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信使到底送了什麼密信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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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神秘的信使

盛夏時節，玄奘一行人沿著阿姆河西行，不知不覺到了活國境內。

玄奘讓道淨牽著馬，自己步行，一路觀看沿途風光，沉浸在歷史的時空裡。他一會兒指指點點，一會兒講解歷史上曾經發生的事。隨行的人凝神細聽，津津有味。

「後面有大隊人馬向我們這裡追趕！」走在末尾的一個士兵突然驚叫起來。

鐵耳木和克達爾立刻警惕地抽出砍刀。

遠遠望去，在身後一百多米處，十幾個壯漢騎著馬，揮舞著砍刀，正在追趕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

黑衣人的坐騎顯得很疲乏，好像已經跑了很遠的路。他拼命抽打馬的屁股，急促地叫著：「駕！駕！駕！」

突然，黑衣人的馬一頭栽倒在地，把黑衣人摔出了一丈多遠。

十幾個壯漢紛紛下馬，把黑衣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壯漢用刀指著黑衣人，說了一些話。

黑衣人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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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壯漢一刀刺向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雙手捂著胸口，不再動彈。

壯漢們在黑衣人身上仔細搜查，然後紛紛騎上馬，奔馳而去。

「快，看看那個黑衣人是不是還有救！」玄奘一邊說著，一邊向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臉色煞白，一動不動。

鐵耳木伸手試了試黑衣人的鼻孔，「還有氣息！」

「快把他扶到馬上！我們在附近的客棧住下，趕快找醫生。」玄奘說。

鐵耳木和克達爾把黑衣人扶到了馬背上。

當他們來到附近一個小客棧入住時，天色已經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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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被安住在閣樓上，借著天窗的光線，玄奘仔細打量著他。他濃濃的眉毛，一臉陽剛之氣，雖然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不難看出是個果敢剛毅的人。

「水……水……」黑衣人發出微弱的聲音。

玄奘轉向道淨：「快，拿水來！」

不一會兒，道淨端來了一碗水。

玄奘把碗遞到黑衣人的嘴唇邊。

黑衣人喝了兩口，似乎有了一點力氣，睜開眼睛，注視著玄奘。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鐵耳木帶著一個老頭走進了閣樓。

老頭頭髮花白，鬍子齊胸，眼睛從懸掛著的眼鏡鏡片上面滴溜溜地看人。

當黑衣人看到老頭時，渾身立刻抖個不停，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神色。

「哈哈，別怕！」老頭親切地說，「我是醫生，救你來了。」

「你？你？你？」黑衣人儘管聲音微弱，卻顯得十分緊張。

「傷口在哪兒？」老頭並不理會黑衣人的神色。

鐵耳木說：「在胸口。」

老頭用剪刀剪開黑衣人的胸部衣服，吃驚地說：「這一刀差一點插到心臟！你的生命力真頑強啊！」他從隨身背著的藥箱裡拿出工具，清洗了傷口，一針一針縫合，然後用藥布封住。他拿出一瓶紅色的藥粉遞給玄奘，說：「馬上把這瓶藥的一半給他衝服，剩下的一半等他一覺醒來再衝服。」

「他還有救嗎？」玄奘急忙問。

「看他的造化了。明天天亮之後，他還能活過來，就度過危險期了。」

「給你錢。」鐵耳木遞上一塊銀子。

老頭接過銀子，湊到黑衣人的頭部，說：「好好休息，也許你能活過來的。」

黑衣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老頭，身體一刻不停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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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老頭，玄奘說：「道淨，你去找店家，要些酒來。」

不一會工夫，道淨提上來一壇酒。他倒了半碗酒，把藥粉倒出一半，調和均勻，遞到玄奘手上。

當玄奘把藥酒端到黑衣人的唇邊時，黑衣人的身子又激烈地顫抖起來，仿佛那碗藥酒不是救命的良藥，而是致命的毒酒。

玄奘不明白黑衣人的意思，也不知道黑衣人想的是什麼。他轉向鐵耳木。

鐵耳木接過藥酒，聞了聞，又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放入碗裡。他取出銀針仔細查看，說：「沒有毒。」於是，把碗遞到黑衣人的唇邊，黑衣人這才喝下了一碗酒。

「從你的身手上不難判斷，你不是一般的百姓。你是做什麼的？」鐵耳木問，「為什麼被那些人追殺？」

黑衣人擺了擺手，表示什麼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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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說，我就沒有辦法救你了！」鐵耳木露出無可奈何的樣子。「活國的國王怛度是突厥可汗的長子，我是可汗身邊的人，如果知道你為什麼被追殺，我在怛度國王面前能說得了話。」

提到怛度國王，黑衣人的臉色由煞白轉成死灰，顯得非常絕望。

鐵耳木隱約覺得這個黑衣人與活國宮廷有關，甚至與怛度國王有著直接的關聯。

這時樓下傳來了店家的招呼聲：「客官，吃飯嘍！」

鐵耳木臨下樓梯時，仍然叮囑黑衣人：「你想好了。我能救你！」

晚上，玄奘和道淨、道靈在客房裡打坐誦經。

鐵耳木躡手躡腳來到閣樓上。

克達爾坐在黑衣人旁邊打著盹。當他看見鐵耳木時，連忙站起來。

鐵耳木示意克達爾不要出聲。他來到黑衣人的床邊。

黑衣人眯起眼睛，望了鐵耳木一眼。「你真的能幫我？」他說話顯得很吃力。

鐵耳木點了點頭。

「你脫掉我的右膀袖子吧。」

「毒狼花！」當鐵耳木脫掉黑衣人的袖子時，驚叫起來。

在黑衣人的膀子上，清晰地露出巴掌大小的刺青圖案，一朵盛開的毒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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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毒狼花。」黑衣人幾乎一字一頓地說。

「我只知道它是奇毒無比的花，但不知道刻在你的膀子上是什麼用意。」

「別問為什麼，也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你進入王庭，見到怛度國王，就把你所看見的都告訴他，他自然會明白。千萬記住，當你告訴國王這一切時，不能有其他任何人在場，尤其是王后。」

「謝謝你的信任！我一定告訴怛度國王！」

「另外，我雖然暫時死不了，但不能住在這個地方，如果你能把我帶到一個隱秘的去處，讓我靜靜養傷，我將對你十分感激！」

「這……」鐵耳木猶豫起來，「我要告訴師父一下才好。」

「我看不用告訴玄奘大師了。」克達爾說，「眼下情況十分緊急，而且玄奘大師一旦知道了，大發慈悲，一定要確信救活了他才放心。我怕萬一牽連到玄奘大師，影響行程，反而耽誤大事。」

「那麼，我和你把他送到附近的農人家裡？」

「我看就這麼辦了。」

鐵耳木轉向黑衣人：「你認為這樣可以嗎？」

「好的。」

鐵耳木和克達爾抬起床板，把黑衣人抬下樓梯。

第二天清晨，當玄奘來到閣樓上時，不見那個黑衣人，連忙問：「黑衣人呢？」

鐵耳木把送走黑衣人的經過講給玄奘聽，只是沒提到毒狼花刺青的事。

「也罷。」玄奘說，「但願他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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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怛度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