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塔爾族青年在聚會上表演傳統雙人舞。
攝影:本報記者胡虎虎
季羨林先生曾這樣論述,「希臘文明、穆斯林阿拉伯文明、印度文明、中國文明,這四大文明是偉大的,真正交匯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新疆——別的地方沒有。」地處絲綢之路北線的塔城,是草原民族與農耕民族的交匯地帶,也是傳統文明與現代文明共生交融的地方。古往今來,東來西去的民族在這裡匯聚,敞開彼此的胸襟,「美美與共」,為這座多元之城的前行奠定了厚實的基礎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關俏俏、李志浩、胡虎虎
橫臥在中國與哈薩克斯坦共和國邊界線上(以分水嶺為界)的塔爾巴哈臺山,因位於新疆塔城市北面,故有「北山」之稱,是優良的夏季牧場。「塔爾巴哈臺」蒙古語意為旱獺,因地多獺得名,而塔城之名即塔爾巴哈臺城的簡稱。
人類歷史文化學者研究發現,不同的地理環境會孕育出品格不同的歷史文化形態。塔城自然生態的多樣性,民族雜居的繁複性,積澱了豐厚的歷史文化土壤。
前赴後繼的愛國主義、血脈融合的民族團結、口岸早開西風東漸的現代文明、兼容並存的多種宗教和語言文字、開放包容的地域風氣、堅韌戍邊的屯墾情懷……形成了塔城極具多元特色的風俗與文化。
民族文化的共融之城
盛夏時節,當時鐘轉入22點,中國內地的大多數城市漸入夢鄉,地處新疆準噶爾盆地邊緣的塔城剛剛迎來遍天的晚霞,一天中最悠閒愜意的時光來了。
每天這個時候,結束了一天課程的音樂老師道吾然·對山漢,總會拎著心愛的手風琴,悠然地來到小區花園。一手將手風琴背帶套到肩上,一手扶著長椅輕輕坐下,他十指靈動跳躍,一曲悠揚的《美麗的塔爾巴哈臺》奏響在整個小區。彈一曲手風琴,隨著節奏或唱或跳,這是塔城市民最愛的放鬆方式之一。
在塔城,幾乎每所學校都有10臺以上的手風琴,塔城地區的手風琴考級人數約佔全新疆的四分之一,這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手風琴之城」。
道吾然·對山漢雙目輕閉,手中的琴正彈奏著哈薩克族民歌《黑走馬》,不遠處的幾名孩童踩著琴聲歡快的節奏舞著、跳著。距離小區一公裡,在餘暉映照下的塔城市文化廣場上,人聲鼎沸,四處是舞動的人群。黑走馬、薩吾爾登、「最炫民族風」等等舞蹈,匯聚成了一場獨具一格的「廣場群舞」。不論你喜歡的是哪種風格的舞蹈,都能在這裡找到舞伴。
文化廣場上「廣場群舞」,正是塔城地區多民族和諧共生的一個縮影。在這片10.5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生活著漢族、哈薩克族、回族、維吾爾族、蒙古族、俄羅斯族等25個民族的同胞。在塔城地區,90多萬民族同胞有不少都生活在同一個家庭裡,兩個民族以上的家庭約佔總戶數8%。在塔城市,這個比例超過20%。
各民族同胞相依相生,彼此尊重包容,構成了塔城地區民族團結的基礎,也使得這座北疆名城充滿了別致的風情。
民族多,節日也多。在塔城,「過節」是貫穿全年的主題。春節、元宵節、古爾邦節、聖誕節、撒班節等,五花八門的節日成為不同民族風俗和美食的「大秀場」,也是融合交往的大平臺。
