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身世,童年好學
公元 1930 年,我們現在只關注三件事兒: 7 月 13 日至 30日,首屆世界盃在烏拉圭舉行,決賽中,烏拉圭隊 4:2 逆轉擊敗阿根廷隊,成為第一屆世界盃冠軍得主; 12 月,國產有聲電影問世,上映的第一部片上發音的影片為《雨過天晴》;同在 12 月份,中國當下相聲大師常寶華出生。都是文體娛樂事兒。
1930 年 12 月的一天,在天津一處貧民居多的地方的姓常人家,主人常連安迎來了他的第四個兒子,起名常寶華,愛稱「四蘑菇」。常家原籍北京,滿族正白旗人,有貴族血統,可隨著朝代的更迭家族日漸衰落,只得淪為做民間藝人謀生,家不富有,但落得快樂開心。
常家是說相聲的。
說相聲的自己都說:從前咱們說相聲的是屬於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常連安生於 1899 年,原名常安,師從焦德海,七歲喪父,八歲時曾赴東北,學京劇,藝名小鑫奎。十四歲進北京富連成班學京劇老生三年,與馬連良、於連泉等同科,蕭長華在其本名中加一連安,取藝名常連安。後因發育期嗓音變低啞,即俗稱的「倒倉」,無法唱戲,只能回家。他十九歲學變戲法,曾在張家口賣藝,並在那兒結婚,長子出生,因當地盛產蘑菇,取名小蘑菇。 1923 年攜妻兒來到了天津,在三不管搭變戲法的萬傻子(萬子信之父)班演出相聲。小蘑菇拜相聲名家張壽臣為師,取名常寶堃。小蘑菇出師後,與常連安合說相聲,父捧子逗。後來小蘑菇改由趙佩茹捧哏後,常連安便改為給二兒子二蘑菇常寶霖捧哏。父子的相聲在北京、天津演出並由電臺播放,名聲漸大。之後,常連安在北京西單商場創辦了啟明茶社(其班社名為長春社),後日夜以相聲大會形式演出。演員陣容強大,參加過啟明茶社演出的曲藝名家有張壽臣、侯一塵、常寶堃、趙靄如、劉德智,趙佩茹、郭榮啟、常寶霖、荷花女等。每到茶社紀念日,還特演大型化裝相聲《福壽全》。該社還排演過《法門寺》、《連環套》等滑稽劇目。
常連安說相聲的活路較寬,捧逗皆能,尤其擅長說單口相聲和唱太平歌詞。他和二蘑菇合說的相聲及他唱的太平歌詞,曾長時間在北京的電臺播放,家喻戶曉。他和長子常寶堃、次子常寶霖、三子常寶霆、四子常寶華、五子常寶慶、六子常寶豐及其孫常貴田(常寶堃之子)等都說相聲,代有傳人,人稱「常氏相聲世家」。
小時候,常寶華的鄰居家比較富裕,孩子每天去上學,看得常寶華甚是羨慕。常老回憶說有一次他看到鄰居家孩子把鉛筆放進卷筆刀,兩三下就削好了,覺得特別神奇。」就連那個孩子寫的字也給當時不識字的常寶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此,「學習」就成了常寶華最大的心願。但是家境貧窮,孩子多,上學讀書自然是可望不可即的事,但是大哥滿足了他上學讀書的願望。由於大哥從小就跟著父親出去演出,家裡逐漸有了些富餘。有一天,大哥問六七歲的常寶華想學什麼,常寶華說想上學,於是大哥就通過好朋友把常寶華介紹到天津的一個私立小學。當時的學校無非教一些語文、數學、體育之類的課程,很單調,但是常寶華卻很感興趣,就連寫的大字也比其他同學好,不但被老師當作範本,還常常幫助老師給其他同學打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常寶華愛上了學習,對紙筆也非常珍惜。直到現在,老先生一張空白紙都捨不得丟棄。
後來,常寶華的父親讓他也去北京學藝,便沒能再上學。其實常家六兄弟沒有一個小學畢業的,從文憑而言都算作文盲,但一個個卻都能說會道,知書達理,討人喜歡。常寶華的文化水平得以提高,都是解放後自學的。
