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視角有些不同。
從以往的國際政治、地區分裂、武裝鬥爭中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了那些一直存在卻又長久被忽視的,被侵犯的女性,褒獎為解決性侵做出努力的人。
感情充沛大抵是多數女性的通病,尤其是在聽到諸如性侵、騷擾等詞語時,會不自覺產生共情,做好防備而又小心的姿態。
也正因此,待得諾貝爾和平獎宣布時,我和身邊很多女性朋友有些微微眼酸。
很感動也很難過。
感動於拯救被侵犯女性終於成為了眾人關注的中心焦點,難過於這是多少無助女性被欺負許久後才獲得的結果。
兩位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都與性侵息息相關。
剛果醫生丹尼斯:一直致力於幫助在戰爭中遭受性暴力的女性受害者獲得救助與新生。
伊拉克少女穆拉德:曾經的女性受害者,被極端組織武裝分子強暴侮辱,逃脫後成為聯合國人口販賣問題大使。
宣布獲獎時,兩個人都不在現場。
丹尼斯在進行他當天的第二臺手術。
剛果有個很可怕的外號,強姦之都。因為戰區密集,大多女性成為戰爭中飽受摧殘的犧牲品,性暴力成為一種「戰爭武器」。
而丹尼斯則有個很耀眼的名字,奇蹟醫生。成為了受害女性被暴風雪洗禮後最暖的一束火把。
丹尼斯救助了無數在戰爭性暴力中遭受侵害的女性,由於受害女性人數太多,他常常需要在18個小時內連續進行10餘次手術。
英國主流三大報之一的《The Guardian》曾評價他為「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英雄」
在救助過程中,他見到過無數次被禽獸們用槍插入下體震碎骨盆的年輕女性,其中最喪心病狂的一次強姦,受害者只有1歲半。
興許是見多了悲慘遭遇,他對自己獲獎到沒有什麼額外的想法。反而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更高興的是,受害女性的痛苦在世界上得到認知。」
「近來在全世界,女性公開受害經歷變得容易。有了(解決問題的)希望。」
接受採訪後,他再次一頭扎進了忙碌的手術中。
而穆拉德呢?在當初被提名時就坦蕩回應。「忘了這些吧,在提名我之前,他們首先該把被綁架的女人和孩子救出來。」
「我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支持者,也知道被提名是非常好的事。但即使獲得諾獎,我唯一擁有的也不過是一顆破碎的心。」
穆拉德,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年輕少女,到一個飽經滄桑的女權鬥士,只經歷了短短幾年時間。
正當她生活在伊拉克北部一個寧靜小村莊裡,夢想著成為老師的時候,恐怖組織IS開始了侵犯的腳步。全村300多名男性和老年女性全部遇害,年輕女人們或成為性奴,或被帶到黑市進行販賣。
不到900塊人民幣,就足以將正值花季的少女們廉價的輾轉買賣。
「你沒有辦法想像,兩個小女孩落入一群怪物的手中,我們遭遇了可怕的事。」
「一些人把頭髮弄亂,或是往臉上塗抹電池的酸液,想讓自己不那麼引人注目,都沒用的。」
左邊是剛剛逃出來的穆拉德,看照片難以想像吧?她今年才僅僅18歲。
每天都有無數女人激烈反抗、被暴打、被輪姦、自殺或被殺,在那個我們目光所觸不及的地方,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間煉獄。
穆拉德是其中最剛的一個,因為長期試圖逃跑,所以被打的最慘,經歷了慘絕人寰的多次凌虐與輪姦。
「每個人都比之前更糟,每個人都說我很難搞,所以他們一開始就先打我。他們總是打我,總是虐待我。」
和她一樣的很多受害女性都曾試圖逃脫,但有些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碰到炸彈而死,更多的則是被抓回去活活打死。
穆拉德相對幸運,成為性奴三個月後,她終於逃出生天。
「如果你砍掉一隻腳,我會用另一隻腳逃跑。我永遠不會放棄。」
「每次我試圖逃跑,他們都會折磨我,但那使我變得更強大。我絕不放棄。我看過很多暴行、很多罪惡,那給我繼續對抗他們的力量。」
逃出去的倖存者,大多是小心翼翼的東躲西藏,怕再次落入魔爪。
而穆拉德卻決定站出來現身說法,吸引大家將目光集中到這些受害女星中群體,於是頂著被暗殺的風險勇敢的一次又一次出來發聲,講述自己的親身遭遇。
2016年,聯合國關注到了這個勇敢的女人,任命她為首位聯合國人口販賣倖存者尊嚴親善大使,穆拉德得以向更多受害女性伸出援手。
同時她在多方機構的幫助下,努力集合受害者,收集罪證,想要將IS恐怖組織送上國際法庭。
「那些人想要消滅我的同胞和我的信仰,但我們會活下來。我的責任就是去告訴那些女人跟女孩,她們並不孤單。我們會讓那些傷了我們這麼重的怪物們遭受報應。」
幫助她的律師是喬治·克魯尼的老婆,被稱為英國最美律師的艾莫·阿拉慕丁。
Amal Clooney智商情商衣品全部爆表,被贊長得像安妮·海瑟薇
穆拉德還寫了一本自傳回憶錄,《最後一個女孩》(The Last Girl),裡面有句話讓人心情格外沉重:「希望我是世上最後一個,有這種故事的人」。
這種故事,當然不只發生在恐怖分子與弱勢少女間。
性侵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林依晨年輕時被性侵,直到多年後依然存在陰影。
可是敢於站出來承認並指控的女性卻只是其中少之又少的一部分。
為什麼?因為怕孤立無援,怕社會輿論,怕自己及親人的生活受到影響。因為即使說出來,也很少有壞人能得到真正的制裁。
前不久上吊自殺的美女作家林奕含,被補習班名師誘姦後懵懂無助,委婉尋求父母的意見幫助,得到的回應卻是....
