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為別人的說法去做事,要為自己的理想去做——這不是自私,而是勇氣;不要為金錢去做事,要為自己的內心情懷去做——這不是清高,而是清醒。」 一麥家
《人生海海》是當代中國著名小說家麥家先生的最新長篇小說。這部小說講述了一位與命運抗爭的上校的傳奇人生故事。
品讀上校傳奇人生那跌宕起伏的故事,我們不僅體會生活的殘酷,也能理解人性,還能夠關照現實,勇敢過好自己的人生。
這篇文章我就從親情、友情、愛情三個角度來分享一下我對這部小說的淺顯解讀。
01母親用行為教會他世上唯有命最值錢的信念
上校本名是十三歲開始學木工,他人機靈,很快學會木匠活,又挺壯實,十六歲獨自開張做生意,正當他的生意紅紅火火時,正好趕上了國民黨部隊在招兵,那營長一眼看中了他,於是十七歲就去當兵了。
上校學什麼心靈手巧,一學就會。有一次他受了傷,在醫院住了幾個月,他竟然在養傷期間觀察醫生如何救治傷員,於是他自己偷偷去救治那些被軍醫丟在走廊裡等死的傷員,竟然救活幾個,於是他就在醫院當時了軍醫。
他救過形形色色的人,他救治過達官貴他人,他們有的給他封官,有的給他錢財。有一次他回鄉帶給母親一箱金銀珠寶,母親堅決不要,讓他帶走。
古希臘著名的思想家郎加納斯說:「金錢的貪求和享樂的貪求,促使我們成為它們的奴隸,也可以說,把我們整個身心投入深淵。」
其實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上校母親不貪財,這反而使她自己活得自在,不用擔驚受怕。
正如《人生海海》中所說「值錢的東西像好看的女人,是禍水呢,殺人越貨,謀財害命,要的就是這些玩意。家裡有一箱金子,一群惡鬼壞蛋盯著、念著,哪個人睡著著?何況她一個寡婦。」
上校母親的行為不僅讓她自己更安全,她後來活到壽終正寢,同時也對上校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貝多芬說:「對你們的孩子要教之以德性,只有德性,而不是金錢,才能使人幸福,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後來上校又把那貴重箱子拎回去當廢品對待,後來索性用這些金子打制一套手術器具。從此他用這套金手術刀救治了許多人,也遇到許多奇怪的事,如他給戴笠手下的專門肅除漢奸的女幹將破腹取子彈時順帶取出一個七個月大的嬰兒。也曾救過國民黨的一位長官,長官託夫人送一箱貴重東西他拒收。他說:「這年頭命都不值錢更別說東西。」但他看到夫人車裡的貓,於是收下了貓作為禮物。
他利用精湛的醫術無私地讓許多革命志士起死回生,他救過解放軍的一位首長,甚至在朝鮮戰場上救了無數戰士的生命。視道義高於金錢的靈魂使得他美名遠播,人們都尊稱他為「金一刀」。
在村中他還救活了喝農藥的小爺爺。小爺爺信耶穌花了兩塊錢做善事,妻子鬧個不休,他於是喝藥自殺。
上校給了他十塊錢並說:「不就是幾塊錢的事嘛,值得用性命去抵。世上命最值錢,我被人罵成太監都照樣活著,你死什麼死,輪不上。」
復旦大學教授成果說:「金錢、物質、財富只是幫助我們實現心中幸福、自由和愛的工具和途徑。但是有多少人在追求金錢的過程把自己給迷失了,他們把金錢等同於幸福。君子也愛財,但他們取之有道、用之有道、拒之有道。」
02朋友是生命中的陽光雨露
錢鍾書:「人之間的友誼,並非由於說不盡的好處,倒是說不出的要好。」
上校沒娶媳婦,他在村子也只有父親這麼一位明友。他們同年同月生,從小玩到大,十三歲又一同去拜同一木匠師傅學藝,同吃同睡,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上校後來獨當一面開木匠鋪時,父親去給他當幫手,他當兵後,父親也想去但沒被長官看上,從此兩人天各一方,為此父親曾一段時間像掉了魂似的。
上校後來回村後,因為一直沒娶媳婦,人家常叫他太監,爺爺認為這名字晦氣,不喜歡父親和上校來往,但父親才不管呢,一如既往地和上校交往。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兩次,濃鬱的肉香飄進弄堂,父親總會被油香氣吸走,那是上校家在燒蹄髈呢,每次上面都插著兩副筷子,一副是為父親特地準備的。父親也帶我去蹭吃。
上校也不是一直這麼逍遙,紅衛兵要拿四類分子遊鬥時,上校就沒躲得過,當他們發動群眾批鬥他時全村人幾乎都不響應,老保長竭力保護上校,因為上校平時一直對大家都很關照,哪些需要幫助他總是無私幫助。
紅衛兵把上校和他的愛貓都關起來,並把綁起來圍攻上校,晚上小瞎子竟然一個人帶著燈趁著上校熟睡時想看看上校肚皮上刻的字,這可是上校最大的秘密。當年日軍侵華時,他為了獲得日軍的可靠情報,深入虎穴,不僅被日本間諜川島芳子在肚皮上刻了字,這可是他一生的恥辱。他被人叫做太監,他都可以苟活,但這個要讓全村人知道了這件事,他哪還有臉活下去。
