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淑霞
我家有兩隻貓:一隻叫黑花兒,一隻叫白花兒,是兒子從寵物市場買來的。一想起它倆,我的心裡就暖暖的,宛若想起了久別的老朋友。
白花兒早黑花兒十多天進的家門兒。才來的時候,它還站立不穩,一周以後,才站穩了腳跟。白天我們上班,兒子上學,家裡沒有人。兒子擔心它自個兒在家太孤單,於是緊接著,黑花兒來了。
黑花兒比白花兒初來的時候還要嬌弱,怯生生地,「咪咪咪」地叫個不停,聲音又尖又細,聽起來好像在哭。白花兒自恃先來一步,且強壯些,看到這個「入侵者」,熱情爆棚,湊到黑花兒身邊,好奇地聞來聞去,黑花兒直往後躲,最後躲到茶几底下不肯出來,任白花千呼萬喚,也不出來。然而,才一兩天,它倆就混熟了。隨著時間流逝,它們相依相伴,茁壯地成長起來。於是乎,黑花和白花「相愛相殺」的幸福生活開始了。
白花兒全身雪白,額頭上有一小片黑色的毛兒,圓溜溜的的眼睛像亮晶晶的玻璃球,其中一隻眼睛是淺藍色的,靈秀可愛,是個俊妮兒。而黑花兒是只狸貓兒,身上的毛兒一道兒灰,間隔一道兒深灰,呆頭呆腦,是個憨姑娘。
黑花兒不愛活動,吃飽了就臥在沙發上打盹兒。白花兒見此情形,就悄悄地湊近黑花兒,趁其不備,揚起小爪子抓白花兒的背或是頭,一下、兩下,偶爾還「喵嗚喵嗚」地叫著,好像在說;「別睡了,起來玩,小懶蟲!」黑花兒脾氣好,起初還能忍耐。被抓急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就猛地跳起來,揮舞著兩隻小爪子,連抓帶撓,一通亂打。白花兒且戰且退,且退且戰,直到被逼進沙發角上無路可退時,才「咪嗚咪嗚」哼兩聲,好像在認錯。我常常笑它:「打不過別惹人家啊,真是不自量力!」可是不一會兒,歷史再次重演,倆貓兒又交上手了。看樣子貓和許多人一樣,不知道吸取教訓!
白花兒愛乾淨又愛美,每次吃飽喝足休息好,就用粉紅色的小舌頭和靈巧的小爪子洗臉。它先弓起背,伸個懶腰兒。然後用爪子撓撓某個部位,再用小舌頭舔舔,只到毛柔順了為止。洗完了自己還不盡興,又去幫黑花兒洗。趕上黑花兒心情好,就閉著眼睛很享受白花兒的友愛。若是趕上黑花兒犯困或是鬱悶的時候,倆貓就會反目成仇,大戰三百回合。看樣子,只有被接受的愛才會成為真愛,否則便會成為騷擾或是傷害。只是人明白這個道理尚且不容易,何況白花兒這隻貓呢!
前兩年,老公長時間出差,兒子也去異地求學。我便和兩隻貓相依為命。每次下班回家,剛打開一點門縫兒,兩個小腦袋就爭先恐後地擠出來迎接我。我只要喊一聲:「花兒」,無論躲在哪裡,無論在幹啥,它們立馬就出現在我面前。那機靈勁兒,比說到就到的曹操反應還機敏。白花兒比較粘人,假期裡參加遠程網上研修,我打開電腦才看一會兒視頻,它就伏到鍵盤上一動不動,怎麼勸它都不肯離開。我摸著它的頭,奚落它:「這回我可算知道「賴貓兒」這個詞的來歷了!」它不以為意,置之不理。過了一會兒,居然舒服地「呼嚕」起來。黑花兒佔有欲極強,有一回我買了個垃圾桶,放到地上,黑花兒立馬跳到裡面,不肯出來。我把它抱出來,套上垃圾袋,它又跳進去。它不惜把自己降格為垃圾,也要守住這塊「陣地」,真令人哭笑不得!
待吃過晚飯,我做完家務活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黑花兒和白花兒就一左一右待在我身邊,宛若哼哈二將。我輕輕地撫摸著它們,那皮毛宛若綢緞一樣光滑。不一會兒,它們就呼嚕呼嚕地睡著了。感受著小生命的信賴,我心底便湧起無限的喜悅。
誰也擋不住時光流逝的腳步,黑花兒和白花兒一天天在成長,越來越強壯。它們經常追逐玩耍,客廳裡沙發、茶几上一片狼藉。把它們關到陽臺上,花花草草們便遭了殃,或是成了它們的鞦韆,或是成了它們的假想敵,無一倖免,被扯落得滿地都是。小區裡撒了老鼠藥,把它們放出去我又不放心。有時會看到黑花兒和白花兒望著窗外飛來飛去的鳥兒發呆,這世上所有的生命都有一顆嚮往自由的心啊!
泰戈爾說:「愛不是佔有,也不是被佔有。」愛它,就應該給它快樂和自由。後來,我忍痛把黑花兒和白花兒送回了老家。那裡有廣闊的天地,那裡有輕輕的風兒,大片的田野,金燦燦的野花……
前不久回老家,我看到陽光下,黑花兒和白花兒帶著它們的孩子,在青青的草地上快樂地奔跑、嬉戲……
作者簡介:韓淑霞,德州市作協會員。性格沉靜,喜好文學。散文《悠悠故鄉情》獲「全國校園文學大賽教師組一等獎」,《黑花兒和白花兒》《「差生」不「差」》刊登於《德州日報》,《沒有電的夜晚》《母親》等文發表於《德州晚報》。
壹點號玉河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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