1942 年,少年常寶華幸運地參與了電影《錦繡歌城》、《花田八錯》的拍攝。
以父兄為師,一路勵志前行
常寶華自幼隨父親常連安、兄長常寶堃學習相聲;八歲時到北京西單商場啟明茶社相聲大會學徒;九歲開始登臺表演,幸運地得到許多相聲界老前輩的薰陶指點和親口傳授。
新中國成立後, 1951 年常寶華的父親常連安任天津市曲藝工作團團長,繼續致力於相聲的創作和表演。同一年, 21 歲的常寶華在父親的授意下,拜相聲大師馬三立為其師,並加入「天津市曲藝工作團」,參於表演並創編了很多新的劇目;曾獲天津市文藝工會「三等勞動模範」稱號。
1951 年 4 月 23 日,一大噩耗突然傳到了常家,去朝鮮演出慰問參加抗美援朝戰爭志願軍的兄長常寶堃不幸中彈犧牲。這個消息讓常寶華一下子驚呆了,也極大地刺激了常寶華;他堅決要求到朝鮮戰場去,踏著哥哥的腳步走。
大哥的突然離世,讓常寶華悲痛萬分,那是一個對他多麼好的兄長呀。大約還在小蘑菇十四五歲的時候,常連安選中了有小齡童之稱的趙佩茹,從此常趙搭檔在業內就名聲雀起,同行評價說,這對搭檔把對口相聲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遺憾的是,在小蘑菇的有生之年沒有留下任何的影像資料,當時半個中國的觀眾大多是通過留聲機和無線電波認識的小蘑菇。
如今走在天津街頭,提起相聲演員小蘑菇,無論男女老少都能和你聊上他幾句,如果說小時候他的觀眾緣是仰仗他的聰明伶俐,面相喜人,那麼伴隨他的成名與成長乃至他身後,一直有數不盡的觀眾喜愛他、追隨他、懷念他。
著名相聲演員常寶堃,他的藝名小蘑菇, 1951 年他參加第一批赴朝文藝慰問團演出,在完成任務後的回國途中不幸犧牲,將 29 歲花一樣的年華留在了朝鮮。在老一代相聲演員的腦海中,殉國這種殊榮只屬於那些奮戰沙場的行伍將領,沒想到,一個賣藝為生的相聲小藝人也可以像大英雄一樣被人尊敬,更沒想到的是,新社會還給了他一個文藝工作者最崇高的禮讚性稱號:人民藝術家。
說到大哥「小蘑菇」,老四常寶華現在依然是充滿了敬仰,他在央視《中國文藝》「向經典致敬」節目現場動情地說 : 「我哥哥應該說是天津最熟悉,北京也知道,尤其是在他犧牲以後,那麼全國呢,也就知道有這麼個小蘑菇了。我大哥僅僅 29 歲,他主動要求到前線去演出,在抗美援朝,他到了東線、西線,靠近了三八線。在他工作已經完成,他和他的搭檔趙佩茹正在兩個人研究如何做小結的時候,這時候敵機第一次俯衝,他們沒當回事,因為在朝鮮已經待了幾個月了,熟悉了,那是經常來的,誰想到第一次它是在探試,到了第二次,它投彈,不僅僅是投彈,而且呢,這個飛機上邊有機關炮,這個機關炮就打響了,子彈是很長很長。從我的哥哥這個腦部後邊一直穿到前邊,趙佩茹先生受了傷,我的大哥呢,不幸犧牲了。犧牲以後,我第一個在天津知道了這個事情,我到了天津抗美援朝分會,文化局的局長是一位詩人,他叫錢幸屯,錢局長,他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報告大家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天津相聲表演藝術家常寶堃烈士,不幸光榮殉國了。當時我知道這個事情以後,我腦子空白了,我什麼都沒記住,我就記住兩個字,殉國。我小時候沒有讀過書,你說看了個第一個照片,我父親帶著我們哥四個,沒有一個有小學文憑,家裡生活也困難,所以我們也就都成了文盲了。在當時呢,我喜歡看那些個帶圖書的小人書,我就知道當年什麼文天祥那些英雄們,有這兩個字,殉國。怎麼相聲演員死了以後也可以稱為殉國。由於這兩個字給我的啟示,所以我熱愛了我們的共產黨,確實是人人平等了,我們犧牲也可以叫殉國了。」