「媽,我們的家教好像沒有性教育。」
「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
於是產生抑鬱,三度自殺,最終只得在書中留下自己的心路歷程,然後再次自殺。
前段時間在真人秀《青春旅社》中掀起一陣風波的主持人李靜,曾自曝自己剛進入工作時遭遇性騷擾,她忍無可忍的進行了投訴,結果是以她被迫離職告終。
而才被任命美國大法官不久的卡瓦諾,候選期間就被指控性侵強姦,指控者福特女士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出席了長達9個小時的聽證會,當面與其對峙。
《時代》雜誌還邀請福特女士登上當期封面,額頭位置一目了然的寫著One Hundred Percent,表達對福特說出真相的支持。
然並卵,參議院50對48票,卡瓦諾依舊成為了最高法院大法官。
結果剛剛公布,川普馬上開心的籤下任命書並大秀特秀。
即便有無數人聚集抗議,依然無法改變結果。
有部經典電影叫《巴黎最後的探戈》。
憑藉這部片子,男主角馬龍·白蘭度被提名第46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然而諷刺的是,在拍攝過程中,馬龍·白蘭度假戲真做對瑪麗婭·施奈德實施了性侵。
瑪麗婭曾在《每日郵報》上控訴過被侵犯的經過,然而卻得到了寥寥無幾的關注,更不要說得到支持。
之後的日子裡她一直沉浸在陰影中,無心演戲,精神緊張,沉迷毒品,徹底毀掉了一生,卻一輩子都沒有得到一句道歉。
而馬龍·白蘭度,照舊風風光光的出演男主,1999年還被美國電影學會選為百年來最偉大的男演員第四名。
直到2011年,瑪麗婭去世後,這件事才又被重新翻出來,得到重視。
性侵,就是一場大型權力的遊戲,掌握話語權的人是能顛倒黑白的。
隨著#Me Too運動的興起,越來越多的女明星敢於說出自己被性侵的經歷,如布麗·拉爾森、簡·方達、奧普拉、Lady Gaga等,而且她們得到的社會回應更多的是鼓勵和支持。
黴黴前段時間才贏了一場官司,也是關於性侵。
追溯起因也有好幾年了。2013年,Red Tour巡演見面會上,當時的鄉村音樂電臺主持人的Muller與黴黴合影,趁機把手伸進了黴黴的裙子裡。
合影結束後,黴黴當即向對方團隊反映,Muller被解僱。
沒想到的是,失業後的Muller一直沒有找到稱心的工作,竟然將黴黴告上法庭,否認了性騷擾,並且要求黴黴賠償300萬美金。
可笑至極。
一般情況下,明星為了聲譽,總會選擇私下解決,息事寧人。然而這次,黴黴寧肯對簿公堂,也不願縱容這個人渣。
她的律師也表示:「Taylor Swift這次選擇站出來被報導,因為她希望能為所有遭遇職場性騷擾的女性爭取權益。如果連她這樣的明星都覺得站在公眾面前控訴自己被性騷擾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那麼我們還指望誰?」
開堂過程中,對方律師問了很多讓人笑掉大牙的問題,都被黴黴犀利化解。
「為什麼沒有直接的證人看到Mueller摸你的臀部?」
「那就只有站在我裙底的人才能看到,然而我們並沒有安排人在那兒。」
「為什麼他的手沒在你裙子前面的什麼地方?」
「因為我的屁股長後面。」
最終結果,黴黴取得了勝利,並且獲得了1美元的象徵性賠償。
我們當然很開心見到這種變化:越來越多的受害者勇敢的站出來發聲,越來越多的大眾更開放心態的關注並支持,越來越多的犯罪者得到制裁。
但是我們更希望,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個受害者,也再無一個犯罪者。
任重而道遠,這不只是受害女性的任務,而是我們,無論男女,不分年齡,每個人都要為之付出努力的事情。
前兩天看《奇葩說》,關於要不要反抗職場欺負的時候,熊浩的回答讓我印象深刻。
我覺得這段話同樣適用於性侵。
「微光會吸引微光,微光會照亮微光,我們相互找到,然後我們一起發光,才能把壓榨的陰霾,照亮。」
所有力量匯集於一體,總能做出一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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