每年7月,塔城地區塔塔爾族文化協會會長再屯娜·卡裡穆都會為了籌備「撒班節」忙得不可開交。今年,她還特意邀請了維吾爾、哈薩克、錫伯等8個民族的代表參加「撒班節」聚會。能歌善舞的民眾,或激情奔放,或細語淺唱,唱著塔塔爾族、俄羅斯族民歌,跳著維吾爾族、哈薩克族舞蹈,沉醉在歡快的氛圍中。
再屯娜·卡裡穆說,撒班節是隨塔塔爾族自俄羅斯喀山地區遷居新疆而傳承下來的節日,起初是為了紀念「撒班」(犁鏵)這一新式農具的發明,寄託了對秋收的期盼,現在已成為各民族展示和交流傳統文化的平臺,承載著塔城人對美好生活的共同嚮往。
在撒班節的聚會上,當地人的對話中混搭著多種語言,普通話、維吾爾語、哈薩克語、塔塔爾語相互交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屯娜·卡裡穆說,大家在一起生活久了,便都學會了對方的民族語言,形成了特有的「塔城語」。
談及多民族、各文化融合共處,費孝通先生曾經提煉出16字箴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塔城的民族生態剛好與之契合,「塔城語」就是塔城人互相承認並彼此共享的最明顯的表現。不同語言的混搭,化解了溝通中的障礙,拉近了心靈的距離。
漫步在充滿異域風情的塔城市,除了縈繞在耳邊的「塔城語」、手風琴曲,空氣中還氤氳著美食的香氣。視野所及,常能發現帶有民族風情的麵包糕點店,或是塔塔兒族,或是哈薩克族;讓人垂涎的俄式手工冰淇淋,也是在這座邊境城市生活的「標配」;遍布街頭巷尾的星級農家樂,是各家各戶展示獨門廚藝的競技場。林林總總的塔城美食,讓遊客的味蕾有了別樣的「滿足感」,更實實在在增添了店家的「獲得感」,成為當地百姓致富的門路之一。
在塔城市中心的塔爾巴哈臺路有家遠近聞名的麵包店——塔加塔麵包店,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孩提兒童,都喜歡這裡的糕點。塔塔爾族店長帕提·葉木哈米提面帶笑容迎來送往,丈夫木拉提·索勒坦在一旁打包,廚房還有兩位哈薩克族和一名維吾爾族工人在忙著和面、烤制糕點。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店面路過,總能聞到濃鬱的麵包香味。
除了風格各異的音樂和美食,足球是這顆「邊陲明珠」的另一張名片。塔城人熱愛足球,雖然沒有像曼切斯特、米蘭、慕尼黑等足球名城那樣有自己的職業足球,但塔城也有一支讓整座城市引以為傲的球隊,那就是「塔爾巴哈臺多民族團結青年聯隊」,簡稱「塔聯」——一支民族構成多元的業餘足球隊。
「塔城的多民族足球隊有悠久的傳統,每次出去比賽,我們都是一張獨特的塔城名片。」塔城足球發展的見證者維吾爾族教練艾海提·亞森說。這位新疆足球隊前功勳門將從1976年退役後,將30年的青春都獻給了邊城的足球人才培養事業,成就了一段佳話。如今,他的兒子艾爾西丁·艾海提就在「塔聯」隊中,在綠茵場上與同伴配合,默契如兄弟。
塔城地區多民族世代混居,民間體育氛圍濃厚。從父輩一代傳承下來的賽馬、叼羊、姑娘追等民族傳統體育逐漸演變為民俗項目,外地遊客青睞有加。與內地的年輕人一樣,塔城的年輕人熱愛足球、曲棍球、滑雪等運動,敞開懷抱擁抱現代體育。運動場上奔跑躍動的年輕人,折射出塔城的多元並蓄和現代發展。
中國西北角的綠色圍城
