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實際上,在十九世紀,布魯諾還被人們當作思想自由的平民先鋒形象,而不是科學家的形象。
作者:聶建松(騰訊·大家專欄作者,宗教學博士)
布魯諾被當作一個哲學思考者而起訴,因為他大膽的關於「無窮多個世界」或者「地球移動」的看法而被火刑,這樣的傳說已經站不住腳了。隨著《概要》(筆者註:Sommario del Processo di Giordano Bruno,布魯諾的審訊過程的概要)的出版,這個傳說被釜底抽薪,這部作品顯示出在審訊中「哲學或者科學的問題」並不是關注點,並且在科爾薩諾(Corsano)和費勒泊(Firpo)的筆下,強調的乃是布魯諾的宗教行為。
——《喬爾達諾·布魯諾和赫爾墨斯傳統》,【英】弗蘭塞斯·A.葉慈(Frances A. Yates)
【布魯諾真的大丈夫?——對某些傳統歷史觀的重新思考】
第二個大千禧年(公元2000年,Great Jubilee)的三月十二日,這一天是天主教教會的「恕罪日」(Day of Pardon),用來提醒人們要進行自省。在梵蒂岡城,教皇若望·保祿二世(John Paul II)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事件——他發表了一篇名為《我的過犯》(Mea Culpa)的講話,請求上帝原諒教會在兩千年以來所犯的過錯。其中尤其提及了教會所使用過的「暴力手段」,即十字軍和宗教裁判所等行為。
頗有些值得回味的是,在距離梵蒂岡城咫尺之遙的鮮花廣場(Campo dei Fiori)上,就挺立著喬爾達諾·布魯諾的雕像。他就是死於宗教裁判所的審判,而且就在此地遭受了火刑。
位於義大利鮮花廣場的焦爾達諾·布魯諾雕像
然而,就他受刑的原因,絕大多數人對此的看法,恐怕仍然停留在這樣的印象之中,即布魯諾同哥白尼、伽利略一樣,都是日心說的捍衛者。或者,更進一步而言,布魯諾是一位科學的殉道者,他的死就意味著「宗教對科學的壓制和迫害」。
需要值得注意的是,這樣一種歷史觀形成是有客觀局限性的:一方面,此前關於布魯諾的研究一直囿於史料的不足——拿破崙將大批梵蒂岡的文獻送到了巴黎去做紙箱子,其中就包括了關於布魯諾的審判。日後,研究者是從威尼斯的宗教裁判所的存檔,以及教皇庇護九世(Pius IX)的私人收藏中,重新找到的這些資料;一方面,自十七世紀開始的理性啟蒙運動以來,人們一直把布魯諾視為伽利略的先行者。另一位偉大的天文學家克卜勒(Johannes Kepler)對於伽利略的「軟弱」進行了批評,也成就了布魯諾的「英勇」形象。
實際上,在十九世紀,布魯諾還被人們當作思想自由的平民先鋒形象,而不是科學家的形象,用來反對當時的貴族政治和宗教權威。
然而,正如當代著名的文藝復興研究者弗朗塞斯·A.葉慈所證明的那樣,隨著史料的重新發現,人們頭腦中布魯諾的固有形象,應該有所改變了。
譬如,在安德魯·迪克森·懷特著的《科學-神學論戰史》當中,有著這樣一段文字:
這種新的真理(筆者註:哥白尼的學說)不可能被隱瞞住;對它,無論是一笑拒之還是蹙額壓制,都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許多人已經接受了它,但是在羅馬教皇能夠聽到的範圍之內,似乎只有一個聲音敢清楚地表述這個真理。這位新出現的勇士就是那個怪人喬爾丹諾·布魯諾。他被從一地追逐到另一地,最後他與追逐他的人展開了可怕的唇槍舌劍的論戰。為此,他在威尼斯遭到誘捕,在羅馬的異端裁判所的地牢中被監禁了6年,最後被活活燒死,他的骨灰被拋灑在風中。
這段話看起來確實驚心動魄,仿佛整個歐洲都遍布了教會的「蓋世太保」。無論走到哪,布魯諾都隨時面臨著被捕的危險。然而,這樣一段文字卻忽視了當時歐洲的複雜情況。
彼時,正值「宗教改革運動」時期,歐洲的宗教版圖早已四分五裂,新教和天主教的鬥爭如火如荼:在德意志,這場運動的發源地,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和他的追隨者成了「路德宗」教會;在法蘭西,胡格諾派(Huguenot)和天主教矛盾激化,甚至由此引發了「宗教戰爭」(les Guerres de religion);在英國,在伊莉莎白一世帶領下,聖公會也脫離了天主教。此外,在布拉格——當時哈布斯堡王朝的神聖羅馬帝國的「首都」,作為著名的宗教寬容者,皇帝魯道夫二世(Rudolf II)旗下則聚集了一批宗教改革人士、天主教人士以及猶太人。
