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閣是座城》賭場內一晌貪歡,賭場外往事如煙

2021-01-11 絳心書影

此書出自嚴歌苓,已拍成電影。

如此閃耀聖母光輝的女疊馬仔,很少在現實生活中高調出現,但因如此,才顯得可愛而可貴。

媽閣,一座盛賭之城

媽閣即Macau,澳門,全球四大賭城之一,而博彩業是澳門的支柱產業之一。大大小小的賭場和賭廳僱傭了眾多努力謀生的普通人,就像一顆吞噬萬千物質的宇宙黑洞。

此城盛產賭。賭性就像萬有引力一樣,存在於你我的基因內部。想想數億年前的洪荒時代,一隻恐龍為了食物,會堅信前面沒有沼澤或天敵。

這恰似賭客一旦押注,就會堅信自己一定贏。賭客只會記得自己贏,不會記得輸。

先說一個劇中配角,段太太。作為一個其貌不揚的闊太,她也有賭心,平時喜歡打麻將。當初,她的人生大事也是一場大型打麻將。

她的丈夫段凱文,清華畢業,在宏海集團擔任要職,人長得一表人才,事做得滴水不漏。

段太太是他在山東農村老家的原配,糟糠之妻,除了在能力上不匹配,單從外表來看,二人的氣質也如同紫貂配山雞。

無疑,段太太心裡明鏡似的,可她不甘心,於是,她拿出長期吹虧的精神,並把它當做籌碼賭起來。

簡單來說,她家老段每做錯一件事,無論是找了小四小五,還是瞞著輸了一筆錢,她就感覺自己扳回一局,天平向自己這端傾斜一點,這個家也就顯得更堅實一些。

因此,她對丈夫的豪賭持聽任態度,有外人勸阻,她還會護著老段,說:「我家老段不就這麼點嗜好,玩會牌怎麼了,用得著你多管閒事!」

梅曉鷗祖上五代無人敢惹

2008年,行走在機場的梅曉鷗對自己的家族背景了解得分毫不差:祖上五代,無人敢惹。之所以無人敢惹,是因為無人惹得起。

因為這家人特別「有種」,傳統意義上的鄙夷眼光和唾棄臉色對於這家人,如隔靴搔癢,毫無殺傷力。

五代之上有一個祖奶奶,叫梅吳娘,自從嫁給阿祖梅大榕,就開始了年年養蠶的平淡人生,掙的都是乾淨的苦力錢。

可鄉人是這樣評價梅家的:人家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命中注定,你比得起嗎?

梅大榕的實際生活是這樣的:在國外給洋人當牛做馬,回國搭乘輪渡,選低等艙位,然而,長路漫漫,這份無聊該怎麼打發?賭一把吧!

十賭九輸。時來運轉,賺一筆,很快卻又時運不濟,他扒下褂子還債,感覺沒臉上岸,於是擤了一把鼻涕,甩到岸上,轉身回去繼續幹體力活。

一來二去,梅大榕本可以時常回國探親,可這麼一拖,愣是把豆蔻年華的梅吳娘耽誤成老姑娘,後來,最終,梅家花了不多銀子,把這位姑娘娶回家去。

梅大最終以為自己能沉下心來回鄉創業,可他對家鄉的消費能力實在不敢恭維,同樣是錢,在老家就是遲遲畫不出去,不像在賭當,金錢來回穿梭,那感覺,賊刺激。

再加上梅吳娘一鼓作氣生下三個囡,他感覺人生無奔頭,收拾行囊重返賭城,像一隻返陽的殭屍。

直到梅大榕拿著100多塊工傷撫恤金往回走,也沒能完璧歸趙,非要把錢輸在賭當,他才心滿意足的撒手,含恨跳海,成就一個生的偉大(自認為)、死的乾淨的自己。

其實,梅吳娘生過兩個男嬰,剛出娘胎,哭聲嘹亮,窗外的人可以作證,可每次眾人進屋一瞧,都是不喘氣的男嬰!

鄉人傳言,這個瘋婆娘只愛囡,生了好端端的男仔,卻都溺殺到馬桶裡。

可終究,傳言歸傳言,此事沒有證據:梅吳娘生娃時,自理能力可以和一切野生哺乳動物媲美,自己解決,從不讓別人進屋,包括公婆。

原生家庭中把梅曉鷗推向「國際舞臺」

從6歲開始,梅曉鷗就開始見證親生父母的明爭暗吵。

可母親對姐弟倆,卻是口口聲聲說,你倆是媽媽的心頭肉。這話本應聽起來聲聲入耳,可曉鷗卻隱約感到,母親有事瞞著自己。

此前,她見過母親接待過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穿著肘部磨破的藍衣服。不久,母親的針線笸籮裡,也有相同顏色的藍布,裁成一對圓形布塊,簡直和破洞的肘部珠聯璧合。

直到有一天,親生父親被繼父取代,繼父小母親8歲,長相卻成熟得接近早衰。

曉鷗跟了母親,便自然而然成了生父的「遠親」,只在年節才有幸見到父親,一個重新成家立業的男人。

繼父是個大學教授,在社會上被稱作「高級知識分子」,按理說,母親的日子應該不錯,即使談不上名利雙收,至少能落個受人尊敬。

然而,現實太骨感,母親和繼父在一起也總吵架,不過緣由令人難以置信。

繼父是個文字工作者,在家也擺脫不了咬文嚼字的職業病,母親和曉鷗的發音、韻律、字體都要在繼父那過一過篩,去偽存真之後,才能繼續存活。

曉鷗原本過得去的語文不知為何,淪陷了,她甚至連大學也懶得考一下,只為報復一下這位存在感極強的繼父。

十八歲的小小年紀,她已經開始張羅著混社會,社會這個詞足夠大,足夠她把這個二手家庭甩得遠遠的。

繼父不光在學術上一絲不苟,在生活中也是勤儉節約的典範。飯熟了,他捨不得破費,卻跑到垃圾堆翻撿出一堆魚下水,爆炒,果腹。

鄰居議論紛紛,戳著教授夫人的脊梁骨,說這個婆娘人品不行,連飯也不給教授吃。

可外人哪知道內幕啊!曉鷗母親,這位名副其實如假包換的教授夫人,心裡那叫一個苦哇!

丈夫見到餿壞的食物,「不挑不撿」,悉數收入囊中,她會為此跟他吵,可這點吵鬧聲傳到外人耳朵裡,大家準以為教授夫人又在苛責這位老實巴交的教授。

恐怕上帝看到這一幕,也會嘆息一聲,哎!

總之,梅曉鷗生在改革開放後的京城,在這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過著不同常人的生活,在芳華之年遠赴拉斯維加斯,並在而立之年定居澳門,以單親媽媽的身份投入疊馬囡行當,賺錢養家,經歷了千禧之年的猶疑,見證了08年金融危機的滌蕩。

她,無疑是澳門博彩業中,最大起大落的女人。

我是愛電影、愛讀書、愛寫作的85後寫作者,筆名「揚絳心」,喜歡請關注@讀書人的成長日記,或者點讚、評論,都很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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