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世界的七個大洲當中,幾乎所有的洲與洲之間都有著清晰的邊界輪廓,比如大洋洲與南極洲本身就屬於「孤島」,自然也就是一個獨立的大洲;南美洲與北美洲有巴拿馬地峽相連;亞洲與非洲、歐洲與非洲的情況同樣如此,直布羅陀海峽和蘇伊士地峽就是天然的界限。然而奇怪的是亞洲與歐洲的邊界,我們用肉眼很難在世界地圖上勾勒出亞洲與歐洲的天然輪廓,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塊大陸。
亞洲與歐洲的分界來源於古希臘的人為區分,他們把自己所在的大陸稱為「歐羅巴洲」,把遙遠的東方稱為「亞細亞洲」。今天的我們都知道亞歐的分界線在烏拉爾山至高加索一線,但實際上最初的劃分卻並不是這個樣子。在歷時數千年的變遷中,亞歐分界線不斷東移,並且在經過俄羅斯的「操作」之後最終定型。那麼起初的分界線在什麼地方?俄國為什麼要將界線固定成今天的模樣?要回答這些問題,我們首先要回到遙遠的古希臘。
古希臘屬於典型的航海商業文明,儘管其水手素質在當時來說首屈一指,但畢竟受生產力水平所限,地中海的船隻很難穿過複雜多變的土耳其海峽到黑海去開展貿易。那個時候黑海在希臘人口中稱為「死海」,死一般的寂靜和渺無人煙,甚至在傳說當中這裡的水底藏著吃人的海怪。對黑海的「妖魔化」使得歐洲的海員對東方望而卻步,因此沿黑海向北,經亞速海至頓河一線成為文明與野蠻的分界線,該線以東成為野蠻民族居住的「化外之地」,久之也就成了歐洲眼中的亞歐分界線。
從地圖上不難看出,頓河儘管流經俄羅斯,但也毗鄰邊境,也就是說俄國的大部分地區在這條線的區分下成為亞洲領土,那麼俄國理所當然地也就成了亞洲國家。事實上,自古代伊始,歐洲人從未把來自東方的野蠻斯拉夫人視為自己人,況且莫斯科公國經過蒙古金帳汗國的百年統治,受東方文化影響相當深厚,所以俄國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異類」。從彼得一世開始,俄國大踏步地進入「歐化」時代,儘管國家實力不可小覷,但卻始終為歐洲主流文化圈所不容。
躋身歐洲的強烈願望使得俄國迫切需要更改自己的亞洲身份,而恰逢此時俄國在西伯利亞的地理大發現為其提供了理論依據。18世紀,俄國歷史上著名的地理學家和國務活動家塔季謝夫提出將亞歐分界線向東推移,於是就有了今天的「烏拉爾至高加索」一線。不過起初對於俄國人的一廂情願,歐洲人並不買帳,在大家看來擅自變動已有的劃分界線無異於自欺欺人。真正使得這一觀念深入人心,乃至成為今天人類的共識還要歸功於俄國自身的努力。
為了讓歐洲正視自己的存在,俄國不斷向西發動戰爭,在北歐與瑞典決戰,在中歐與波蘭廝殺,在克裡米亞與奧斯曼土耳其血拼。俄羅斯的強勢崛起最終讓歐洲列強不得不將其視為一個無法忽視的強權,而關於亞歐分界線的理論也逐漸在時間流逝中確定下來。
烏拉爾山脈大致是南北走向,南北長約2500公裡,平均寬度約150公裡。烏拉爾山脈的西面是俄羅斯平原,東面是西西伯利亞平原。烏拉爾山脈向北一直伸入到北冰洋的喀拉海,新地島也是烏拉爾山脈的延伸。
烏拉爾河發源於烏拉爾山脈南部,流經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在哈薩克的阿特勞注入裏海,全長2428公裡,是世界第四長內流河。烏拉爾河平均流量400立方米/秒,比我國南方許多省級河流都少,本來知名度不高。由於地理上烏拉爾山脈和烏拉爾河是亞洲和歐洲的分界線,烏拉爾河才聲名鵲起。
1846年,俄國人在烏拉爾山脈腳下立起一座亞洲與歐洲的界碑,這條界線因此又被稱作「塔季謝夫分界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