要知道,布魯諾可都在以上這些地方居住過!因此,實難想像,僅僅作為一個天主教的機構,宗教裁判所能夠把勢力拓展到全歐洲的各個角落。
【人人都恨布魯諾!——布魯諾的生平簡介】
現在就讓我們回顧下布魯諾的個人歷史,以便從細節上澄清更多的實際情況。
1548年,布魯諾生於那不勒斯東邊的諾拉,他日後也非常驕傲於自己的家鄉,總是自稱是「來自諾拉的人」。他幼年受洗的教名本來是「腓力珀」(Filippo),不過他加入「多明我會」(Ordo Dominicanorum,基督教的一個著名修會)之後就放棄了這個名字,「喬爾達諾」(Giordano)實際上是他的「法名」,因為這是修會賜給他的名字。布魯諾少年時加入這個修會,主要是因為這個修會提供免費的教育。
一開始布魯諾還是很尊敬修會的前輩,稱他們為「地上的眾神」,但是他之後就很激烈地批評他們是「驢和不學無術的人」。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在修會學習期間,他接觸到了「瓦勒德派」(Valdensians)——這是受到了人文主義學者「鹿特丹的伊拉斯謨」(Erasmus of Rotterdam)影響的一個團體。正是這個團體使得他逐步形成了日後「反-主流基督教神學」的一些思想。儘管如此,在25歲的時候,他還是成為了一名天主教神父。
布魯諾與宗教裁判所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在他成為神父之後的第三年。他被指控為有反對基督教思想的行為和言論,因此他被召喚到羅馬的宗教裁判所去為自己辯護。在羅馬,他似乎沒有成功恢復自己的名譽,因此他仍舊「偽裝」成多明我會的成員,跑到了義大利北部的威尼斯。在那裡,他寫書賺了一些錢。之後開始遊蕩於義大利北部,期間以講授天文學基礎課程為生。
然後,他決定去當時的宗教改革活動中心日內瓦,在那裡改宗成為了一名「加爾文宗」(宗教改革的基督教一派)信徒。最終,他在日內瓦學院中獲得了一個教職。教學期間,他開始攻擊學院裡一名非常重要的學者的哲學觀點(從日後布魯諾的言辭習慣來看,他說的話可能非常不客氣)。因此在留下一封道歉信之後,他離開了日內瓦。(同時,他也脫離了加爾文宗。)
隨後,他又來到了法國,在土魯斯大學裡找到一份教職——在這期間,他又諷刺另外一個教授是「驢」。為了躲避當時法國的宗教戰爭,他來到了巴黎,並且成功地引起了法國國王亨利三世(Henri III)的注意,接著國王將他推薦給了法國大使米歇爾·德·卡斯特勒瑙(Michael de Castelnau),其後布魯諾隨他來到了倫敦。在這裡,他將自己的一個作品呈給了伊莉莎白女王一世。
伊莉莎白一世畫像,約1575年
他試圖在牛津大學進行公開講座,不過聽眾們卻認為,他逐字逐句地抄襲了著名的義大利文藝復興哲學家馬爾希利奧·費奇諾(Marsilio Ficino)的作品。他對此非常不滿,在自己給法國大使的信裡,稱牛津的人們為「書呆子、亞里斯多德主義者」,以及「驢」。
隨著法國大使受命回國,布魯諾也不得不隨之回國。在此時,布魯諾考慮過回歸到天主教,為此他求助於西班牙大使去向教宗求情。可是,大使對他在英國的行為表示不滿,因此拒絕了他。
(在法國,他認識了與父親一同參軍的一位數學家,然而他又與之爭吵起來……)
在巴黎的康布雷學院(Collège de Cambrai),布魯諾帶著挑釁的口吻組織了一場關於「亞里斯多德哲學」的公開辯論,意在擊敗巴黎所有的大學。在他的學生替他念完了講稿之後,一位教授上臺罵了他,最後竟演變成了一場騷亂。布魯諾也因為這場騷亂逃離了巴黎,再也沒有出現,而這場辯論也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在離開法國後,他來到了德國。一番周折後,他幸運地作為編外私人講師,在威滕伯格講解亞里斯多德哲學——這恰恰是因為他對當時主流的亞里斯多德哲學詮釋的攻擊。然而,布魯諾又一次企圖涉足政壇,這使得他牽扯進了德國當時的宗派之爭。
