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金 x HBO《局外人》:偵破超自然連環謀殺案

有位ID叫「柴柴」的知乎網友，大學時經歷過這樣一件趣事：

一個雨夜的凌晨，自己沉睡在宿舍床上，睡夢中有個中年女人在耳邊說道：「她將被雷聲驚醒。」話音剛落，窗外「轟隆」一聲巨響，她瞬間被響雷驚醒。

柴柴說，醒來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仿佛活在某個人寫好的劇本裡。

發生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的超自然故事，總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別樣魅力。

HBO最近就推出了一部這樣的懸疑奇幻劇《局外人》（The Outsider），改編自「好萊塢恐怖之王」史蒂芬·金的同名小說，它把這種介於現實與奇幻之間的清奇風格拍了出來。

不少創作者都非常喜歡《局外人》，馬伯庸就在自己的微博上推薦了這部新劇。

《局外人》的故事起源於一場駭人聽聞的謀殺案。

在一個安靜祥和的小鎮裡，一具血肉模糊的男孩屍體被發現，他生前還曾遭到性侵。

如此喪盡天良的案件發生，無異於往鎮子裡扔下一顆炸彈。

這件案子似乎並不難破，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人——棒球教練泰瑞·梅特蘭。

泰瑞拒不承認自己有罪，請來律師為自己辯護。警方和泰瑞的律師都手握著鐵證，而結論卻截然相反。

警方有四位證人都目擊了泰瑞開車帶走男孩、渾身是血地出現在案發地點；

監控畫面、屍體上的指紋和DNA殘留都佐證了「泰瑞是兇手」的說法。

而泰瑞的律師證明，案發時他正在另一個城市參加講座，還有視頻為證。

開頭就拋出個大懸念：一個人如何同時出現在兩地？泰瑞究竟是不是真兇？

資深警探拉爾夫負責此案，他在雙方矛盾的證據中陷入死胡同。

△本·門德爾森飾演拉夫，他在《頭號玩家》裡飾演大反派

為此，他不得不找來私家偵探豪麗·吉布尼協助調查。

△警察拉爾夫（左）和偵探豪麗（右）

豪麗雖沒有警探身份，但她天賦異稟，額頭上恨不得寫四個大字——「最強大腦」。

經過調查，豪麗確信幕後兇手是一種名叫「睡仙」的古老惡靈。

豪麗逐漸逼近真相，惡靈卻在暗中阻礙她的查證，而拉夫則根本不相信有這種超現實的存在。

隨著調查進入深水區，拉爾夫的家人、朋友、同事也一一卷了進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驚悚事件開始上演。

觀眾中有些推理迷看到後面很不滿：老子還等著揭秘天才犯罪手法呢，你就用超現實元素敷衍？

其實這不僅不是敷衍，而且正是《局外人》的特別之處——它既不是純推理劇，也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奇幻劇。

