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被稱為「光與影的魔術」。大導演克里斯多福.諾蘭賦予這句話新的含義,他在2006年,通過一部震驚世界的電影《致命魔術》告訴人們,生活本身才是最偉大的魔術。
《致命魔術》的兩位魔術師休.傑克曼扮演的安吉爾和克裡斯蒂安.貝爾扮演伯登原是好友,但安吉爾的妻子在一次水中逃脫表演中,沒能解開伯登綁在她手腕上的結而被淹死在水箱中,兩人因此反目成仇,電影就以兩人的爭鬥作為最大看點推進故事。
魔術只是外衣,諾蘭電影都重複著相同的主題:人性與復仇。伯登執迷於魔術,他的生活就是魔術,魔術就是生活,安吉爾執迷於復仇交織著的魔術。兩個人從魔術的學徒逐步的變成了冷血的、沒情感沒道德的魔術大師。兩人因魔術成名,也因魔術而各嘗苦果,人對於魔術的控制反過來控制了人自己,人成為了魔術和仇恨的犧牲品。
除了探討人性,電影還有另外一層主題。電影中說只有犧牲才能讓魔術師領會魔術的真諦,科學界也是如此,科學家特斯拉沉湎於電學的魔力也同樣做出巨大的犧牲。導演用魔術界和科學界的犧牲來暗喻整個工業社會的犧牲法則。安吉爾為了魔術毫不猶豫地殺死複製品的自己,是社會理性與非理性化的一個終極隱喻,也是工業時代人類的難逃宿命。安吉爾每一次精彩絕倫的魔術背後,都是一次血淋淋謀殺,謀殺的是自己,兇手也是自己。
不可忽視的是,電影的背景是英國社會處於工業社會發展的初期。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國工業革命之後,工業革命把各種各樣的機器和資本主義帶入了社會發展的大舞臺。安吉爾在魔術上想打敗波登時就使用複製機器,機器的產生正是現代工業文明的標誌,理性化的過程也正是在機器文明下開始形成的,這個時期也許是人類最癲狂的時代,新興的工業生產讓人類的能力大大增強,但同時也讓人類手足無措。人們迷信機器就像如今的人迷信科學和知識,最終機器異化了人類的行為直至靈魂,人成為機器的奴隸。
在2006年,還有一部由愛德華諾頓主演的電影《魔術師》在《致命魔術》前3個月上映,兩個魔術題材的電影正面剛,顯然《魔術師》略遜一籌。究其原因,在於從本質上講,懸疑影片與魔術差不多,都是先布一個謎局,利用各種轉移觀眾注意力的方式引出最後出人意料的結果。相較之下,《魔術師》的謎局顯得格局小了許多,而《致命魔術》通過不同時間軸,正敘倒敘、諸多的伏筆、雙方反覆的對抗交鋒,最後引出一個集科幻、謀殺、陰謀於體的結果,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僅如此,它在影像背後探討人和機器的深刻主題使它的深度更上一層樓。
從這個角度來說,《致命魔術》中最偉大的魔術師,顯然不是安吉爾或者伯登,而是導演克里斯多福.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