隨著他所不喜的「加爾文宗」影響的加大,他根據好友的建議前往布拉格,投靠當時的皇帝魯道夫二世。然而,在魯道夫的宮廷中,他與持天主教信仰的父親好友(之前的那位數學家)的再度爭論,使得他與天主教團體交惡,也斷送了回歸天主教的希望。在得到了皇帝賞賜的三百銀幣之後,他去了德國的圖賓根。
在圖賓根,他不受歡迎,市政府給了他一點兒小錢,希望他儘快離開;稍後,他去了黑勒姆施泰德(Helmstedt),然而他卻被當地的牧師「逐出了教會」(excommunicate);稍後,他去了法蘭克福。在法蘭克福,他得到了來自威尼斯的邀請。回到義大利之後,他試圖獲得帕多瓦大學的數學教席。事情未成,只得又返回威尼斯。
次年,他被他的房東舉報了,因為房東認為布魯諾未能教會他許諾的「魔法」。布魯諾也因此被宗教裁判所拘留了。
(在這期間,布魯諾又被一同羈押的犯人舉報了……)
威尼斯宗教裁判所並未把這件事當成大事,但是根據程序,布魯諾的案件被寫成了報告遞交給了羅馬,而羅馬又恰好發現了布魯諾就是當年的「逃犯」。
於是當年的案件重開,布魯諾的各種作品也開始被宗教裁判關注起來。可是,這時候布魯諾的作品已經太多了……重新收集這些作品又花費了很久的時間,這一耽誤又是好幾年。另外,也沒有什麼證據表明,在這期間布魯諾受到過什麼刑訊。不僅如此,在審訊的最後階段,布魯諾已經認罪了,並且他還給教皇寫了一封信,再度表達了重回教會的希望。
直到此時,布魯諾似乎也沒有死刑的跡象,可就在突然之間,風向一變,布魯諾翻供了!
他認為他所寫的沒有任何異端內容,並且堅持一定要見教皇。教皇可能非常惱火布魯諾的行為,命令結束審判,並把布魯諾移交給世俗法庭。(要知道,即便按照當時的法律,宗教裁判所沒有世俗執法權,故而沒有權力判決人死刑。)
然後,便是大家熟知的情節了,在這點上還是沒有什麼疑議的。
透過他的一生,我們可以看到,布魯諾肯定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可是,他的脾氣也真的非常之差,在任何地方都容易跟人起爭執,甚至有時他會主動挑起辯論。他不是沒有才華,然而他可能太過自信了,認為「餘輩皆凡人,不足解我憂」。另外,他還有一個很差勁兒的毛病,就是愛罵人。其實正是這些因素,使得他在每一個地方都沒法停留太久。
不得不說,布魯諾也絕非一個單純的科學家形象,尤其是通過法國大使的關係,在接觸了宮廷圈之後,他對政治的興趣經常大過學術。可是,他又希望在學術圈中謀得一席之地,以期通過學術地位來獲得政治資本。他在牛津和巴黎所做的公開講座,便確實有這種傾向。為了博取名望,他甚至一度給自己起了一個140個字母的頭銜。
至於他的死亡,就目前來看,很有可能是他錯誤地估計了當時的形勢。在審判期間,他很可能了解到教皇對某位教授的欣賞(他寫信讚揚過教皇和這位教授,可是他在此前的另一部作品之中,卻罵過此人),他認為自己的學說與那位教授的研究內容十分相似,故而他覺得自己也有希望獲得教皇的欣賞,然而他的翻供行為看起來卻更像是「頑抗到底」的象徵,這才最終斷送了他的性命。
【他到底在研究什麼?——布魯諾與日心說】
雖然,布魯諾曾鼓吹過日心說,尤其是他在倫敦的時候,鼓吹得最為賣力。不過,這是否意味著他對哥白尼的學說已經有所了解了呢?或者說,他在什麼意義上為哥白尼的學說所打動,從而選擇了「日心說」呢?
當布魯諾在英國演講之時,一位英國名流不客氣地這樣評價布魯諾:「這隻『義大利的水葫蘆』,他自稱是『來自諾蘭的腓力珀·喬爾達諾·布魯諾,掌握了更為精妙的神學的博士』,這名字比他的身軀還要長……在1583年,他訪問了我們的大學。他的內心燃著火,想要取得一些傑出的功績,在這個久負盛名的地方成名……他試圖將很多其他內容立足在哥白尼的想法之上,即地球確實在轉動,而天空仍然靜止不動;實則反之,轉動的是他自己的頭顱,而他的大腦仍然靜止不動。」
從這段犀利且刻薄的評論來看,布魯諾是將「很多其他內容」與「哥白尼的學說」聯繫在一起了,而非簡單地做了一個天文學報告。那麼,這些其他內容都包括什麼呢?這裡面有一些幾何學的內容,馬爾西利奧·費奇諾的思想,對亞里斯多德的批評……那麼,這些內容又是怎麼在布魯諾的思想中串聯起來的呢?
