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藥亦是毒——無衣師尹
研究無衣師尹絕對是一個艱難的課題，霹靂中從來不缺乏爭議性的人物，然而無衣師尹在此類話題中，亦佔據相當分量的口水。愛之者深，恨之者切。於我而言，亦是一體兩分，曾哀其不生，亦曾怒其不死，因為藥亦是毒，無衣師尹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存在。
傳說神有兩隻手，神之左手象徵著力量、權能、審判，而右手象徵著慈悲。當神性的統一被割裂後，左手就從神的整體中脫離出去，最終演變為極端的黑暗王國——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撒旦。
慈光之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衣師尹，就是神之雙手。
作為政治家的無衣師尹，無疑是成功的。在久遠之前就曾與火宅佛獄聯手擒禁雅狄王，除去慈光之塔的最大威脅，之後掣肘火宅佛獄與殺戮碎島的發展，使四魌界局勢一直處於自己可控的微妙平衡中，最後更藉手苦境滅佛獄，以身為餌吸引戢武王兵力至苦境，弭界主則趁機切斷趨向衰竭的四魌界天源，造成了殺戮碎島與火宅佛獄全滅。而進入苦境的無衣師尹，更布計敗戢武王大軍，殺戢武王於戰雲夢澤。
而作為道義上的無衣師尹則是失敗的。殺死自己的親妹妹即鹿，設計外甥劍之初父子殘殺，追殺劍之初，暗中操控殺戮碎島政局，更直接導致殺戮碎島政變，湘靈、戢武王都是無衣師尹棋盤上的死子，利用葉小釵刀劍作手造成萬古長空之死，殺死逸宗燕無書奪物等等。或許尚算不上十惡不赦，但是德行虧損，非智謀能補也。
在殘酷政治鬥爭中，神之左手操控著無衣師尹逐漸背離了神之右手。神之左手卑劣、虛偽、欺騙，神之右手卻期盼著真情。神之左手覬覦著理想，神之右手收穫滿鼻血腥。神之左手犯下罪惡，神之右手渴望著救贖。一個人靈魂的兩面背道而馳，每當他往左邊跨一小步，離右邊差距就是一大步。
遇到素還真是無衣師尹的轉折，也是救贖的開始。或許當初從殺戮碎島救下素還真，不過是後續計劃的千裡伏線，或許推松巖二人的結拜，不過是厚顏的師尹尋求著生存下去的籌碼，然而神性與人性融合的素還真，卻是無衣師尹最好的借鏡。無衣師尹的手段，素還真亦曾用過，然而卻張弛有度，將傷害降到最低，無衣師尹的理想，素還真亦有，然而卻不曾使初心蒙塵。
無衣師尹：素還真，吾曾在眾人不諒解的眼光之下，失去了自我價值，認為沉淪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但你可知道，你現在的眼神，讓吾久懸在鼻下的血腥味已然消失。在你心中，吾不再是一名厚顏交陪的無衣師尹，而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兄弟無衣。
素還真：素某對無衣師尹，曾經產生一時困惑。但在那日，你牽著吾手，對吾表示欲結拜之意，吾眼中所見，是沉淪中的師尹，對吾發出無聲的求救。你說，你不願被黑暗吞噬，而吾，願執起這雙欲脫離黑暗的手。
無衣師尹：無衣師尹這一生，能識得你素還真，是吾之幸。
曾背離的靈魂雙面，從此刻開始折返，逐漸向彼此靠攏。無衣師尹在素還真的引薦之下，擔任聖魔大戰龠勝明巒一方的軍師，連挫魔軍。最後在六昧童子計誘之下，步入魔軍圈套，在戰雲夢澤，遇到欲報母仇的戢武王之子槐破夢，為保全自己的弟子，徹底了斷兩國宿怨，不再讓仇恨延續下去，師尹自斷一臂，甘願領死。
而無衣師尹之死劇中濃墨重彩，極盡渲染，本文不再細述。私以為無衣師尹之死，恰是編劇對角色本身最大的成全。他曾罔顧道義，而最後卻選擇保全弟子。他曾經滿手血腥，最後同樣以鮮血懺悔。他曾經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而最後他以性命償還。藥亦是毒，最後，他終為自己解毒。
「這場雨，是為師尹而哭。」
大雨傾盆，洗去一身塵垢，方得本心澄明。
「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裡兮共明月。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看到無衣師尹的屍體，雖然早知天意不可改，素還真殷殷哀切，如失手足。
在《霹靂俠影之轟定幹戈》中，素還真因為時間懲罰重回四魌界，這次他選擇從一個更早的時間節點作出改變，希望能夠在另外一個時空改變四魌終局，改變無衣師尹的最終命運。然而時間的軌跡虛無縹緲，無處可尋，最後結局，不過是存在於想像而已。無論是對於劇中的素還真，或者是作為觀眾的我們。
往期回顧：
心是蓮華性自香——天涯一旦成知己12（素還真與千葉傳奇）【連載十八】
心是蓮華性自香——天涯一旦成知己11（素還真與曲懷觴）【連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