紙,好在程無憂心靈手巧,學得很快。
劉一刀聽了程無憂的話,想不同意都不行,一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處境,第二是自己害怕被牛頭報復,萬一故意將自己勾魂了,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了。其實他不知道,牛頭怎麼可能會隨便勾人魂魄呢。
第二天,同仁堂門口貼出了告示,晚上有看病的一律走後門,不準從前門進,否則出了問題概不負責。大傢伙雖然奇怪,但是遵守規矩是必須的,雖然劉一刀醫術高明呢。
當天晚上,劉一刀和程無憂就坐在了外堂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陣陰風吹過,程無憂說了句:「老太太來了哈!」
這可是嚇壞了劉一刀,雖然程無憂給他交待了,但是真的聽到有鬼在自己身邊,不害怕才是假的呢。
程無憂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瓶,這就是那瓶牛眼淚。程無憂如今已經不需要這個東西了,體格強壯了,二河就給他開了陰陽眼,方便了不少。
劉一刀已經抹上牛眼淚了,但是卻不敢睜開眼睛,程無憂並沒有笑話他,每個人第一次都是這樣的。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劉一刀似乎下了決心一樣,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個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對面,感覺和病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老太太看他睜開了眼,就把腿給劉一刀看,劉一刀上眼一看就知道這是刀傷,已經被砍斷了。即便自己能接上,也得有那一半才行啊。正當劉一刀左右為難的時候,左邊火光一現,只見程無憂指尖冒火,點燃了一個摺紙,緊接著桌子上就出現了一條腿。
若不是劉一刀這麼多年也多少見過世面,他非得叫出來不可。
平復了一下心情,劉一刀就開始給老太太接腿了,還別說,劉一刀就是敬業,第一次給鬼做手術竟然也能這麼專心致志。
一點問題都沒有了,老太太鞠了一躬就消失不見了,而累的癱坐在地上的劉一刀卻感覺到地上有東西硌了他的屁股,用手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個金手鐲,劉一刀回頭看了看程無憂,程無憂只是點了點頭,看來是老太太留下的無疑了。
就這樣,兩個人搭檔開始了白天治人,晚上治鬼的生活,劉一刀也沒那麼害怕了,聽說這還是積陰德的事,對後代有好處,他工作起來就更加的賣命了,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為了不同的目的,兩個人開始日夜操勞了起來。
正所謂:
一刀本是小華佗,
救死扶傷積陰德。
無憂為把功德攢,
同仁堂裡摺紙錢。
二人合力幫治病,
留下美名傳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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