大哥的為國捐軀事跡,讓四弟常寶華熱血沸騰, 1953年他在參加抗美援朝慰問演出回國後,放棄了在曲藝團的優厚待遇,決定參軍,隨即進入「海政文工團」直至退休。 在「海政文工團」期間,常寶華曾多次榮獲全國和軍隊文藝會演創作、表演等方面的獎項;曾榮立二等軍功兩次、三等功一次。
喜歡常寶華的觀眾聽眾太多了。
常寶華的作品竟然受到趙樹理、老舍等著名作家、文藝大師的關注和好評。趙樹理有作品論著《我愛相聲「水兵破迷信」》(趙樹理曲藝文集)。老舍先生有論著《談相聲「昨天」》(老舍曲藝文集)。常寶華的相聲還讓周總理、毛主席看得津津有味,這讓常老很是得意,他追憶道:「毛主席(那時)說過,文武兩條戰線嘛。武的那條戰線不用說了,解放軍嘛。文的呢,文化。就是說我哥哥小蘑菇他在不到 20歲的時候,他就用相聲諷刺了日本,諷刺了日本軍國主義,如果年歲大的知道,他研究了一個相聲叫《牙粉袋兒》,諷刺當時日本侵略中國所謂的第幾次強化治安,這樣的話我的大哥被捕了,第一次被捕。第二次,他用相聲諷刺了國民黨的警察欺負我們老百姓,他又第二次被捕,我覺得相聲它有它的戰鬥性,所以我到了部隊呢,我也熟悉了部隊了,我也熱愛了部隊了,我也寫部隊的一些個相聲內容,我用我的相聲來激發我們戰士,利用相聲提高我們部隊的戰鬥力。到了 1959 年,紀念我們建國十周年時,我參與了一個創作,這個相聲叫《昨天》,這個《昨天》應該說是成功的。給周總理演完以後,周總理為了那結尾,老人家跟我提到他的意見,我們如實地改正了。等到了第二天,周總理很幽默地說,我今天還要聽聽《昨天》,他又聽了一遍。這一次演出,有毛主席、有周總理,有少奇同志,有朱老總,你說我多麼有幸啊。剛才我說了一句,這個作品很成功,我鬥膽說了一句很成功,當然很成功,因為不是我一個人寫的,其中有兩個很重要的人物,第一位是我們總團的團長趙忠同志,他參與了《昨天》的創作,他是一位劇作家,沒有他的點子,我寫不出來。第二位是評論家鍾義斌同志,那是大學問家。沒有這兩位我怎麼敢說成功。那我成功在哪呢?找一找吧,你們找不著。我找著了,我成功之處有四句話,是我的寫照,我創作不大點,創作的不多,創作不大點,表演不起眼,幹了大半輩,落個半熟臉。」
1966 年,常連安老先生因病去世,駕鶴西去,享年 77 歲。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不久,常寶華受到衝擊,被下放分配到「天津工具機廠」當了四年的搬運工人,完全靠體力吃飯。儘管日子清苦,但四年的經歷也為他日後的藝術創作和事業的另一高峰奠定了基礎。
叔侄一頂大「帽子」,成了輝煌桂冠
1976 年,常寶華和侄子常貴田創作演出的相聲《帽子工廠》轟動一時,成為當時相聲直接介入重大社會生活的代表作品之一。
說到當年演出這個相聲的盛況,常老激動地說:「可以那麼說,當時有掉淚,一邊掉著淚一邊笑,我演完了以後,在天橋劇場,有的觀眾到後臺去了,向我們作者、演員,也就是我和貴田,向我們致敬。應該感謝你們,應該為你們演出。不,你們今天所演的是我們要說不敢說的話,你們給說出來了。是我們要說還沒有說出來,你們在臺上說出來了。我們的觀眾可以說是太可愛了,到了後臺不僅僅和我們談談知心話,而且是由衷地感謝我們。我覺得我應該感謝觀眾,沒有觀眾哪有我們,沒有觀眾哪裡有《帽子工廠》的產生呢。」
