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筆記俠」(ID:Notesman),內容為周恆星「從特斯拉到SpaceX,領讀埃隆•馬斯克的冒險人生」為主題的分享,周恆星,馬斯克傳記《矽谷鋼鐵俠》譯者,曾經是第一個採訪馬斯克的中國記者;36氪經授權發布。
閱讀之前,請先思考:
(一)馬斯克目前做的三件事
馬斯克在四個不同領域都有顛覆性的創新。最早他參與創始的PayPal是做金融支付的,現在已經賣掉了。
他目前做的三件事情:
1.特斯拉,目前炙手可熱的電動車公司;
2.SpaceX,在載人航天領域非常了不起,太空梭退役之後,它也是美國主要的航天運載工具;
3.太陽城,能源公司,去年被特斯拉收購。
圖片來源:360百科
(二)亞里斯多德的第一性原理
第一性原理最早來自於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他說:「在每個系統探索中存在第一性原理。第一性原理是基本的命題和假設,不能被省略和刪除,也不能被違反。」
兩三千年前的人類觀察到很多自然現象,比如閃電、洪水、日出日落。他們可以觀察到現象的規律,但並不知道規律背後是怎麼回事。當然有兩條路徑進行解釋:
1.神學:是世界上大部分民族所採用的,把這些現象歸結為是神靈的一些安排。
2.哲學:美國哲學史家弗蘭克·梯利在他的《西方哲學史》中寫道:很少有民族的發展超出神話階段。各個民族都是用神學解釋自然現象,但唯有希臘不同,希臘開創了使用哲學來解釋自然現象的歷史(當然他還漏掉了一個,就是我們中國)。
比如,歐幾裡得的幾何學就形成了非常龐大的體系。但最初只是從五條公設推出來的。
歐幾裡得幾何學的五條公設:
1.任意兩個點可以通過一條直線連接;
2.任意線段能無限延伸成一條直線;
3.給定任意線段,可以以其一個端點作為圓心,該線段作為半徑作一個圓;
4.所有直角都全等;
5.若兩條直線都與第三條直線相交,並且在同一邊的內角之和小於兩個直角,則這兩條直線在這一邊必定相交;
這五條就是亞里斯多德所說的第一性原理。在亞里斯多德眼中第一性原理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是充滿神性的。他說過「神性無所不在,就在那自然之中。」
這是一種泛神論的思想,與希臘早期神話的觀念和其他民族對神話的想法格格不入。亞里斯多德將這種性質看作是最高貴的,所以叫做第一性原理。
再舉例。畢達哥拉斯定理就是中國的勾股定理,在畢達哥拉斯發現了這個定理的瞬間,又唱又跳,還去祈禱。他覺得這是非常偉大的,只有神靈才可以完成的公理。這就是古代人對第一性原理的看法。
馬斯克,圖片來源:創業邦網站
(三)馬斯克的第一性原理
我們回到馬斯克,他怎麼看第一性原理呢?他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我們運用第一性原理,而不是比較思維去思考問題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在生活中總是傾向於比較,對別人已經做過或者正在做的事情我們也都去做,這樣發展的結果只能產生細小的迭代發展。
第一性原理的思想方式是用物理學的角度看待世界,也就是說一層層撥開事物表象,看到裡面的本質,再從本質一層層往上走。」
這是他眼中的第一性原理。
(筆記俠(ID:Notesman)註:比如馬斯克在創辦SpaceX時,美國航天界的主流觀點是,造火箭發衛星的費用是異常昂貴的,而且要花不少時間,不是波音和洛克希德∙馬丁這樣的大公司根本幹不了。
但美國軍方、科研機構和大公司又有一種這樣的現實需求:低成本、快速地發射小型衛星。
馬斯克認識到,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那麼,一切將重新洗牌。
直至今天,馬斯克在SpaceX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第一性原理展開——幾乎全部自己研發、製造,瘋狂地降低成本。)
我記得採訪馬斯克時,問他有信仰嗎?他斬釘截鐵地搖頭說沒有,他只相信物理學。大概意思是他只相信用第一性原理所引出的一套體系。
比如,傳統電池組,市場平均價格是600美元/千瓦時,主要電池供應商是松下。馬斯克通過第一性原理發現,如果從倫敦金屬交易所購買鋰電池組的原材料組合在一起,只需要80美元/千瓦時。
他從中發現有巨大的價格差距,所以特斯拉在2013年開始自己建立了電池廠,今年一月份開始大規模生產,投產之後電池的價格可以下降30%,每年可以支持150萬輛電動車對電池的需求。這就是他對第一性原理的一個應用。
在商業世界中,第一性原理和比較思維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思想。
