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沈閒庭
人類最古老而又最強烈的情感是恐懼，而最古老又最強烈的恐懼是未知。
——洛夫克拉夫特
喬伊斯·卡羅爾·歐茨說：他對後世恐怖小說家施加了無可估量的影響；史蒂芬·金說：他是20世紀最偉大的古典恐怖故事作家。
他就是洛夫卡拉夫特。
這個夏天，囊括了大半個流行文化的《克蘇魯神話》新版來襲（購書請至文末小程序），是什麼讓他長盛不衰，又有哪些故事讓人看著便會恐懼呢？
這篇文章便是在討論與回答這個問題，生活中究竟有哪些我們知道與不知道的克蘇魯文化體系，在影響著我們？
前段日子正當大家熱火朝天的關注CJ展時，一款經典的老遊戲《魔獸世界》又爆出了一條新聞，那便是一群有聽力障礙的玩家團隊完成了該伺服器中英雄級副本BOSS的首殺，創造了屬於他們的無聲奇蹟，而國內懷舊服和新資料片的開啟，使得這款遊戲又再次「火」了一把。
雖然當年該遊戲的大部分玩家現在都已忙於工作或家庭，但《魔獸世界》的魅力依舊吸引著無數玩家趨之若鶩，尤其是它龐大的世界觀設定和背景，而說到它們的鼻祖，就不得不提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詞彙——克蘇魯，那究竟什麼是克蘇魯？它又是如何誕生和發展的呢？
時光回溯到1937年3月15日，當時一位名叫霍華德·洛夫克拉夫特的美國恐怖小說作家在窮困潦倒中與世長辭，其唯一留下的「財產」便是幾十部關聯鬆散的恐怖小說，但因其備受爭議的內容和與當時主流文學的格格不入而無人問津，可謂悲慘至極。
而在作者死後，事態又發生了戲劇性的改變，人們逐漸意識到，在這些作品中所呈現的世界雖然並不完善，但卻充滿狂野和恐怖，而最給人帶來衝擊的，則是這些故事中觸及到了人類精神中某種難以形容的恐懼，而這種未知的恐懼感，在洛夫克拉夫特之前從未得到過清晰的詮釋。
後來，有人將這些作品中的許多設定被提煉為一個世界觀，這便是「克蘇魯神話」的雛形。
雖然克蘇魯神話被稱為「神話」，但其實它是一個小說體系，並且每種故事模式都對接著人類的基本情緒，比如冒險故事背後有好奇，浪漫故事背後有愛與情慾等。
但在這諸多情緒背後，卻有很多強大而未知的存在，這些具體的表現便是克蘇魯神話中的諸神形象，一旦人們對此產生好奇心並進行探索，那往往帶來的，只有毀滅。
既然這位被史蒂芬·金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古典恐怖故事作家創造出了一個「克蘇魯體系」，那麼它究竟有何特別之處，使後來無數作家、創作者、遊戲公司和影視公司如此趨之若鶩呢？
首先洛夫克拉夫特描摹出了一種前人從未有過的恐懼情緒和體系，那麼實際上他也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故事母體」，如果由此衍生，那便會賦予克蘇魯神話無限的延展性。
異形契約海報
其次是人們對於未知的恐懼，典型的克蘇魯故事模式往往是這樣的：主角和小夥伴們探索未知——結果遭遇到了某種恐怖神秘的遠古邪神的力量——最後所有人非死即瘋。
比如他的代表作《瘋狂山脈》：科考隊在南極的群山中發現外星生物建立的遠古文明遺蹟，科考隊員們在與其接觸時紛紛陷入瘋狂……而《異形前傳：普羅米修斯》就是受到了這部作品的啟發，只不過地點從南極換到了外星而已。
總的來說，克蘇魯的故事描述的幾乎都是人類深入未知領域後遭遇的厄運和災難，而洛夫克拉夫特自己曾說過：「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緒，便是恐懼；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便是對未知的恐懼。」
電影普羅米修斯
其三是對傳統的「神」的形象的顛覆，在討論這個話題之前，我們先來看看克蘇魯神話體系中的眾神，根據現有資料我們可將其分為三大類：
【1】 外神（宇宙級邪神）
克蘇魯神話系統中最為強大的存在，是宇宙運行力量的具體化，是遠超宇宙之外的存在，其中最主要的統治者「盲目痴愚之神」阿薩託斯，宇宙源初之混沌，及後來的「蠕動的混沌」奈亞拉託提普等，它們是克蘇魯神話中心最重要的存在。
【2】 舊日支配者（星球級邪神）
舊日支配者是宇宙中強大而古老的存在，其存在多數都是由遠超凡間的不明物質組成，儘管它們不如外神般強大，其能力依然遠遠超過人類想像，普通的人類只是看到它們就會陷入瘋狂；但仍有一些外星種族、古代文明或瘋狂的神秘宗教崇拜它們，希望得到它們的力量。
舊日支配者們與外神因在遠古時代反叛古神而被禁錮，無法自由行動，但當繁星的位置正確之時，可以被咒語召喚到這個世界上來。