作為常寶華的老搭檔,又是常老的親侄子,常貴田接著補充說:「相聲必須得有超前意識,這段相聲《帽子工廠》所以能夠得到廣大觀眾的歡迎,也因為它是頭一個,超前的意識,這一點非常重要。所以現在這幾點達不到,寫不出那樣的段子來。不但要有勇氣和責任心,按照我們內行人說話,也頂著雷呢。這都知道,今天這包袱響不響,小雷,大包袱響不響,大雷。最後讓觀眾用倒掌聲給轟下來了,那頂大雷了,壞了。這種段子行不行呢,我們也是在一個偶然間試驗出來的。常寶華老師,叔叔跟我提,說打倒四人幫了,咱們能不能抓緊時間寫一段相聲,我說我也有這想法,而我心裡知道,他壓抑了多年的一下要爆發出來,攔是攔不住的,也不是因勢利導,只不過跟著他走,看看他怎麼想的,我跟上去就算不錯了,那就不錯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把這段子寫出來,在哪演呢?當時有一個好的環境,打倒四人幫,都在揭批四人幫,各個家、各個單位都在組織大會來揭批四人幫,我們海軍也借用了工人體育館揭批四人幫。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和我叔叔提出來找我們領導,我們發個言行嗎。因為我們要直接說說個相聲行嗎,好像有點不挨著。我們發個言行不行。我們團裡領導指出,因為知道我們寫的是什麼,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上級領導不行,這挺嚴肅的會,怎麼弄個相聲,這不行。就一直折騰來,到這演還是演、不演,折騰來折騰去,在這個情況下,有領導很開明,既然打倒四人幫了,揭批四人幫了,給他們點時間,咱們不算正式的節目,也不算正式的演出,等到開完大會,請大家審聽,他們用相聲揭批四人幫,這個點子非常好。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和我叔叔做了充分的準備,在寫了段子以後,排練,私下排練不用說,在這種大場合演出,那是第一次。」
常貴田接著說:「我都沒想到,我們這個段子預計來講,大概在 13 至 14 分鐘,我們倆說到了 17 至 18 分鐘,多出 4 分鐘是哪呢,大家看了剛才那個錄像。誰給我鼓掌,謝謝您。就是鼓掌,就是掌聲,喊聲,叫好聲。這幾個聲音鼓勵了我們,同時當時我們在臺上也表現出來,當時那錄像是在京西賓館,是有一個片子,一直在表現打倒四人幫以後的情緒,所以這樣的話,有我們的一段相聲。這段相聲來講,說實在的也出了事。我們剛上去就下來了,為什麼?想美化一下我,我眼睛太小,還不如我四叔眼睛大呢。眼睛太小呢,就給我粘了個雙眼皮,粘了雙眼皮,當時來講,我們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新鮮事物。到上頭,剛一使勁,這就掉下來了,一隻有一隻沒有,還不如都沒有呢。就這樣,我們又到後臺又重新弄,重新上臺,就這樣,觀眾在那天沒有組織,觀眾說大
家一起鼓掌、領掌的,沒有,全是出自內心的,出自對相聲的熱愛,出自我們對四人幫的揭批,讓大家高高興興,而且批判的淋漓盡致。」
說到常寶華對工作的認真負責那股勁兒,侄兒常貴田深情地說:「我四叔常寶華是個好老師,是個好搭檔,是個好叔叔,是一個好的解放軍的戰士。他受我父親的影響,受全國人民的影響,熱愛咱們的解放軍,把這份熱愛拿到他的行動當中去,他創作了很多節目是這樣的。他在教育我們來講,應該說我力挺到部隊的,我 1958 年參軍的,那時候 16 歲,今年大家可能看不出來我多大歲數了,能看出來嗎?我告訴您,我今年 74 歲,謝謝大家。我從 16歲參軍,就在常寶華老師身邊,可以說我的能耐是他教出來的,不僅教給我能耐,更主要的是交給我們如何為部隊服務,如何為戰士服務,所以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很多這樣那樣的小故事……」