我們現在處在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周圍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信息。於是我們每天需要不停地過濾信息,而這些信息你並不能看到深層次的原因,看到的只是表象。
我們大部分時候只能通過觀察表象,也就是通過比較思維看待事物。但實際上比較思維是有很大的缺陷。
我歸納出比較思維有兩個層次的缺陷:
1.橫向比較
橫向比較是一種競爭意識,雖然看不到終點在哪裡。
彼得·蒂爾在《從0到1》這本書中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觀點,他說:
「競爭是一種觀念,這種觀念在整個社會中蔓延,扭曲了我們的思想。結果競爭越來越激烈,我們在實際中獲得的卻越來越少,我們把自己困在了競爭中。」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舉兩個例子。
第一個是共享單車,現在這個領域是熱門。摩拜的創始人胡瑋煒是我的前同事,我們之前都是記者出身。我記得她當時跟我說她對共享單車的想法,實際上也是基於第一性原理的思維。
圖片來源:艾媒網
她指出在大城市裡下了地鐵之後可能離目的地只有一、兩公裡,但高峰期根本打不到車。這時候只能是打黑車或者走路步行,如果這時候有一輛自行車該多好。
後來她又發現,行動支付開始在中國越來越普及,她想把行動支付應用到單車領域,於是她就去做了現在這件事。
但當時我覺得不靠譜,一是偷車問題很難解決,二是我覺得她是文藝女青年,根本做不了製造業的事情。但她真的做到了,還做得挺成功。她的這種思維是基於第一性原理的思維。
接下來我們看到市場上出現越來越多的共享單車。網上有個段子說,假如你再不做共享單車,那麼彩虹的七種顏色你就擠不進去了。現在共享單車是一種純粹的基於比較思維的競爭。他們想把對手打敗,很多資本也在後面推波助瀾,所以造成這種狀況。
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共享單車嗎?我覺得可以打一個問號。
易到用車的創始人周航說過他理想中的競爭應該是兩個人賽跑,你追我趕,互相激勵,互相衝過終點線。這個過程中對雙方都是有好處的,互相學習。不好的競爭是兩個人搏擊,就是在過程中你把另外一個人PK掉。
他不想做後者這樣的競爭,想把所有精力放在產品和用戶體驗上。但實際上在專車服務領域,過去兩三年有一個非常慘烈的競爭,首先是滴滴合併快車,後來是優步與滴滴的合併。所以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殘酷。在中國很多時候還是比較思維佔上風。
2.縱向比較
縱向比較是基於過去經驗和歷史的比較。
彼得·蒂爾,圖片來源:搜狐網站
在彼得·蒂爾的《從0到1》中有個說法:
「商業世界的每一刻都不會重演,下一個比爾·蓋茨不會再開發作業系統,下一個拉裡佩奇或是謝爾蓋布林不會再研發搜尋引擎,下一個扎克伯格也不會去創建社交網絡,如果你照搬這些人的做法,你不是在向他們學習。」
過去歷史上非常偉大的人,他們基於縱向比較思維會產生一些非常錯誤的想法。比如「全世界可能只能賣出五臺計算機」,說這句話的這個人是託馬斯·沃森,IBM的主席。
「現在我們連利用核能最微弱的證據都沒有」說這句話的是愛因斯坦。
「交流電是無用的,因為它太危險,可以像閃電一樣劈死人,只有直流電才是安全的。」說這句話的是愛迪生。
小米創始人雷軍也說過「只要你站在風口,豬都可以飛起來。」這句話在13、14年是很正確的,他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但最近一兩年小米在走下坡路,包括他之前看不上的索尼、OPPO、vivo也很快成長起來,迅速攻佔三、四線城市的線下零售店。
所以歷史其實並不是直線前進,而是螺旋前進,或者走兩步退一步,走三步再退一步的。
雷軍的網際網路思維應該是正確的,但可能他沒有考慮到我們國家網際網路發展的速度,現在三四線城市還不太適合他之前說的那一套,但長遠來看我很認同他這套東西。
馬斯克對項目的決策判斷標準是這件事情在物理層面上行得通。
我們為什麼做不成?我們一定要做。
他直接從最核心的問題開始著手,然後一步步解決它,這是他跟大部分中國企業家不太一樣的地方。他所在的領域基本上很少有競爭對手,這是他對於第一性原理的一個很有意思的思考。
我最近讀了吳軍的《智能時代》,裡面提到大數據思維,把大數據思維跟第一性原理思維比較一下會很有意思。
吳軍在書裡提到「數據包含的信息可以幫助我們消除不確定性,而數據之間的相關性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取代原來的因果關係。」
基於第一性原理是因果關係的思維方式,也就是首先你要發現一件事情最核心的原因,然後從這個原因一步步往外推理出你想要的結果。但是我們在大數據時代,其實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在《智能時代》吳軍老師認為,我們可以從大數據中直接找到答案,即使我們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書裡是這樣說的:
「根據因果關係知道原因固然好,但是由於複雜的問題,其難度非常大,除了跨物質條件,人們的努力,還要靠運氣。在大數據時代,我們可以有新的思維方法,從大量的數據中直接找到答案,即使我們不知道原因。
這方面給了我們找捷徑的方法,同時我們不會因為缺乏運氣而被問題難倒。如果我們願意接受找不出原因的答案,我們的思維方式已經跳出機械時代單純追求因果關係的做法,開始具有大數據思維了。」
在下面幾個例子中,都能體現出這種大數據的思維:
比如在Google投放廣告,在電影租賃網站上投放零食廣告,在女裝網站投放男裝廣告。我們並不知道這之間有什麼因果關係,但實際上在大數據時代沒有必要知道它的因果關係是什麼,我們只要知道它們是有關聯性的,根據關聯性做廣告投放會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就可以了。在天貓上現在用戶看到的一些推薦,其實也是基於大數據思維進行的技術開發。
最後我想說,在這個時代,我們看到非常多瘋狂的人。
他們做非常瘋狂的事情,並不是他們真的很瘋狂或者他們真的比我們聰明,而是他們看待問題的角度跟我們不一樣。
比如馬斯克,他通過第一性原理而不是比較思維,他可以看到很多事物的本質原因,然後做成了很多普通人覺得很瘋狂但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問題1:我對埃隆·馬斯克本人很感興趣,他有什麼樣的特質、有什麼樣的個人魅力?
周恆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像一個機器人。他說話不帶什麼情感,語速非常平穩,也沒有什麼起伏,說話非常有邏輯性,但是非常堅決,不容置疑的那種感覺。
書裡有一些對他的描述,他會向員工施壓,雖然有很多人可以堅持到最後,但有更多人是被他給壓迫走的,所以特斯拉的離職率非常高,剩下的都是對他所做的事情有堅定信仰的人。
另外一點就是他的好奇心特別強。我記得他問過我好幾次關於中國獨生子女的事情。他說通過計算發現,如果中國一直採用獨生子女政策的話,過幾十年中國人口會有一個斷崖式的下跌,他覺得這是非常可怕的災難。
通過計算,中國至少要有二胎才能保持人口上的平穩,結果中國還真放開二胎政策了。他自己也非常喜歡小孩,他有五個小孩。
總之,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但同時不是一個非常好打交道的人。
周恆星:用數學或者用物理現象解釋社會現象,這是一種第一性原理的思考方式,但現在大部分人並沒有這種想法或者這種能力去做這件事情。
剛才我舉的馬斯克對中國獨生子女政策的質疑,就是用數學方法看到這個問題。
我聽說現在有很多用大數據的方法解釋一些社會現象的,比如在美國有很多治理偷稅漏稅的,他們就是用大數據的方法查某一個社區。比如平均交的稅是多少,但在這一百個樣本裡面,如果有一個樣本發現交的稅非常少,就有可能有偷稅漏稅的嫌疑。
我記得吳軍老師的書裡也提到,美國警察用查一個社區裡面的用電量來推算有沒有種植大麻。因為如果種植大麻的話會用非常多的電,耗電量非常高,所以用這樣方法尋找種植大麻的人。因此,未來會有很多,特別是政府可以用大數據的方法去解決一些社會問題。
問題3:馬斯克說要在火星上退休,你跟他交流的過程中有沒有探討過這個問題?另外,都說人工智慧會成為人類的終結者,您是怎麼看的?
周恆星:首先說他在火星退休,他一開始說出來的時候我也不相信,我覺得這是他宣傳的噱頭,其實這種噱頭很多企業家都用過。
但最近一兩年我發現他在很多場合開始說得會越來越具體,計劃有更多細節的東西。去年年底有了一個非常詳細的方案,比如哪一年在火星建基地,哪一年開始載人。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他是真的在做這件事情,我個人非常佩服。
還有一家公司亞馬遜創始人貝索斯創建的藍色起源(Blue Origin),那家公司也非常有意思。貝索斯與馬斯克不同,他非常低調,但他做的事情跟馬斯克非常相似,但實現太空探索的路徑不同。
Space X開始是研發往來外太空的運輸工具,先把很多原材料運到另外一個星球,再開始運人。
藍色起源一開始是載人航空,先是近地旅行,然後再旅行到月球,再旅行到火星。他們的終極目標都是實現火星移民。
馬斯克對人工智慧是持悲觀態度的。他認為人工智慧非常可怕,可能會毀滅人類,要非常小心,Google的創始人則覺得沒有必要太擔心。
我個人的看法是,一個技術的發展要看長期和短期。大部分人會高估一個技術在短期內的影響,但是會低估一個技術在長期內的作用。
人工智慧可能在短期內會有非常好的一些應用,會給人類帶來非常多的幫助,但長期內很有可能會有負面作用,甚至未來人工智慧統治人類也是有可能的,這是我個人的看法。
問題4:您認為中國距離產生「既能仰望星空的夢想家,同時也是腳踏實地的實幹家」這樣的人,還有多遠的距離?為了縮短這個距離,我們能做些什麼?
