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名叫魏春,大名魏文周,他父親(我的曾祖父)家中有五兄弟,是家中老大,老二因家貧送人,老三老四無後,老五無後。
曾祖父,多才,據父親講曾祖父會說數來寶,應是討飯時來用的。
爺爺講過很多次,他的三老爺爺曾是練武高手,練的是站直了直挺挺往地上摔,以掌撐地,進而變成以拳撐地,先是平地而立,後來佔地逐漸升高,直至站在土坯房頂之上,直挺挺摔將下去,以拳觸地,聽得我是目瞪口呆。一年,家鄉北瓜收穫較多,我祖上撐一排子載北瓜如小山丘般順滏陽河而下往新河縣城販賣,有一大戶買瓜,我祖上問他買多少,大戶說你能擔多少我就要多少,沒想到,我祖上一擔子將所有北瓜擔起,直至大戶家門,大戶家門口有五登門臺,他猜想我祖上上不去,可事與願違,我祖上擔著瓜直上門臺,到大戶院裡放下,大戶一看,耍賴不給錢,爭執不休,仗著人多勢眾要動手打人,其時我村有一郝姓人也是滿身武藝,與我祖上二人背靠背大戰新河縣城,只打的新河城內是人仰馬翻。後又由我村一秀才寫了訟狀,因其文才精湛,贏了官司。
爺爺取奶奶用了十八布袋高粱,哪年爺爺二十九,奶奶十七歲,奶奶容貌秀美,一天奶奶在鍋頭做飯,聽他人竊竊私語說,就春這家境,這媳婦待不住,奶奶一聽,更是定下決心,後生下二男二女,大兒子便是我的父親。
爺爺在鬧小日本的時候,被日本人招了去在磚窯上幹活抬燒磚用的坯子,兩人抬三百六十斤,先是肩膀疼痛難忍,後來磨出了比雞蛋大的繭子,一天一塊現大洋的工資,掙了大錢。
爺爺老來還耿耿於懷的的是解放前一次地方武裝(不知道是誰的部隊,說了老百姓也聽不懂),從我村過,抓丁幹活,我爺爺被徵去推車挑擔,東北走了四十多裡,趁機溜回,最可惱的是,剛做的一件大棉襖被一個兵給穿走了。
爺爺身高一米六沒一米七,去南宮趕集,肩上一百八十斤的擔子擔著,吃了晚飯出發,九十裡地,天蒙蒙亮就到了南宮。
那個時候是沒有表的,爺爺是日落不息,日出前早就勞動半天了,他說看的是針兒和磁兒,也就是天上的倆星座,別人起床他早就在地裡幹活了,早飯,中飯,晚飯時間一律向後錯一個兩個小時。
我十七八歲的時候早就和爺爺一塊在地裡幹農活了,最可怕的就是過了中午他還不說回家,下午,天都黑了,還是不回家。爺爺有個習慣,無論天多麼熱,身上的汗卦兒是從來不離身的。
今晨的星空照耀著爺爺曾經奔波的大地,昔日的爺爺看過無數次今晨的星空,您在那個維度的空間裡,還好嗎?恍惚間,我又聽到你激昂的關公戰秦瓊的精彩故事,我又看到你推著獨輪車邁著有力的腳步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