位於祖國雄雞版圖尾翎的塔城,遠離內地的喧囂,獨享著邊城的寧靜。暖春以後,草木遍野,整座城遮掩在無邊的綠意之中,鳥語花香。因5條河穿城而過,塔城也有「五弦之都」的稱譽。綠葉與流水將空氣滌蕩得清新潔淨,這裡的空氣品質位居全國前列,新疆首位。
聊起當地的生態,塔城人總有一種隱隱的自豪。這樣的成就,既得益於塔城「古已有之」的自然地理天賦,也與近些年當地上下齊心以「環保優先、生態立市」為發展戰略有著莫大關係。
在位於地區西部的塔額盆地裡,橫臥著全國第二大的平原連片草場——庫魯斯臺草原,北望塔爾巴哈臺山,南抵巴爾魯克山,西接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的邊界。十餘條河流縱橫分布在廣袤的草原,一同匯入在當地有「母親河」之稱的額敏河,主流自東向西,滋潤整片盆地。
在牧民葉斯汗別克的青年時代,「風吹草低見牛羊」是草原生態的真實寫照。地處草原腹地的南湖草場,曾經水草豐饒,牛羊遍地。流經於此的額敏河,水質清澈,甘冽可口,夏天隨便撒個網子,就能撈到個頭不小的魚。特別在每年4至6月的汛期,整片草場簡直是一幅水清、草綠、鶯歌、魚肥的醉人畫卷。
但從上世紀80年代以後,這些景象逐漸成為回憶。大面積開荒、超載過牧、亂砍濫伐、地下水過度開發……庫魯斯臺草原生態系統嚴重退化,水土流失,溼地面積萎縮,一批稀有野生動物瀕臨滅絕,水土資源矛盾日益加劇。
「剛開始家裡只有幾隻羊,後來變成數百隻,家家戶戶都這樣,牛羊越來越多,草越來越矮。」葉斯汗別克說,牛羊漫山遍野地啃食草場,一塊塊如同牛皮癬的黃色斑點越來越多,有些地方甚至逐漸荒漠化。
如今驅車進入庫魯斯臺草原的腹地,蜿蜒的額敏河從7月初已斷流,曾經蘆葦叢生的「南湖」景象早已難覓痕跡,連凹陷的湖床都不在。寬闊的額敏河河道裡,散落著枯木殘枝。借著河岸的遮擋,一池水窪尚存,幼小的魚苗在水中不停地循環遊動,掙扎求生,周遭一派消沉景象。
根據庫魯斯臺草原生態修復工程建設管理局提供的數據,庫魯斯臺草原可利用面積由1980年的315萬畝減少至2014年的200萬畝;草原沙化面積由1980年的0.8萬畝增加至2014年的150萬畝;溼地面積由上世紀80年代的40萬畝減少至目前的6萬畝……更為嚴重的是,在草原上,機電井打到哪裡,耕地就擴張到哪裡,濫開亂墾加速草原萎縮和沙化,每年春秋風沙不斷。
保護草原迫在眉睫,刻不容緩。2015年底,新疆決定加速修復庫魯斯臺草原,逐步實施退地減水、草場禁牧休牧、機電井關停等遏制草原退化的措施。
在塔城市郊的齊巴爾吉迭社區,一塊超過6700畝的連片耕地自去年開始退出耕種,11眼機電井被關閉。「這裡曾經是塔城地下水超採最嚴重的區域,地下水位已降至地下170米-180米。」庫魯斯臺草原生態修復工程建設管理局辦公室主任張崗介紹。為使地下水位恢復,當地退減超過21萬畝耕地,關停了12座採砂場和378眼機電井,同時對其餘1519眼機電井安裝「井電雙控」計量設施,以杜絕地下水超採。
僅僅一年光景,當記者站在這裡時,眼前已是野草繁茂,成群的麻雀在圍欄上飛躍嬉戲。
如今,盆地裡6座中型水庫負責在每年枯水期,下洩不少於10%的庫容水量作為生態基流。截至今年6月底已累計下洩超過6000萬立方米水,輸送向庫魯斯臺草原。
