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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黃鳥》
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桑。誰從穆公?子車仲行。維此仲行,百夫之防。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楚。誰從穆公?子車針虎。維此針虎,百夫之御。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生得其所,死亦自在。」此乃世間曼妙之事。有山未遊,有情未終,有孝未盡,有才未露,大好青春,誰又甘殉葬於人。與友人別,與親朋別,與鄰裡鄉親別,就此與黃土為伴,長眠辭世?
交交黃鳥鳴聲哀,棗樹枝上停下來。是誰殉葬從穆公?「三良」從死,該不該,他們的才能誰不稱讚,個個都有百夫之才。觀看的人是否可曾想過,死人入土,活人無罪,想像著當時眾多的殉葬者,被押解到穆公的墓穴時,望著眼前的陰暗的巨坑,將要吞噬他們生命的巨坑,心裡怎麼可能沒有進行強烈的反抗。
男兒可以為國徵伐,拋頭顱灑熱血而死;女子可以相思斷腸而死;僕可以忍飢挨餓,辛勤操勞而死;公子可以作威作福,淫奢而死。人的死法可以有很多,可是殉葬這種極其不人道的惡習,卻生生剝奪了人赴死的方式,在殉葬這種慘絕人寰、滅絕人性的行為面前,觀看的人都「惴惴其慄」。他們是否聽見,那一聲一聲連綿不絕的哀號?喊破了喉,哭紅了眼,最後哀號的聲音被重重的黃土掩蓋,空氣裡那股新鮮的黃土氣息,是否聞之沁心,終於聽不見那哀號,見不到那無助,是否心生解脫之感?這是怎樣的一個社會,人民是怎樣的麻木,可以看著這樣的惡行發生,而毫不反抗!
詩中的「良人」我想把其理解為那殉葬的幾百人,而不僅僅是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針虎的「三良」,人都已死,何不一起緬懷,哪還需再有特例。同為殉葬者,被悼念,生不平的為何只是那些賢良之才?這本來就反映了這個社會的不平等,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不平等,有這樣的等級存在,穆公死,需要在冥界有人服侍,才有這樣的殉葬惡習。目睹者除了對天憤怒,質問蒼天為何要「殲我良人」,對天指責怒罵有何意,在封建的社會裡,是不是遇見無力違抗的事情,都只能寄託神明顯靈,蒼天庇護吧。
黃土黃,長眠長,賢士俊才就此眠。如若可贖代他死,百人甘願赴泉臺。由此可見,秦人對「百夫之特」的奄息們的悼惜之情了。我更喜歡理解為這是一種無望的決心,在這樣慘無人道血淋淋的事實面前,人民的不滿只是開始覺醒,控訴,卻未能付諸行動,可見當時社會對人民的教化和壓迫有多深。
「秦伯任好卒(卒於公元前621年,即周襄王三十一年),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針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黃鳥》。」(《左傳·文公六年》),詩分三章,分別以歌頌「奄息、仲行、針虎」這三良有百夫莫敵之才,卻從穆公殉葬而死,詩人見此景,哀呼蒼天殲秦朝的良人,這是一個時代的特徵———殉葬,也是極其不人道之舉,詩人通過三良從死這件事,揭露和控訴了殉葬的惡俗,以及對良人的痛惜,如願替其受死,這是一種愛國情結的體現,因為那都是「我」的良人,同是一國之人,但三良有百夫莫敵之才,而自己在這個時候卻什麼都做不了,用我這樣無用之人,替三良殉葬,為國家保留棟梁之才,秦才能強盛,「如可贖兮,人百其身!」只一句,我只希望理解為誇張之法,以及詩人對棟梁之才就這樣殉葬而是感到深深的痛惜,人本來就是平等的,誰人願見用百人的平凡的生命去換取一條有用的生命呢?這和當前這種殉葬有何差別?
「天子殺殉,眾者數百,寡者數十;將軍大夫殺殉,眾者數十,寡者數人。」(《墨子·節葬》)殉葬,何其不公,何其不仁。乃為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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