此後,常寶華不斷地以相聲、小品、快板等文藝形式創作一百七十多篇。此外,他多次舉辦相聲培訓班,在北京大學、北方曲藝學校授課;還曾到美國、俄羅斯、波蘭、奧地利、瑞士、朝鮮、新加坡和香港地區進行文化交流參觀訪問;培訓軍隊內外大批專業和業餘的演員與作者;晚年授業徒弟有:趙福玉、牛群、包長春(北京)、楊魯平(南京)、楊子春(廣州)、馮翊綱(臺灣)。
天津老常家與北京老侯家乃屬世交,在侯寶林與長子侯耀文相繼去世後,常寶華毅然收下侯耀華作徒,表達了一種真正意義上的世交情分。
2006 年 8 月,常寶華被授予中國曲藝界的最高榮譽——「牡丹獎」終身成就獎。
德高望重,眾望所歸。
晚年怡然,兒孫滿堂正紅火
2012 年,年近八十的常寶華先生參演陳凱歌導演的電影《搜索》,飾公交車乘客老大爺一角,他那令人忍俊不已的神情一出場和非常「逗人」的話語一出口,便有了鏡頭需要的神奇效果,是對混亂的網絡現象和網絡暴力最生動的批判。
常老是個知足常樂的人。
他在央視《中國文藝》「向經典致敬」節目現場一開頭就開誠布公地說:「敬愛的觀眾大家好,今天我們常氏家族,都是相聲演員的都來了,看望你們,想念你們。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呀。因為我們常氏家族所有成員,都是廣大觀眾把我們培養起來的。我們怎麼能不想念你們呢,祝我們在電視機前和我們現場的觀眾,祝你們全家幸福,身體健康。」又說:「他們(父兄)已經作古了。所以說我父親常跟我們說一句話,說你們一定要記住,你們小時候用的那個介子,現在就叫尿不溼,你們小時候用的介子都是觀眾給買的。所以我們呢,到哪都不能忘記我們的觀眾。」
一個知道感恩的人,就是一個幸福的人。常老的晚年生活怡然自樂。
常家人丁興旺,後繼有人,事業發達,紅紅火火,常老是兒孫滿堂,繞膝問安,甘之如飴,晚景絢爛。
常寶華的夫人叫傅天真,老夫妻共育有五個子女,人人都有所作為,安居樂業。孫子輩更是人才輩出,成就嬌人,令人豔羨。
常寶華的孫女常思,現為國家花樣遊泳隊的隊員,屬於世界級著名運動員。她在上海世界遊泳錦標賽上與隊友配合奪得兩枚銀牌。 2012 年倫敦奧運會,常思作為中國花遊隊的「重要棋子」,以 97.000 分的成績排名第二,僅落後排名第一的俄羅斯隊 1.100 分,獲得銀牌。
常寶華的長孫常遠,是開心麻花籤約演員。他曾在1988 年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上,與爺爺常寶華表演相聲《對話趣談》。在 2012 年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與王寧、蔡明表演小品《天網恢恢》,初獲好評。在 2013 年蛇年央視春晚,與王寧、艾倫表演小品《大城小事》,飾演一位服裝設計師,表演幽默突出,被廣大觀眾所熟識。
常遠對我們說:「我是第四代,常家的第四代。然後我很小就接觸相聲,三四歲吧,因為我接觸相聲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相聲是什麼,您想三四歲也就是玩什麼,天天光屁股在撒尿和泥的年齡。然後就是但是家裡面就是做這一行,然後我爺爺也是教我學相聲。但是那會兒只知道就是鸚鵡學舌,學話,你說一句話我給你一塊糖,就跟馴小動物的方法差不多,小時候是一直這樣走過來的。然後再長大一點呢,進入科班學習了,然後爺爺就一直告訴我,首先最重要的是做人,其次是做藝……」
「最美不過夕陽紅 / 溫馨又從容 / 夕陽是晚開的花 / 夕陽是陳年的酒 / 夕陽是遲到的愛 / 夕陽是未了的情 / 多少情愛 /化作一片夕陽紅……」這段歌詞,不正是對常老當下生活狀態的描寫嗎?