隨著修復工程持續推進,核心區禁牧封育圍欄後,還有近27萬頭(只)牲畜將陸續退出草場。瓦賽力汗曾經趕著牛羊離開草原腹地,放牧幾十年的他見證了草場植被的變化。「今年草長高了,也許不久以後還能再次看到『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瓦賽力汗說,告別了遊牧的生活,定居點就醫就學和交通都便利了不少,更讓他和其他330戶陸續遷出草原的牧民看重的是,要為子孫後代留下碧草青青、天藍水美的生存環境。
從庫魯斯臺草原向東出塔額盆地,須經過一條咽喉要道。這條夾在烏日克夏依山和加夏爾山之間的要道就是世界著名的風雪災害區,新疆九大風區之一的「老風口」,人稱「奪命口」。
已經在「老風口」工作20年的龔徵修,至今還記得剛到這裡時的環境:每年超過150天是8級以上的大風天,「狂風肆虐,冬季大雪封山,道路難行。風速之高、移雪量之大,世界罕見。」
「當年這裡可只是光禿禿的一片戈壁灘,大風呼嘯,啥都長不成。」站在一片枝葉繁茂的林帶中,龔徵修說。「老風口」風區涉及塔城、額敏、託裡、裕民四縣(市)20多個鄉鎮場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10個團場,總面積達800多萬畝。治理前老風口路段每年冬季都發生凍傷、凍死人畜的事故。
《新疆紀遊》中記載,清光緒年間「老風口道旁土屋散布裡許之遙,專備行人臨時遇風躲避。」民國時期,老風口一線也修建有專供行人避風的官房多處。但人畜凍溺和被風雪捲走的悲劇,一直持續到上世紀80年代還有發生:1966年冬,一場強風暴導致26人因風雪迷失方向而凍死;1977年冬,數千牲畜被大風颳至境外,多數救援人員被凍傷……
在不少史料中,人們立隔板、打泥牆、挖儲雪坑,用種種辦法與風雪奪路,但都難言奏效。「冬天下雪後,大風捲起雪,堆起來的雪甚至比院牆還高」。
1993年,為了徹底治理老風口風雪災害,塔城地區「老風口」生態治理工程啟動。剛從武漢畢業的龔徵修也是在這時來到了老風口。
工程雖已啟動,但要迎著呼嘯的大風,在荒涼土地上硬建出一片「綠色長城」,談何容易!「水滴石穿,一棵一棵地種下去,總能長成」,20多年來,塔城人舉全區之力堅持在「老風口」植樹造林,並先後建成60口機電井,灌溉十幾萬畝土地。
龔徵修和他的同事們每天騎行百餘公裡,精心維護這些「綠色源泉」。「機電井裡有不少是治理初期投入使用的,年代久遠,尤其夏天機電井連軸轉,幾乎每天都有故障發生,隨時需要維修,離不開人。」
冬季來臨,灌溉暫停,龔徵修和同事就成了護林員,大雪封山時,每天步行六、七個小時巡山護林,防止林木被牛羊破壞。
十年樹木,歷經20餘載的生態建設,一座壯麗的「綠色長城」拔地而起,呈現在世人面前:12.6萬畝綠洲,28公裡的綠色屏障。老風口的生態治理涉及暴風雪災害、旱地利用、道路交通、改善環境等諸多領域,塔城「以自然改變自然」的治理思路,創造了全國風雪治理的奇蹟。
不止樹木茁壯,「老風口」的草場植被也得到較好恢復,野兔、狐狸、野豬等各類飛禽走獸頻繁「現身」。曾經風蝕嚴重、萬古荒原的戈壁荒灘,變成了一片生態綠色屏障,有效遏制了狂風積雪對公路交通運輸安全的威脅。
從初有成效的老風口生態治理,到正在進行的庫魯斯臺草原生態修復,為了家鄉生態環境的改善,塔城人在持續努力著。一個生態平衡、綠意盎然的塔額盆地,將穩穩託起這座邊城的幸福。
向西開放的包容之城
