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在河內的酒店裡給南卡羅來納州的生物學家L菜爾·布裡斯賓發送了拍攝到的紅原雞照片。他在回信中說:看上去似乎太冷靜了,也許不是純種的。」然後他請我收集一些紅原雞的羽毛與羽莖,用密封塑膠袋封好,帶回來做DNA鑑定。
布裡斯賓,這位曾於20世紀70年代將加德納·幫普的印度紅原雞拯救於水火的生物學家,目前正在招兵買馬組建新一代的研究隊伍,以確保留下來的幫普的雞能更好地在未來繁衍下去。最近,為了保證紅原雞在未來數年內仍能延續下去,維吉尼亞理工學院的生物學家成功解化了菜格特·詹森所飼養的野生紅原雞的雞蛋,正是幫普帶來的純種紅原雞的後代。布裡斯賓為保存紅原雞不厭其煩的努力終於開始結出果實了。
此前,也就是在我與布裡斯賓拜訪完詹森位於喬治亞州的農場後回他家的路上,布裡斯賓向我描繪了他心中的藍圖:他決心讓自己飼養的這群純種野雞重新在南亞落地生根,在他看來這些野雞是世上僅存的。讓幫普的紅原雞回到從印度到越南的叢林不僅可以阻止野雞的遺傳滅絕,甚至能反過來促進其發展。
布裡斯賓的目標絕不是給獵人提供新的獵物,他也不認為保存野雞能夠為未來的家禽從業者帶來好處。說實話,他的動機與生態環境繁育家禽,或是為野生動物提供庇護所等這些概念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汽車在他家凹凸不平的車道上艱難移動著。布裡斯賓埋怨道:「大部分人對雞的印象已經變成了雜貨店裡真空膜包裝的肉,大部分人甚至都沒有把雞看作一種鳥類。」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恢復純種的紅原雞,恢復它們的野性與高度的機敏性,然後讓它們回到起源的森林與叢林中去。雞長期以來一直堅定不移地陪伴在人類身邊,而且用途廣泛,這樣做只是為了表示我們對它們的敬意。「這也是支撐我走下去的最後的動機。」說著,布裡斯賓將車停在自家的門口,然後從後座拿過他的拐杖,和那個裝著他在路上撿到的死松鼠的袋子,然後走下了車。布裡斯賓之所以要拯救紅原雞,並不是出於任何科學或家禽業的目的,甚至也沒有任何造福於子孫後代的考量。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向雞說一聲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