想像中的舊日支配者
所有舊日支配者都依其象徵的水、火、風、地四元素分為四個陣營。其中，象徵水與風的舊日支配者之間、以及象徵火與地的舊日支配者之間互為對立，它們均將對方視為死敵，著名的克蘇魯便是舊日支配者之一。
【3】 古神（地球級邪神）
也稱為舊神，在不同的克蘇魯神話故事中有不同的稱呼方式，起因於當時還未將克蘇魯神話體系化，多數的古神正體不明，諾登斯為其中較為活躍的存在之一，而克塔尼德則帶領著古神與以克蘇魯為主的舊日支配者們敵對。
我們在讀一般的神話作品時，無論喜劇還是悲劇，還是西方神話或是中國神話，好的神或是邪惡的神靈，大部分的形象，都是相當高大上的，而且都是以人類為原型，或是以動物或者兩者結合為原型，而克蘇魯神話卻不盡然。
我們以最著名的「克蘇魯」為例，這個名稱取自於洛夫克拉夫特的代表作《克蘇魯的呼喚》，形象是一個章魚、人和龍的混合體。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它遮天蔽日的巨大尺度，原文描述說：「『它』的樣子無法讓人說清楚，任何一種語言都無法形容這種如同地獄般瘋狂的、違背所有的事物、力量和宇宙法則的東西。那走出來的簡直就是一座山。」
克蘇魯形象
雖然與第一級別的外神相比，克蘇魯各方面都要弱的多，它被困在地球，沉睡於太平洋底一座叫做「拉萊耶」的古城。原因未知，但它只是表面上沉睡，實際則利用各種心靈感應操控人類，許多土著邪教本質上信仰的也都是克蘇魯，而當天空中的星星排列整齊，它就會甦醒過來。
再例如宇宙級邪神猶格索託斯的形象是由不計其數的如肉瘤般的發光球體組成的，而為黑暗、混沌的巨大不定形團塊的阿撒託斯由一堆觸手流著黏液的大嘴組成，這些「神」的形象，不光顛覆了我們對傳統「神」的形象的認知，更是顛覆了當時文壇的思想。
最後是對巨物的恐懼和邪神的「冷漠」，我們知道很多人聲稱自己看見尺寸巨大的物體時，會產生強烈的恐懼，這就是所謂的「巨物恐懼症」。
而克蘇魯神話中的諸神正是一個個龐然巨物，這些巨物所造成的強烈恐懼感，就是體型和力量的直觀呈現，而這個的背後，更是人類面對這種壓倒性力量的碾壓而產生的無力感，正因為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卻毫無辦法的無力感和邪神的壓迫感，造就了克蘇魯神話的獨特魅力。
一般人類的認知，「神」無疑是高於人類這個級別的存在，在必要時「神」肯定會眷顧人類，或是懲罰人類，而在克蘇魯神話中，這些邪神對人類表現出來的只有兩個字——冷漠。
其實它們並沒有什麼險惡用心，也沒有什麼對人類有明確的敵意，可這就好比你走在路上時無意中踩死了幾隻螞蟻，你會覺得自己邪惡嗎？不會，但螞蟻會覺得你邪惡，因為你傷害到了它們，所以歸根結底，這都是人類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誠如洛夫克拉夫特在文中所說：
人類跟宇宙比起來毫無意義，如果真的有神的話，根本不可能幫助如此渺小的人類，除非……他們懷有惡意。
在這樣的冷漠背後，或許我們能得出更可怕的理由，那就是邪神並不是對人類不屑一顧，而是連不屑一顧這種想法，也只是人類自己的「單相思」。
人類自以為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感和思維，從而推想出宇宙中其他生命智慧的存在，殊不知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世界觀裡，這只是一種天真幼稚的想法。
《克蘇魯神話》在當時以其顛覆傳統的模式，超前的觀念而成為20世紀經典不朽的作品，但在當時的文壇卻並沒有獲得主流關注。
但時代的發展趨勢，證明了《克蘇魯神話》是塊閃閃發光的金子，眾多的遊戲、影視劇，都可以算是它的衍生品，而克蘇魯幾個重要造型，如「蝙蝠翅膀」、「舉爪」、「章魚頭」等都令人印象深刻，具有極高的辨識度，也成為了整個克蘇魯神話世界，乃至整個神話世界的標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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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8日（本周日）19：30
上海展覽中心
友誼會堂一樓
作家蔡駿、永城，翻譯家朱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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