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核武器事業的奠基人之一,「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獲得者,中國科學院院士,原核工業部科技委副主任、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原副院長陳能寬先生在京逝世,享年94歲。6月2日,陳先生遺體告別儀式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前來弔唁的人排起長隊。一位大師溘然長逝,帶給我們無盡的懷念與感傷。
陳能寬,1923年5月13日出生於湖南省慈利縣,著名金屬物理學家。1950年獲美國耶魯大學物理冶金學博士學位。1955年回國,先後任中科院應用物理所研究員、中科院金屬所研究員、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副院長、核工業部科技委副主任等職。
他是我國原子彈、氫彈主要的研製者之一,他領導組織了核裝置爆轟物理、炸藥和裝藥物理化學、特殊材料及冶金、實驗核物理等學科領域的研究工作,並多次在國家核試驗上給予了技術上的參與和組織。他為我國核武器的研製與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1982年獲國家自然科學獎一等獎,1984年獲國家發明獎二等獎,1985年獲兩項國家科技進步獎特等獎,1996年獲何梁何利基金科學進步獎,1999年9月18日獲「兩彈一星」功勳獎章。
一心求學只為報國
1923年,陳能寬出生在湖南的一個小山村,青少年歲月正逢民族危亡之時,心中便早早埋下「知識報國」的宏願。
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中,這位熱血少年廢寢忘食地學習,以最高分考取雅禮中學,1942年,他又以優異的成績被保送進入交通大學唐山工學院礦冶系。1946年畢業後,他積極的為祖國的發展與振興尋找出路,次年,他考上了由政府資助的自費留學,遠赴美國耶魯大學。
在短短的3年時間裡,陳能寬便獲得了美國耶魯大學物理冶金系的碩士和博士學位,在想要報效祖國之際,因抗美援朝被迫滯留美國,拳拳愛國之心只能暫時埋在心中。在美國工作的幾年間,陳能寬很快成長為小有成就的年輕科學家,但是內心報效祖國的渴望卻是與日俱增。
1955年秋,中美兩國在日內瓦達成「交換平民及留學生」協議,使陳能寬一家人重燃回國的希望。面對美國的同事、朋友對自己渴望回國的不解,陳能寬回答道:「新中國是我的祖國,我沒有理由不愛她。這種誠摯的愛,就像是被愛神之箭射中了一樣,是非愛不可的,正如魯迅的詩句所說,我是『靈臺無計逃神矢』啊。」那份報效祖國,對祖國深切的熱愛並沒有因遠渡重洋而消退,反而確實與日俱增,回國是將這份宏願加以實現。
艱難歲月,攻克難關
在思想境界、學術水平正要接近成熟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改變他人生軌跡的通知:調入二機部核武器研究所(1964年改為院),參加我國核武器研究。那時我國的核武器研究基本上是處於白手起家的階段,各方面研究都遠遠落後於美國和蘇聯,他們在巨大壓力之下接受了任務。塞外風沙瀰漫,科技人員克服一切困難,依然夜以繼日地工作,陳能寬經常親臨一線組織實驗。「功夫不負有心人」,歷經兩年多數以千次的試驗之後,終於解決了一系列有實際應用價值的理論和實驗問題。陳能寬和這幫年輕人果真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第一顆原子彈所需的起爆元件。
寧靜致遠,深藏功與名
在談論中國為什麼能很快地搞出原子彈時,陳能寬曾說他們的科研組織沒有「內耗」,攻關人員都有著獻身精神和集體主義精神,他們夜以繼日地奮戰在草原、在山溝、在戈壁灘。即使在城市,也過著淡泊明志、為國分憂的研究生活。
陳能寬一生謙虛好學,無論對學友、長輩或年輕人,他均能平等待人,不恥下問。到了晚年,他依然把學習放在首位。他在書本中學,也在實踐中學;他向專家學,也向平常人學;他鑽研他的科學專業,也研讀中外名著;他讀正規報刊,也讀街頭小報。
陳能寬十分重視發揚民主,每當涉及比較重大的技術路線或方向的判斷,總是提議要組織「紅隊」「藍隊」之間的辯論,即正面意見與反面意見深入辯論和討論。他尤其重視青年科技人才培養。杜祥琬至今記得,以先生為首的專家組很有遠見地提出,在該專題中設立青年基金,鼓勵40歲以下的年輕人。有的發明創造和科技成果在報獎時,大家公認陳能寬應該排名第一,他卻「利用職權」把自己的名字勾掉,將榮譽讓給一起攻關的年輕人。最後公布名單時,他比列名的人更感到欣慰和歡悅。
這種淡泊明志、為國分憂的研究生活影響了陳能寬院士的一生,這種生活態度值得後輩們學習和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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