《局外人》拒絕被歸入常規類型，它是用現實主義的風格講述奇幻故事。

它操作的特別之處，在於同時做到了三點：

01

開放空間

奇幻作品常常將故事置於一個架空的空間內：完全架空的諸如《指環王》的中土世界，《權力的遊戲》的維斯特洛大陸；半架空的比如《哈利波特》中的霍格沃茨學校等等。

△《權遊》的完全架空世界

很多靈異恐怖類作品也沒有突破這一框架，它們的故事舞臺看似在現實社會，其實仍然將故事空間封閉起來——要麼是建築的封閉，要麼是社會關係的封閉。

比如《閃靈》中的酒店；《招魂》中的兇宅；《美國恐怖故事》中的精神病院、馬戲團；《陰風陣陣》中的舞社等等……

△《閃靈》的酒店

△《招魂》的房子

這種封閉空間或社會結構，脫離正常的現實世界，實際上與霍格沃茨學校一樣，在故事中發揮了「第二世界」的功能：

把角色置於無法逃離的空間內，有助於營造恐怖氛圍，強化心理壓力。

《局外人》是打破這一點的少數派。

謀殺案發生在小鎮上，但小鎮並不封閉。

女調查員豪麗·吉布尼就是被從芝加哥請來查案的。她在調查中發現，這是一場連環謀殺案，兇手至少曾在三個城市行兇，沒有固定的藏身之地。

△偵探豪麗為探案遠離小鎮，跑到紐約

整個破案和抓捕過程，既不局限在小鎮裡，也沒有出現警察政府無能缺席、反派神勇無敵的狀況，所有社會分子的行為都符合邏輯，非常真實。

02

低魔錶現

說到空間開放，《小丑回魂》系列也做到了這一點，但它的質感卻和《局外人》完全不同。

原因就在於：《局外人》在視聽效果上將超自然屬性儘量壓縮，使其融入在充滿現實感的生活場景中。

《小丑回魂》系列的驚悚戲碼中，奇觀特效發揮著重要功能。比如從餐桌上破殼而出的怪蟲子——

比如光芒四射的法力輸出——

這些場面太過奇幻，讓人一看就覺得那是個奇幻世界，不是我的生活，我只是舞臺下的看客。

而《局外人》幾乎沒有奇觀特效鏡頭，連動作場面都很少；最具奇幻或者說是靈異色彩的真兇在劇中的形象，也僅僅是個模糊而詭秘的身影。

△神秘的惡靈，他的真實面容會被層層揭開

《局外人》製造驚悚感並不依靠大尺度場面和特效，而是通過細膩的鏡頭語言和充滿緊張感的敘事來實現的。

例如，劇中的惡靈「控制」了一名警察，只要他不聽話，惡靈就用魔力在他身上施加痛苦。惡靈對警察最致命的精神打擊，就是召來了他母親的亡魂。

這位母親生前就有家暴兒子的習慣，此時幫惡靈懲罰自己的兒子也毫不手軟——她開始殘暴地毆打這位警察。

△詭異的母親亡靈

有兩處反差挺值得琢磨：

首先是身份上，母親和施暴者身份重疊；其次是外形上，導演特地選了一個矮小的母親形象，去毆打人高馬大的兒子，兒子卻無力反抗。

兩種反差呈現出極其詭異的氛圍，加上演員精湛的演技，讓這場戲的驚悚感都要溢出屏幕了。

03

真正「局外人」視角

在超自然驚悚作品中，主角比較常見的定位有兩種：

受害者：它們被鬼怪侵害，陷入痛苦、瘋狂，甚至失去生命。比如《遺傳厄運》中的安妮；比如《閃靈》中的傑克等。

鬥爭者：這些人對鬼怪展開調查和打擊，往往在某方面具備專業能力或者有意志堅定、頭腦冷靜等高素質。

比如《地獄神探》中的康斯坦丁；《小丑回魂》中意志堅定的少年領袖比爾等。

《局外人》中，被惡靈侵害的受害者和對惡靈最有威脅的調查員鬥爭者都不是主角。

劇中的第一主角是警察拉爾夫，他的視角貫穿案件始終，鏡頭也更多聚焦於他的變化。

拉爾夫是超自然世界裡一個真正的「局外人」。

他是惡靈的間接受害者，因為惡靈作亂，他承受了巨大的愧疚和心理壓力，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

他身為調查者，對案情的理解和調查深度不及私家偵探豪麗，甚至有時還會因為他拒絕相信世間有超自然現象而拖後腿。

但拉夫的世界觀更能代表普通觀眾；他的警察身份和間接受害的經歷，又讓他有動力代表觀眾去深入事件，隨著劇情進展轉換態度。

《局外人》對超現實的「冷處理」是實打實的「What if」，它用嚴密的邏輯展現出——如果現實中出現了超自然現象，我們可能以怎樣的態度面對，人性會如何演變。

為了展現出這種「冷處理」的效果，《局外人》的畫面氛圍呈現出渾然一體的冷峻畫風。

色調偏冷偏暗，家居設計、人物服裝也是冷淡風格。

△拉夫的家居環境，乾淨而疏離異

人物塑造上，則往往採用一些看似游離於主線之外的」閒筆「，一些人物獨處時無臺詞的戲份，甚至一些隱喻。

比如這個蟲子仰面掙扎的鏡頭，沒有任何角色在場，卻暗喻了惡靈受害者的痛苦處境。

《局外人》用了10集去講一個懸疑故事，它緩慢從容地堆砌起一個個謎團，然後讓你以一種很特別的視角去探索答案。

局，象徵著遵循各自法則運行的不同世界。你看不到、理解不了，不代表不存在。

不同局的「局外人」，看不懂這個世界、更無法控制這個「局」的局面。

「請君入局」，也許追完這部劇，你就能成為一個「局內人」。

《局外人》預告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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