我們祝福她他老人家,健康快樂!
常寶華在央視《中國文藝》「向經典致敬」節目現場,直奔 90 歲的他和他的老侄子、老搭檔一起說了一段說笑的相聲,折射出他每天都要開開心心樂觀生活的理念,也同時讓我們大家一起來樂活樂活。
請看——叔侄即興表演的段子:
常寶華:按這個輩分,貴田是我的侄子,我大哥的兒子,他身體不是太好,你是年過還是年近 70 。
常貴田:我還年過,我已經過多了,剛才告訴大家了,我已經 74 了。 74 這個不太吉利,咱都躲開 74 ,我今年75 了。
常寶華:幹嗎躲?
常貴田: 73 、 84 咱躲開它不好嗎。
常寶華: 84 , 74 你躲什麼啊, 73 已經過來了。
常貴田:那我就安全了。
常寶華:不,還有個 84 。
常貴田:還是跑不開。
常寶華:年輕人不知道這兩句話,這個有的人他計較,忌諱, 73 、 84 ,實際上呢,就是一個孔子和孟子的誕辰。
常貴田:誕辰?
常寶華:也就是他們故去了。
常貴田:故去的時候,您這好,誕辰那就剛生出來,83 才生出來,老人了這是。
常寶華:孔子呢,比孟子要早一點, 73 。
常貴田:這您好好跟我們講一講。
常寶華:孟子是 74 。你過多了講我也不行,你讓我講什麼呀。講講《爾雅》,我講完了,費半天勁,你聽完,你也聽不懂。我現給你解釋也麻煩,但是這不是主要的,更主要的我一句也說不上來。
常貴田:您這是開玩笑,他能把《爾雅》這個,是說《爾雅》是不是,《爾雅》這名字很清楚地告訴大家,就知道他是肚子裡有學問,可以說在我們相聲界來講,如果填表的話,就像常老師說的,填文盲一點不為過。
常寶華:沒念過書。
常貴田:沒念過書,但是這肚子裡可不一般。
常寶華:你別那麼誇我。
常貴田:這裡頭絕對都是史。
常寶華:髒不髒,我是造糞機器啊。
常貴田:誤會了。
常寶華:造糞的。
常貴田:您誤會了,沒聽清楚我說什麼,您這耳朵可是太聾了。
常寶華:不是,你說我肚子裡都是什麼呀。
常貴田:歷史,是史不是史?
常寶華:那倒是,懂點,懂點。
常貴田:哲學史,是史不是史?
常寶華:不太多。
常貴田:文史,對不對?是不用說吧,就這裡都是,可以這麼說,在我們相聲界當中,學問最高的就是常老師。
常寶華:不敢當。
常貴田:太謙孫了,太謙孫了。
常寶華:等會兒,說話要注意啊,您聽見沒有,罵人。
常貴田:我什麼時候罵人了。
常寶華:你說我什麼孫,什麼孫,是不是用的河南話罵的,龜孫。
常貴田:您太多疑了,我可沒學河南口音。
常寶華:什麼意思?
