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評論員 李秀明 王珊
憑藉一些玩家的瘋魔案例和市場規模,盲盒已經火出圈。
顧名思義,盲盒就是「盲著」去消費的一些盒子,盒子裡是不確定的一款玩偶。一般情況下,一個系列盲盒會出5-12款,抽盲盒全憑運氣。對消費者來說,買盲盒有兩重興奮點:一是拆封時的不確定性,二是幸運地買到隱藏款的驚喜。
每個盲盒售價幾十元,單價不高,但玩家為了抽中喜歡的或是隱藏款,消費者就不自覺的買上幾十個。為了集齊系列,不少玩家直接「端箱」,正如他們自嘲:「一入盲盒深似海,從此錢包是路人。」
在盲盒的推動下,潮玩市場迅速崛起,潮玩企業也得以風口起飛。成立於2010年的泡泡瑪特,近年來轉變思路重點打造IP和銷售盲盒,2017年營業收入1.8億元,扭虧為盈;2018年上半年營業收入更是高達1.6億元,淨利潤同比增長1970.44%。
盲盒熱還延伸到了二手市場,「炒盲盒」應運而生。二手物品交易平臺閒魚的數據顯示,2018年有30萬盲盒愛好者在平臺上交易,發布盲盒數量同比增長320%。隱匿盲的稀缺性也帶動了價格,如一款熱門的隱藏款從原價59元賣到2350元,狂漲39倍。
資本時代,似乎「萬物可炒」。有人對炒盲盒嗤之以鼻,但只要稍微回頭想一下,此前的抓娃娃機,再之前的乾脆麵集卡片,是不是有似曾相識之感?
不少80後、90後都有童年乾脆麵集卡的經歷,為了集齊一套水滸卡瘋狂購買乾脆麵,不知不覺中,零花錢就被榨乾了,卡卻沒有集齊。稍微長大一些,開始抓娃娃機,總以為一次投幣2元,就能抓到誘惑力巨大的毛絨玩具,往往抓到停不下來的時候,才會驚醒所充的錢早就超過玩偶價值……
無論是盲盒,還是乾脆麵、娃娃機,從本質上來說,消費者都是在為一種不確定性付費。而為不確定付費,就有了博彩的意味,自然,就會讓不少人在消費中產生賭徒心態。一年買了幾十萬元盲盒的玩家,並非都是不差錢的富豪。
就像俄羅斯輪盤賭,如果純是拼運氣,還可以說是周瑜打黃蓋,有人願意挨。可重點就是,無論盲盒、娃娃機還是乾脆麵,這個偶然性都掌握在賣家手裡——這就有「套路」的味道了。媒體早就報導過,抓娃娃機是可以後臺設定的,通過設置,可以讓機器若干次中「有力地抓一次」。
在一些國家,已經把這種為不確定性付費的行為納入監管。在美國密西根州,只有抓娃娃機內部獎品的單價低於一定水平之後,才不會和老虎機一樣被歸類為賭博設備;在加拿大,法律規定消費者在抓娃娃機內投入了和獎品價值相等的錢之後就可以直接獲得獎品。
盲盒風頭正勁,監管可以滯後,但不該一直缺位。對這種為「不確定性付費」的模式,制定規則以防產業賭博化,防止更多人「一年消費幾十萬」,筆者認為是有必要的。
雖然暴露年齡,但還是要提一下1984年的春晚。當年,馬季表演了膾炙人口的《宇宙牌香菸》。「要出系列產品,金陵十二釵、蘇杭三十六景、一百單八將……還準備了百萬雄師下江南。」集齊全套圖案贏20寸彩色電視機。當然,馬季最後露底了,近兩年不會有人領走電視機,為啥?每套圖案他都少印三張!
有人笑談,每年過年忙著「集五福」的,就是當年吃乾脆麵集卡片的那一代。其實,不是哪一代人一直傻乎乎地玩同一種遊戲,而是有幕後玩家讓一代代人玩同類型的遊戲。盲盒、娃娃機、乾脆麵和宇宙牌香菸,都是這個遊戲的迭代而已。
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