周恆星: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我們國家一直在鼓勵創業創新,挺好的。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是2008年大學本科畢業,我的同學都想去政府機關或者國企、銀行。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我發現現在的年輕人畢業之後可能會有新的想法,比如去創業,或者去創業公司,或者去冒險做一些沒有人做的事情,這是很好的趨勢。
只要我們國家年輕人願意改變想法,可以去嘗試新的東西,不管成功與失敗,最後可能都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出來。
因為即使是美國那些最偉大的創新、最偉大的顛覆,其實也是萬裡挑一,可能死了幾百家公司才有一家公司出來,但正因為有那幾百家公司前赴後繼才會有創新。所以只要我們國家繼續鼓勵年輕人做這樣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會有一些非常不一樣的東西、非常偉大的創新出來。
這段時間網上有很多年輕人討論關於買房的問題,買不起房要離開北京、上海、深圳這些大城市。我之前在美國時,身邊很多年輕人也買不起房,但他們都覺得租房子挺好的。
我一直比較認可這個觀點,因為我覺得房子是用來住的,你租房也是住,買房也是住。公司其實和人一樣,一家好的公司,正向的現金流很重要,對人來說是一樣的。
你花很多錢買房子,現金流很少,你的抗風險能力或者你想做事情的能力就會非常低。
所以很多年輕人花很多錢在買房上,我覺得不是好的投資。年輕人應該做一些投資自己,或者做一些你覺得有意義、感興趣的事情。
問題5:對於在矽谷失敗的創業者,他們大部分都在哪些方面走錯的路?
周恆星:我非常贊同你的提法。我們從成功的創業案例當中學到的東西不如失敗案例中得到的多。在矽谷大部分創業都是失敗的,99%都是失敗的。我們國內可能也差不多。我覺得他們失敗的教訓可能最重要的有幾點:
首先,創業是要做你感興趣的事情。創業非常難,假如你對這個事情沒有熱愛,也不感興趣,非常容易會放棄。堅持初心很重要,當創業者在非常年輕時就很有錢或者很出名,就會很容易迷失自己,不把心思放在產品上,導致很快的衰落。這樣的例子我見得非常多。
其次,誠信也很重要。只有堅持誠信才能建立良好的商業環境,減少創業成本。
第三,矽谷公司創新能力很強,但他們往往缺少製造能力。把一個產品原型做出來之後,搞不定供應鏈、製造,必須到中國找。但是他們又不懂中文,所以兩眼一抹黑,導致一直沒法達到量產,很容易死掉了。
周恆星:據我的觀察,首先中美兩國是兩個市場大、人口足夠多的國家,他們可以自給自足,比如中國的開發者只要服務好中國用戶就夠了,因為中國有差不多7億網際網路用戶,美國有2億多。
但是除了中國、美國之外,很難找到第三個、第四個國家有這麼多的網際網路用戶。印度可能會是下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國家,但是他們的基礎設施還達不到中美兩國的能力。
其次,過去我們一直說中國拷貝美國的東西,但最近兩三年中國有越來越多美國沒有的創新出來。比如行動支付。蘋果CEO庫克來華訪問時就感嘆,連賣西瓜的大媽都有支付寶,在美國看不到這樣的景象。
這主要是美國的傳統經濟非常發達,基礎設施很齊全,比如銀行業、汽車業。所以結果就是中國傳統行業非常容易被網際網路顛覆,而在美國卻沒有這麼容易,而且中國的網際網路用戶目前來說還算比較年輕,所以他們願意接受很多新的東西。
在美國,大家都是開車去購物,所以O2O,甚至電子商務可能沒有中國這麼發達。未來五到十年,還是中美兩國你追我趕的態勢。最近我也看到越來越多的美國公司開始借鑑中國的創新,比如共享單車,行動支付和電子商務,這些中國都已經比美國做得好很多。
周恆星:一方面是美國很多VC想學習中國的成功商業模式,他們覺得可能對矽谷的投資有幫助。其次就是他們想在中國找錢,因為中國很多熱錢願意放到風險投資裡。
第二群人就是創業者,美國創業者對中國感興趣,主要是看到了中國巨大的市場,人口基數,中國的網際網路用戶。比如產品出來之後可以很快上線一個中文版的APP,或者把硬體產品賣到中國。
但有一個問題是信息非常不對稱,中國創業者懂英文,我們知道美國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美國的創業者看不懂中文,他們主要靠跟一些會英文的中國人聊天了解中國的創業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