常貴田:謙孫,就是說您這個人很愛學習,跟大家學習,跟同行學習,謙孫。
常寶華:對不起,給您糾正一個字。
常貴田:您。
常寶華:剛才你說我謙什麼?
常貴田:謙孫。
常寶華:錯了,那字念遜,孫有個走之,這字念遜,謙遜。
常貴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謝謝您,謝謝您,一字便為師嘛,應該謝謝。對對對,就是說您這意思,到這這個字念。
常寶華:遜。
常貴田:念遜,不念孫。
常寶華:不念孫。
常貴田:我就是說您很謙遜,太謙遜了。
常寶華:差遠了。
常貴田:愛學習,應該向您學習。您的相聲來講,大家愛聽,就因為它不僅能夠誤樂誤樂。
常寶華:聽著彆扭,怎麼就誤樂誤樂?
常貴田:文誤活動嗎。
常寶華:文娛活動,那字念娛。娛樂娛樂。
常貴田:常老,給您提個意見行嗎?
常寶華:行啊。
常貴田:您可別生氣。
常寶華:沒事。
常貴田: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的不對了。
常寶華:我哪點不對?
常貴田:讓大家看看,讓這麼多觀眾,您看看,您評一評,上臺我我誇您,說您這裡都是史,我誇您,說您都是文學,說您有學問,這是誇您呢,對不對。我想借這機會,給大家介紹一下,誇您兩句,我還沒說什麼呢,您倒找出我的破腚來了。
常寶華:破腚幹什麼呀?
常貴田:太不對了。
常寶華:難聽不難聽,那字念綻,破綻。
常貴田:破綻。
常寶華:綻。
常貴田:到這改綻。破綻,破綻,就是這意思就講,您的相聲不僅能讓大家娛樂娛樂,而且很涵默。
常寶華:不不不,幽,幽默。沒含著過。
常貴田:是沒涵默,幽幽幽,很幽默,對了吧。很幽默,非常的幽默,而且他每次演出,可以說是非常嚴肅認真。
常寶華:什麼?
常貴田:嚴肅認真,對吧。
常寶華:我應該這麼做。
常貴田:嚴肅認真,一絲不句。
常寶華:一絲什麼?
常貴田:錯了,錯了,錯了。
常寶華:改過來。
常貴田:說錯了,說錯了,重說。常老師每場演出都是嚴肅認真,一絲不掛。
常寶華:我要跳裸體舞啊。
常貴田:就是說您非常,一點一滴都很認真。
常寶華:說苟,說苟。
常貴田:說什麼?
常寶華:苟。
常貴田:我哪能那麼說您呢。
常寶華:說我幹嗎啊,你就得說苟。
常貴田:就說狗,一定說狗。狗老。
常寶華:狗老。
常貴田:我也不能叫您老狗啊,對不對。
常寶華:廢話,剛才你說一絲不什麼啊?
常貴田:一絲不句,一絲不。
常寶華:錯了,應該說一絲不苟。
常貴田:一絲不苟,在這念苟了。
常寶華:對,看你挪到哪個地方。
常貴田:您也太是。
常寶華:怎麼了。
常貴田:您要求太嚴格了,跟您說我說這話,說出來都是經過深思熱慮的,每一句話。
常寶華:什麼,深思熟慮。
常貴田:熱。
常寶華:熟。
常貴田:熱。
常寶華:熟。
常貴田:不熱能熟嗎?
常寶華:您這煮東西呢。
常貴田:對不對,我知道您懂,幹什麼呀,幹什麼呀,威風稟稟的。
常寶華:威風凜凜。
常貴田:幹什麼,我懂,你這有句名詞,吹毛求屁。
常寶華:去你的吧。
常貴田:謝謝大家。
(作者系國家二級作家,報社記者。圖片丨視覺中國 部分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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