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吃了兩口,你也嫌髒?假乾淨什麼?親我的時候怎麼不嫌髒?!」因為一瓶開封的黃桃罐頭,老婆衝我發起了火。
老婆懷孕倆月了,這陣子反應厲害,吃什麼都沒胃口,今天突然嚷嚷著想吃黃桃罐頭,我趕緊去超市買了一瓶。結果買回來後她就吃了兩三口,說跟她想像的不一個味。
她把罐頭推給我,說:「你吃了吧,天熱了放不住,別浪費了。」
「我不吃黃桃罐頭。」我本能地來了一句。
「你不是吃黃桃麼?怎麼就單單不吃黃桃罐頭?」老婆問道。
「沒什麼,就是不想吃黃桃罐頭。」
老婆顯然是不能接受我的託詞,於是就開始質問我是不是嫌她吃剩下的髒。
特殊時期,我不想跟她爭吵,糾結再三還是硬著頭皮把罐頭吃完了,然而她還不算完,刨根問底繼續質問我為什麼那會不想吃。
被逼無奈,我跟她說起黃桃罐頭的故事。
小時候我家很窮,那年我已經上一年級,還不知道罐頭是什麼味。有一天我去發小家玩,碰巧他在吃黃桃罐頭,他奶奶見我進來了急忙收了起來。從他家出來後,我心裡饞得厲害,神使鬼差地回家偷了五毛錢、去小賣部買了一瓶黃桃罐頭。
我用螺絲刀鑿開蓋子,躲到草垛後面偷吃,不巧的是被姐姐給看見了。姐姐問我哪來的錢,我撒謊說路上撿的,之前我從來沒撒過謊,所以她信了,或許她也很想吃罐頭,因為她也沒吃過。
我記得很清楚,她只吃了一小塊,說不好吃,等我一口氣吃完整瓶之後又喝了點湯汁。
偷錢的事還是被母親發現了,畢竟抽屜裡就那幾塊零錢。我害怕母親會訓斥我,就低著頭不吭聲,這時姐姐說是她拿的、買罐頭花掉了,還說我只吃了一口,是她給我吃的。
出乎預料,母親並沒發火,只是嘆息了好一陣子,然後又去買了瓶黃桃罐頭。
姐姐說她吃膩了、我沒撈著吃多少,於是那瓶罐頭又被我吃了。
等我吃完後,母親說:「以後饞什麼了就說,我跟你爸能擠出錢來就買,偷錢是不對的,記住了麼?」
那是我第一次吃黃桃罐頭,是我第一次對父母撒謊,是我第一次讓姐姐背黑鍋,當然,在今天之前也都是唯一一次。
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很排斥黃桃罐頭,曾未再吃過。
這些年來,姐姐跟我先後成家,然而我在她眼裡還是那個需要照顧的弟弟。她總會詢問我需要什麼幫助,雖然大多時候我並不需要,但她還是會問。
我也很想幫她什麼,只可惜她家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我能幫忙的機會屈指可數。
「你怎麼不早說?我吃就是了。」老婆居然聽得掉起了眼淚,害得我手忙腳亂又是遞紙巾又是安慰。
「黃桃罐頭是最好吃的罐頭。」我笑著說道。
「以後姐需要啥幫忙的,你可別瞞著我,她那邊我有個親戚,挺有路子的。」老婆扯著我耳朵說道。
「好。」我點頭應聲,順勢把她摟到懷裡,惹得她給我一頓皮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