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在光影的轉化中,首先出現在觀眾眼前的是一直在屋內玻璃窗邊尋找出路的飛蛾。伴隨著女主人的嗚咽聲,飛蛾的執著讓人心焦,嗚咽此時也更顯悲傷。而俄瑪在朝聖的路上離去,身為丈夫的羅爾基一路守護酥油燈,其中一天看到了一隻飛蛾被燒死在燃著的油燈中。可能這是同一隻飛蛾,也或許不是,但我們在這樣的生命交織的巧合中,似乎總能聯想起什麼來。
「飛蛾撲火」的故事太過于震撼,這其中的執著總讓我覺得與俄瑪的選擇有著難以說清的關係。被困在屋內的飛蛾,就像是掙扎的俄瑪——夢中前夫的願望就像是緊閉的玻璃窗一樣將她緊緊束縛在裡面。所以她在得了重病也知自己救治無望的時候,選擇去完成與前夫的約定。飛蛾好像得了自由,但即使撞出了屋子,它依舊會朝著火義無反顧的撲去。倒在酥油燈下,大概是遂了飛蛾的願吧——俄瑪的朝聖之旅更重要的是尋求到了自己內心的安寧,這安寧不在於路程的長短,在於心的釋然:在生命的最後努力去完成與前夫的約定,她努力了;與兒子諾爾吾達成了和解,她做到了;消失在自己愛的現任丈夫懷裡,她實現了……
俄瑪逝去後,小毛驢的出現和對羅爾基、諾爾吾的陪伴,更像是俄瑪對於家庭的另外一種守護,也是導演對人與自然的關係的一種新的解讀。如果說飛蛾與困頓是一種束縛與被束縛的關係的話,小毛驢與諾爾吾之間的關係則是掙脫出牢籠後的一種自由的追隨。飛蛾撲火,一場追逐落為焦黑;
毛驢追隨,相依為命不負相知。當自由是種選擇,成就如何的自我顯得格外重要。自然的萬物仿佛在片中都有了特殊的含義,凝結了人的情緒和思想。自讓給予人的思考和啟示,在片中不漏痕跡地潑灑著,迴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