首先,還是讓我回答下布魯諾一直在研究什麼。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在英國演員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出演的《神探夏洛克》之中,主人公福爾摩斯擁有的一項神奇的技能——記憶宮殿。其實,這個情節其實並不完全是編造的。「記憶術」(Mnemonic)在古希臘-羅馬的時候,便已經為演說家所使用,用來記住自己所要演講的內容。他們利用城市中的建築物,將自己演講的主題與之一一對應,這樣一場演講便成了腦海之中的「城市漫步」。再後來,已經不僅僅用城市建築,同時還會使用一些其他的符號系統。比如,黃道十二宮的星空圖。
在那不勒斯學習的時候,年輕的布魯諾通過與那些人文主義者的接觸,應當已經學習過這種「記憶術」了。日後,他之所以能夠引起法國國王的注意,以至於能夠陪同法國大使前往英國,一方面是因為他獨特的宗教信仰狀態(同時脫離了天主教和新教),另外一方面則恐怕是因為他對「記憶術」的了解。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便是關於「記憶術」理論的書,《論理念的陰影》(De umbris idearum)。在這個意義上,他如果再晚個幾百年出生,或許會成為弗洛伊德或者榮格這樣的人物。
可是這種「記憶術」又是怎麼與「日心說」聯繫在一起的呢?這要歸功於布魯諾的獨特的「記憶術」理論。
就常識而言,我們會認為,所要講解或者所要表達的內容是與某個客觀事實對應的。記憶術只是幫助我們整理思緒,協助記憶的一項工具。然而,在布魯諾看來,這是截然相反的!他認為「記憶術」中的幻想世界才是真實的,因為它反映出了某種「人類心靈的底層結構」,同時這個結構甚至也是整個宇宙的結構,而這個結構的本質上是「數字」和「幾何」的。
為此,他一直試圖去構建一套數學系統,來說明這種「幾何」結構。(在這個意義上,布魯諾對於數學的了解,勝過他的天文學知識。)
由於布魯諾有著「心靈-宇宙」這樣的想法,故而他認為宇宙應當是無限的,因為我們人類的想像力也是無窮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他批評以亞里斯多德為基礎的「地心說」宇宙觀。這是因為「地心說」有著這樣一個哲學前提:宇宙是一個「自我運行」的巨大機體,它的最外圍應當是「至高的太陽」的軌道,其餘星體則不會超出這個範圍,或者就在這個範圍左右——這意味著宇宙是一個「有限的存在」。哥白尼的學說,則打破了傳統的「地心說」宇宙圖景:太陽是中心,其餘的行星圍繞著它,這或許意味著在這些行星的軌道之外,可能還有更多別的行星和「星體」!
儘管在現代人看起來,布魯諾的思想非常接近現代天文學。不過,我們仍然得注意這樣的事實:從前文來看,布魯諾一生都在不停的遊蕩之中。究其一生,他可能都沒有像哥白尼或者伽利略,踏踏實實地進行過實地的天文觀測。另外,也沒有什麼證據表明,他真的參與過天文學的學術團體之中。他對於「哥白尼的學說」親近,更多的是因為「哥白尼學說」中的某些成分為他自己的哲學理論提供了一個基礎——正所謂的「六經注我」,而非「我注六經」。
那麼,布魯諾對哥白尼的學說到底有多少了解呢?
他雖然對天文學有過了解,但是這更多地是源於他當年在多明我會中的教育經歷。在他所接受的教育之中,其中有一項便是「天文學」。另外,確實有證據表明,布魯諾擁有哥白尼的天文學手稿!對,就是哥白尼寫下的手寫體稿件。
然而,他在閱讀這份手稿的時候,卻不知道是因為筆跡的原因,或者是因為拉丁語的原因,總之,誤讀了一個詞,這導致了他錯誤地領會了哥白尼關於「地-月系統」的學說。哥白尼認為月亮繞著地球轉,而地球繞著太陽轉;布魯諾則認為哥白尼的學說是,地球與月球在同一軌道上,圍繞著太陽轉!
雖然無礙於他整體上的哲學學說,不過我們卻很難說,他認真地驗證過哥白尼的「日心說」,否則不可能出現這樣低級的錯誤。
當然,日後在宗教裁判所提出的針對他的八項指控中,確實有一項內容跟「日心說」有些關係,可卻又很難說是一個專門針對「日心說」的指控……那麼這項罪名是什麼呢?
在《聖經·傳道書》之中,有這樣一句:「太陽升起,太陽落下,匆匆回到升起之地」,當時的教會認為這是關於「地心說」的支持證據。布魯諾沒有認可這種說法,然而他也沒有認為這跟「日心說」有什麼直接關係,他甚至可能認為這句話表達的就不是「天文學」內容!他認為,這是一種詩意的表達,意在告訴人們「世界總是在變幻之中的」。
這麼看來,如果布魯諾真的是因為捍衛「日心說」而被燒死的,那還是蠻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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