小瞎子也因他的冒犯受到了懲罰,舌頭被割,手筋、腳筋被挑斷,從此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在那天晚上校來到我們家。
「他面色是那麼蒼白悽冷,神情是那樣驚慌迷離,步履是那麼沉重拖沓,腰杆是那麼佝僂,耷拉的頭垂得似乎要掉下來,整個人像團奄奄一息的炭火。」
在爺爺在催促下,父親堅定地把上校護送出村並讓他躲起來了。
其實在你生命最無助的時候,你能想到並且他也能無私地幫助你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毒蛇總是會咬人的,小瞎子有一天當著村裡人的面又用棍子在地上畫出上校肚皮上的字:他是「雞姦犯」,直接嫁禍到父親身上。父親倒沒事,爺爺哪受得了,他去公安局與警察搭成協議,他以洩露上校的藏身處換取一張公安局告示:上校肚皮上的紋的字是「他是個大漢奸」。村裡誰都知道上校不是大漢奸,曾是英雄式人物。此後爺爺成了眾矢之的,連父親都與他反目成仇。
後來上校在宣判大會那天徹底地瘋了,後來就被村裡人領回家了,父親從此開始就像保姆一樣照顧他。
父親老了後叮囑我常去看他們。我不僅常常去看望他們,還為他們送了終。
朋友是一生的財富,真正的朋友不會隨著你的人生的浮沉而漸行漸遠,而是靈魂一直都與你同右,不離不棄,有時淡如清茶,有時濃如花香,隨著時光的流逝,不變的總是那份心靈的守望相助。
泰戈爾說:「人世間,愛情也許使人怦然心動,但惟有友誼,真切而又執著,讓你生命有多長,回憶就有多長。 」
03愛是生命的救贖
列昂尼多娃說「婚姻的基礎是愛情,是依戀,是尊重。 」
上校瘋了後,一位姓林女人突然來到村子,嫁給了他並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和他的老娘。她被不僅照顧上校,還為上校的老娘養老送終,村裡人都稱她為「小觀音」。
她來照顧上校其實本身就是來救贖的。她和上校在當軍醫時相識,後來又在朝鮮戰場上相遇。她一直愛著上校,但上校說他如果要娶妻子就娶她。她在戰場昏迷後被人強姦了,上校回去讓部隊給她開個證明,部隊還真的給她開了一個。她愛上校,希望他娶她。但他寧死也不肯。
後來她因聽信一位內科主任的話而誤解了上校,並誣告上校強姦了自己。上校原本是組織重點培養的對象,他寧願被開除黨籍,遣返回鄉,也不去辨解半句。而那位內科主任因為成功地排除競爭對手上校,而榮升為醫院副院長,而他才是真正玷汙林阿姨的身體的惡魔。
上校入獄後林阿姨才知道他不娶她的原因。他是深入虎穴被玷汙了身體,被日本間諜紋了身,這是人生的恥辱,他愛林阿姨,所以他只想保護她,在朝鮮戰場上拼命地救她,但不能娶她,只是不想傷害她。
多年的不離不棄精心照顧使變瘋後上校活得像個孩子一樣,而林阿姨已被生活榨乾,但她依然生活很豁達、從容。在上校去世時曾當擔過麻醉師她在床前吊一瓶麻醉藥,隨著藥劑流過身體裡,她無聲無息地追隨著自己一生摯愛的人而去了。
只有共同經歷過故事,才會刻骨銘心,才會不離不棄,才會追隨他而去。
《人生海海》一書中「我」和妻子的故事同樣是生命的救贖。我和她都是通過一位龍頭偷渡到西班牙。我要靠打工付給龍頭很多錢。她不僅要付錢,連身子都給龍頭霸佔了。我娶了她,和她一起遠走高飛,使她從此擺脫了龍頭的糾纏,自由地生活。可她卻不久後死於一場車禍。死之前,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告訴我:「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氣,活著才需要勇氣。」我身無分文,居無定所,妻子的話成了支撐我堅強活下來的理由。我到哪裡都背著妻子的骨灰,一背就是三年,直到有錢將她安葬。後來我活出了生命的精彩,成為一位跨國的大企業家。
羅曼·羅蘭說:「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了生活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愛有時亦是生命的救贖,它是在困境支撐我們堅強活下去的信念。
結語:
《人生海海》是一本讓人深思的書,作家麥家通過上校的故事告訴我們,生命是至上的,親情、友情、愛情才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是困境中支撐我們活下去的勇氣。
正如海明威說:「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人生如潮起潮落,願每個人即使身處困境,也依然活得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