塔城居民對美食的熱情超乎許多外地人的想像。塔城地區塔城市人口不到15萬,遍地開花的農家樂是這座小城的一道風景。當地曾一度發展出1000餘家農家樂,經過規範升級,目前有400餘家各具特色的優質農家樂星羅棋布,從業人數達2000多人,其中獲得「自治區星級農家樂」稱號的就有29家。
隨便闖入塔城的任意一條胡同,漫步其間,都有可能邂逅一家「農家樂」,香味兒讓你再也邁不開腿。多數農家餐館都是由當地居民在自家小院裡開辦,幾乎每家都有幾道讓人垂涎難忘的「私房菜」。
蘋果莊園是塔城一家很有名氣的農家樂,俄羅斯族風味美食是這裡的招牌特色。進園須經過一條蜿蜒幽深的林蔭道,兩側果樹鬱鬱蔥蔥,樹下溝渠裡流水潺潺。這是當地一家「四星級農家樂」,夏日裡市民聚會納涼喜歡來這裡,相約而聚的各族群眾則是這裡的另一道風景。
得益於當地旅遊部門的支持,塔城市成立了農家樂協會以加強行業自律和發展,並傳承和發揚塔城各民族美食。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得到世界的響應,距離中哈邊境巴克圖口岸僅12公裡的塔城市,迎來越來越多外國客商和內地旅遊者,這座邊境城市迎來了各民族文化交流交融的新機遇,美食也成為各國各地人民交流的橋梁。
無論炎夏三伏,還是寒冬三九,塔城市的一處農產品貨場總是一派熱鬧景象,運輸車輛和裝卸工人穿梭於各個冷藏倉庫間。市郊的農戶強生虎一如過去的每一天,騎著三輪電瓶車將一早採摘的彩椒送入貨場。
隨著中國果蔬在歐亞市場熱銷,日漸增加的出口量給強生虎帶來了可觀的收入。而他也是塔城周邊以及新疆和內地眾多致力於種植出口果蔬的農戶之一。在邊境城市塔城的農產品倉儲貨場裡,每天都能見到許多和強生虎一樣的大小客商。
2013年12月,巴克圖口岸開通全國首個農產品快速通關「綠色通道」,農產品通關時間從3天縮短至3小時,極大地促進了塔城農產品進出口貿易,也帶動了許多邊境貿易企業發展壯大。
「有著200年通商歷史的新疆巴克圖口岸距塔城市中心僅12公裡,距離哈薩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納不足1000公裡。」塔城市永利商貿有限公司總經理於英萍說,作為較早從事果蔬出口的企業之一,正是看準了巴克圖口岸的區位優勢,將各種新鮮果蔬源源不斷銷往中亞以及東歐國家,以此豐富當地居民的餐桌。
隨之改變的還有果樹進口國居民的飲食和消費習慣。受餐飲習慣影響,中亞國家居民最初只食用番茄、彩椒、胡蘿蔔、土豆等幾種蔬菜。「後來有客商來塔城打包做好的菜帶回哈薩克斯坦,我們才發現他們並非不喜歡吃,而是不知道怎麼做,於是向客商建議帶廚師來學習中國菜的製作。」短短幾年間,超過300名廚師在塔城接受培訓,學會了中國菜的烹飪方法。
「中國的大部分蔬菜品種都被接受了,出口量大增,尤其是葉類菜的需求大增。」於英萍說,中國餐飲文化的輸出直接導致中亞國家餐飲習慣的轉變。
季羨林先生曾這樣論述,「希臘文明、穆斯林阿拉伯文明、印度文明、中國文明,這四大文明是偉大的,真正交匯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新疆——別的地方沒有。」地處絲綢之路北線的塔城,是草原民族與農耕民族的交匯地帶,也是傳統文明與現代文明共生交融的地方。古往今來,東來西去的民族在這裡匯聚,敞開彼此的胸襟,「美美與共」,為這座多元之城的前行奠定了厚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